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贾东旭受罚,易中海心疼(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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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东旭放下饭盒,转头看见车间主任老袁沉着脸走进车间,不以为意的回过头,靠在停机的机床旁,等着不远处的易中海。

贾东旭晋级二级钳工后,工资提高了一些。但由于全家五口人四个农村户口,生活还是有点拮据。

既然物质上孝敬不了易中海,只能在打饭、洗饭盒这类不需要花钱的杂活上殷勤一下。

至于老袁这个三级车间主任,他负责钳工二车间的日常管理,出入车间再正常不过,贾东旭看他走进车间,也没在意,靠着机床琢磨洗完饭盒去哪儿打盹。

贾东旭夹着眼皮,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心中微奇,撑开眼皮一瞧,只见老袁已站到了机床操作台前,距离自己仅两步之遥。

贾东旭作为易中海的爱徒,经常旁观易中海和老袁交流。八级钳工份量很重,老袁不仅不在易中海面前摆谱,时不时还会捧几句。

贾东旭跟在一侧,下意识的就跟着易中海平视老袁,并不像普通工人那样敬畏。

但这会易中海不在身侧,唯余贾东旭一人直面老袁,他那股莫名其妙的平视心态突然消失,不由自主的站直了身体,下意识的挤出了一脸赔笑:“袁主任。”

很多人都是这样,仗着别人的势时,狐假虎威看着挺像那么回事。只剩他自己时,和常人也没什么区别。

老袁脸色阴沉:“贾东旭,把你的工作台整理一下,然后去成品仓库报到,装卸工件,周四再回咱们车间。”

贾东旭:“啊?”

老袁横了他一眼:“啊什么啊?一处有一大批板材正在出库,成品仓库人力不够,赶紧收拾好过去帮忙。”

轧钢厂的成品仓库,是生产一处和生产二处共用。

轧钢厂生产车间的布局是由西向东:西门进料,然后在北半区分作平行的两排,北排生产一处负责钢板、钢筋、钢轨等粗加工。南排负责定制工件的精加工。

两排按工序,由西向东,排到东门时,平行接入同一个仓库区。成品仓库不分一处二处,大家一起用。

如果装卸二处的定制工件箱是A级难度,那装卸一处的板材怎么也得给个S级。

贾东旭脸憋的有点青,嘴巴鼓了好几下,还是不敢当面拒绝。为难间,他那个不是亲父胜似亲父的至厚恩师,道德天尊易中海及时拍马赶到:“袁主任吃过了?找东旭什么事?”

老袁勉强挤出一抹浅笑:“易师傅刚吃过?我这是,叫贾东旭去成品仓库轮一班,帮两天忙。”

易中海国字脸一沉:“轮班支援不都是提前排班吗?中间插班不合规矩吧?要不等下次轮班再说?”

下次轮班?下次轮班你再来一句东旭最近身体不好,我能怎么说?老袁腹诽一句,但没有正面反驳:他这個三级主任,是钳工二车间的生产工作第一负责人,他不想硬扫易中海的脸面。

想到这里,老袁干脆一推二五六:“这事是石总主任安排的,我就一听喝的。易师傅您如果能让石总主任松口,我没二话!”

“石总主任和田大主任就在车间外小隔间,要不,我陪您去找石总主任唠唠?”

(一级、二级、三级车间主任明面上都叫主任。轧钢厂的工人们为了分辨,私下里称呼一级车间主任为总主任,二级车间主任为大主任,三级车间主任为主任。)

易中海在老袁跟前,面子很大,在田伟贤这个钳工工段的大主任面前,也有几分薄面。但在总主任石宝常脸前,就有点--。

易中海虽然正治表现差,觉悟低,但正治嗅觉比狗还敏锐,对权力的认知、自身的定位,都相当精准。

因此,只是听了袁主任一句推脱,易中海就敏锐的意识到,贾东旭被强行加入人力支援小组,肯定是来自更上级的推动。搞不好,除了总主任石宝常之外,还有更高级的领导在关注。

易中海理清逻辑,立刻挤出一脸爽朗笑容:“袁主任这话说的,我们工人是块砖,哪儿需要往哪儿搬!干工作怎么能挑肥拣瘦?”

说话间转头看向贾东旭:“东旭,主任都发话了,别墨迹了,赶紧收拾收拾,去成品仓库报到吧。”

贾东旭呆滞了一下,伸手去拿易中海的饭盒,低声道:“行,我洗完饭盒就去。”

易中海本来就是迫于压力才这样说,看到贾东旭这样作势,老易饱经风霜的心脏微微一紧,突然感觉鼻子有点酸:委屈这孩子了。

老袁看贾东旭可怜兮兮的拎着两只饭盒出去清洗,易中海站立目送,满脸舐犊情深,心里说不出的别扭。强压尴尬,寒暄两句,转身去小隔间回话。

老袁走了,易中海等贾东旭回来,耐心解释一番。又掏了两斤食堂饭票,叮嘱他去买两个馒头揣着,干活累了加个顿,这几天多吃点,别熬坏了身体。

一通叮嘱,贾东旭表面唯唯诺诺,实则满心不爽的去成品仓库报到。

易中海也没心思打盹了,抽了根饭后烟,在车间外逛了两圈解解烦,回车间上工。

三下五除二的搓了几个工件,易中海简单规整下工作台,摘下手套,一幅出去上厕所的样子。拐出钳工工段,三拐两拐,摸到金工三车间外,点了一根两毛三(北海牌,又称工农兵。)

一根两毛三抽了一半,技术处老费巡完金工三车间,出车间刚拐了一个弯,看到了路角抽两毛三的易中海。

廖世瑜即使不再是总工,也不至于干巡检机器这类耗时间的笨活。想要不显眼的把话送到他耳朵里,只能蹲这些技术员,托人传话。

易中海截住老费,把中午这事添油加醋一说。为了引起老费的警惕,特意描述成,这事是针对自己这帮人动手的先兆。

老费皱眉琢磨片刻,道:“我说实话,你别不爱听。人家要真想敲打我们,不会针对你那个二级钳工徒弟,他不够格。”

“这事啊,八成是有人在背后使坏,整你们呢。你回去琢磨一下,最近得罪了谁。”

“你放心,你的怀疑,我会如实转述给廖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