“女士们先生们，Shakira！”

唱跳Rap，满身是汗的宋亚将夏奇拉介绍出来，然后挥手向阿兹特克体育场里的八万名观众挥手暂别，“舞台是你的了。”

和抱着吉他上台的夏奇拉碰了两下拳，脚步轻快的小跑回休息室。

夏奇拉会献唱两首歌，也就是为自己争取拢共不到十分钟的休息时间，他要抓紧。

“Hey！怎么都板着个脸，我唱错了？”

已经是在中南美洲的最后一场演唱会了，明天就飞纽约探望小雷加顺便休息休息，再直飞西班牙，斯隆女士、哈姆林、塔拉吉他们都没在，休息室里除了服化道等工作人员，还聚了几位巡演主创以及演出经纪公司安舒兹的随行人员。

“没有。”大家异口同声。

“嘿嘿……”

冲进淋浴间，已经有人帮忙把水调到了最合适的温度，三下五除二，大喇喇除掉表演服，随手往外面一丢，开始冲澡。

返米之行总体非常愉悦，搞定了3DFX这块心病，拿到了两个天启电影片段，一个来自可能关于鼓手的新片，一个是与查莉丝做那种游戏时会偶尔天启的‘老片’，和宝藏女孩玩得也尽兴。

“噢……”

温暖的水流令他不由自主闭上眼，再顺便小小解放一下，惬意得低声呻吟。

这次中南美洲巡演除了阿根廷和智利，在巴西和墨西哥都大获成功，这场，也就是在墨西哥的最后一场创造了自己巡演的新观众人数记录。

原因嘛，一是直播时昏倒在墨西哥本地的话题热度极高，二是自己的米国南方歌迷会组织成行了最大规模的应援行动，从南部来墨西哥很方便，而且这边消费不高，看完演唱会正好顺便旅旅游。

八万人是什么概念？自己在舞台上看过去，无论哪个方向，入目都全是人，他们齐声呼喊着APLUS！APLUS！跟唱热门歌曲，这种气氛，这种感觉，别提有多爽了。

听安舒兹说，如果明年巡演计划成行，HBO等电视台会竞争出一个很不错的价钱，买下自己的某场米国本土演唱会录像带的播放权。

“APLUS？”

不小心享受得有点超时，造型师在外面开始催了。

“就好！啷个哩个啷……”

上上下下擦干，哼着奇怪的歌出来，造型师手里捧着干净的新衣服，这次是T恤牛仔裤的常规配置，当然少不了大粗金链，水钻吊牌等物件。

“下首是什么？”

他利索穿好，去外面的化妆镜前坐下，任由众人围着自己忙碌的帮忙打扮。

“WhereIsTheLove。”

“咳咳，What'swrongwiththeworld，mama？”他开始清嗓子，对化妆镜比手画脚温习，这种歌都唱熟了，词不可能忘。

“三分钟。”已经打扮好的菲姬和威廉姆亚当斯等人说说笑笑推门进来。

“放心，放心，我不会耽误……”

宋亚笑着让他们别催，“嗯？”随手拿起化妆台上的荧光棒包装纸，这次歌迷会的狂热粉丝还组了个荧光助威团，带来了不少自己代言的陶氏荧光棒，他们在台下拼文字，玩人浪，自得其乐。

荧光棒包装上有花花绿绿的商品名称和标识文字，然后自己被印在正面，竖大拇指，并笑出一口白牙。

“这是新款吗？”随手将包装袋揉出廉价塑料的声响。

“不知道，我感觉里里外外质量比以前还差了。”威廉姆亚当斯说。

“呵呵。”

陶氏在本子产品的竞争下估计已经没心气了，开始进入恰烂钱的阶段。

“他们怎么了？”菲姬朝门外努努嘴。

“什么？”

“好像出了什么事。”菲姬说。

宋亚有点疑惑的起身，“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吗？”

他走到门口，一边再次检查、穿戴老麦克亲自保管的耳返、麦克风等重要物品，一边对聚在门口闲聊的安舒兹的人问道，他们是有点不对劲，情绪都不怎么高。

“没有，不是你这边的事，快上台吧APLUS。”他们回答。

“走吧。”

宋亚感觉可能就是和自己有关的事，他们不想现在说出来影响自己的表演状态罢了，也没毛病，和菲姬等人穿过忙碌的后台走廊，到达舞台一侧的幕布后面。

时间卡得刚刚好，夏奇拉正坐在高脚椅上，自弹自唱第二首歌的最后几句。

“谢谢！谢谢你，夏奇拉。”

等她唱完谢幕，宋亚戴上耳返将八万人的山呼海啸稍微隔绝在外，大步走上台。

“再见。”

他给了女孩一个大大的拥抱，夏奇拉趁机在耳边小声说了一句，去欧洲她不会随行，那边安舒兹安排了当地明星当表演嘉宾。

“嗯。”

宋亚回答时，“Yo！”菲姬已经站到舞台边缘开始炒气氛了。

多人嘻哈歌曲，从天而降的杂技女孩，曼妙的椅子舞，“Aiseeutepego，Aiaiseeutepego……”最后，在拉美歌迷最喜欢的AiSeEuTePego安可曲中，喷射干冰将舞台完全笼罩。

“No！APLUS！No！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最后的一瞬间，他看到那些狂热女歌迷痛苦得仿佛世界末日般的绝望眼神，她们哭泣着向自己伸出手，努力的够，努力的够，简直像要把时间冰冻在这一刻才好。

“完美！太棒了！”

摘下耳返前，他听到导演在无线电里欢呼。

“谢谢你的伴奏。”

宋亚搂着身边的手风琴手一齐下台，“庆功派对！”对堵在幕布后的演职人员大声宣布，又获得他们的欢呼。

“可以说了吧？”

安舒兹的人又重新聚在休息室里，这次众人的面部表情不再掩饰地表露出担忧。

“Shxt！”

被前呼后拥着进门的他看到有人往录像机里塞进一盒带子，打开电视，然后老麦克递来的手机里无数未接电话。

都合伙瞒着我是吧？他瞪了老麦克一眼。

‘嘻哈音乐的罪与罚。’

电视画面里出现CBS音乐频道的台标，大大的标题，配图是2PAC死前被狗仔拍到坐在副驾驶，苏格奈特在开车的照片。

“九月十三日，嘻哈歌星2PAC死于枪击，事件发生地点就是这里，我站立的这个路口，当时，他乘坐的汽车在等红绿灯……”

一位面生的年轻白人男性站在拉斯维加斯夜晚的街头，对镜头侃侃而谈，“目前拉斯维加斯和洛杉矶警方都未抓获真正的嫌犯，我了解到他们抓了一些人，但很快又放了……”

这二十天相关新闻和报道宋亚看了好多，无非是老一套，跟自己有毛关系？他纳闷看向安舒兹的人。

对方做了个手势，示意继续看下去。

“我今天不会把视角仅仅放在这件令人悲伤的事上。实际上，嘻哈音乐圈，或者我们把范围缩小一些，说唱圈乃至匪帮说唱圈的悲剧性事件远远不止这一起，2PAC只是最有名的那一个而已。他不是第一位死在枪口下的说唱明星，我认为也不会是最后一位……”

这位白人条理很清晰的说着，配图从街景换成了死于非命的歌手照片，很多黑人面孔走马灯一样从画面中掠过，下方字幕，他们的本名中间用小引号标注了艺名。

小洛瑞那张脸被排在中段，也一闪而过。

“为什么？为什么仇杀在这个圈子里屡禁不绝，一个又一个年轻的生命离我们而去……”

这名白人开始发问，“他们遵循什么样的处事准则？杀死他们的又都是谁？某位个人？或者整个社会？”

“他以为他是谁？”

站在宋亚身后一起看的威廉姆亚当斯等人骂道，他们应该很不爽由一位白人代黑人群体探讨这些。

“嘘！”菲姬把食指放在嘴边。

“我不敢说我最了解这个圈子，但我确实已认真细致、默默的走访调查了好几年。”

这名白人好像听到了威廉姆亚当斯的抱怨，他继续说道：“记得第一次接受采访任务，那时我还在供职于纽约时报，主编告诉我哈林区发生了一桩非常恶性的枪击事件，是的，也许有歌迷还记得，就是哈林区夜店枪击案。”

配图开始给哈林区那间夜店事发后的新闻照片。

“Shxt！”宋亚想起来这白人是谁了，他不认识这个人，但很早就知道他的存在。

“我做了大量工作，实地调查，采访当事人……只是很可惜，那篇专题报道当时并未得到发表。”白人继续说：“在此，我感谢CBS台让我的报道终于得以被播出。”

宋亚往左右张望了眼，大家都在静静看着，纽时不发表那篇报道是威廉莫里斯公关的结果，没想到这名记者如今却跑到CBS台继续了。

CBS……

索尼北米现任总裁霍华德斯金格就是前CBS总裁。

联想到摩图拉窃听案关键这个人三个月前突然自杀，以及在场安舒兹等人的严肃态度，他感觉情况有些不妙。

电视画面从拉斯维加斯切到了一座桥上，那名白人漫步在桥头，“但我们首先要谈的不是哈林区夜店枪击案，而是更久远之前的，纽约布鲁克林与布朗克斯区说唱歌手们之间的‘桥之战’，在八十年代……”

他转而从头讲起了嘻哈圈的Beef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