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喻没肯再做。
她推开章柏言的身子,低着声音说:“我怀孕了,孕期最好还是少一点房事。”
一时间,章柏言有些索然无味。
她细细清洗时,他简单冲了冲,去外面的露台吸烟。
薄薄烟雾吐出,
很快就被夜风撕碎掉……
章柏言坐在夜风中,他想着要处理的事情,想到了李娴……想到陆幽,也想到了秦喻。
其实他跟秦喻一开始的感情,是不错的。她并不是他的将就,是他理想中的妻子。
柔顺懂事,识大体。
跟她在一起后,他确实就很少跟李娴有往来了,但他也没有把李娴妥善地处理好,因为他不够爱秦喻。
这次事情后,他也知道他跟秦喻几乎没有感情的可能了。
一个不忠诚的丈夫。
一个心灰意冷的妻子。
剩下的,大概只有相敬如宾的婚姻,和为了孩子不得不坚持下去的关系。
章柏言当然也可以使出男人的手段,去哄哄秦喻。
但他懒得动了。
或许,也是因为不爱吧,所以不在意婚姻变得更糟糕。
秦喻从浴室出来。
她心情不好,便不想下楼吃饭,她让佣人把饭菜送到楼上来……章柏言将香烟熄掉,陪着她吃饭。
本是他们的新婚夜,却是相对无言。
吃完饭草草睡觉,睡觉时两人躺在一张床上就连夫妻间的寻常体已话也没有一句。
章柏言躺着,
他睡不着,翻来覆去几次。
黑暗中秦喻开口:“明天,我会配合你的公关!睡觉吧,你这样我和孩子都睡不着!”
章柏言侧身看她。
秦喻背对着他,没有再出声了,明显就不想再跟他交谈。
章柏言看了她半晌,也觉得无趣,他翻身坐起来说:“我去睡客房吧!”
他没有开灯。
他在黑夜里离开他们的新房,也在黑夜里离开秦喻,快到初夏……但是彼此的心都在发寒,似乎再也无法靠近。
……
清早,章柏言醒来。
他起身靠在床头,松松的浴衣挂在身上,比英挺要多了几分颓废的好看。
他心里烦闷,抽了一根香烟才回主卧室洗漱换衣服,但是才推开门就听见秦喻在打电话,电话那头应该是秦父,声音还不小。
【这事儿,必须让章柏言给个交代!】
【这些年,你念书念傻了?】
【婚结了孩子也有了,你就不要再想着离婚的事情了,该想着怎么笼络丈夫的心才是真的,最好……要让他跟那女的断干净了,否则我们秦家的脸以后往哪搁?】
……
秦喻木然地听着。
门口,章柏言轻轻关上门。
她抬眼看着他,表情有些不堪与失意……是,就是这样的一个家庭,她才无法随心所欲地选择自己的人生。
章柏言盯着她看了会儿。
他走过来,接过她手里的手机对着那边的秦父说话,语气还算是恭敬的:“爸您放心,我会处理好这件事情的!是,秦喻已经冷静下来,我们夫妻会共同进退……是,上次您跟我说的事情,我会尽快安排,不会让爸您等太久!”
那边,秦父又说了点儿什么。
章柏言挂了电话……
秦喻是女人,是女人总会敏感,她问他:“我爸请你帮什么事情?”
章柏言将手机还给她。
他黑色的眸子盯着她良久,最后只说了一句:“秦喻,其实有时候知道太多不是好事儿!李娴的事情我瞒着你是不对,但我从未想过婚后跟她有染……至于你父亲,我想在这个上流的圈子里,每个男人或许都会有点儿故事,又或许是你母亲都不知道的,又或者是你知道但是她不想捅破那一层窗户纸的,毕竟秦家是书香门第,丢不起那个人。”
他说完,就进衣帽间了。
昨天发生那样的事情,他当然不能指望新婚妻子为自己张罗生活起居,章柏言打开柜子,抽出自己想穿的衣服,但是才套上长裤秦喻就从外面进来了。
她的脸色,稍显苍白。
她进来后便掩上门,她站在门板后面注视他,轻声问:“我爸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他请你帮什么忙?”
章柏言套上衬衣。
他扣扣子的时候,斟酌了下,还是跟她说了:“你有个心理准备秦喻,你父亲……其实有个私生子今年才8岁,不能再拖着不上小学了,他托我找关系给孩子弄个身份,这事儿他总得给你母亲几分面子。”
8岁私生子!
她有个弟弟,才8岁……
秦喻怎么能接受这样的打击,她觉得荒唐,她的父亲那样一个刚正不阿的男人,竟然也在外面养女人还生了个孩子。
章柏言没有告诉她,那个女的,还比秦喻小两岁。
毛还没有长全时,就跟了秦父。
人他是见过的,长得温柔似水,小家碧玉型,很乖顺听话……跟在秦喻父亲身边一直不吱声,很以男人为天。
自那次以后,秦父也没有再瞒着他,索性求他办事儿。
大概也是这把柄,昨天婚礼,秦父才没有直接发作,而是侧面给女儿压力。
秦喻缓了半天。
她的手扶住一旁的鞋柜才不至于跌倒,她问章柏言:“你早知道这件事情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章柏言很理性地回答她:“因为告诉你,也改变不了现实!那个孩子已经生下来了,而且已经长到8岁了!”
秦喻盯着他看,看了好久。
她的声音很轻很轻:“因为我爸不管她,她就要想不开跳楼,就要闹上桃色新闻!就像李娴那样……是不是?”
“所以章柏言,你跟我爸共情,你帮他做这件事情。”
秦喻说着一阵恶心。
她前半生的世界里很干净,忽然间,她的世界崩溃了。
她喜欢的男人,跟秘书签了那样荒唐的协议。
她的父亲,原来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在那些说是出差的日子里,都是跟年轻的女人厮混,甚至连孩子都生出来了!
章柏言轻声说:“那个女的,曾是他的学生。”
秦喻跑出去。
她跑到洗手间的洗手台前,疯狂地干呕,她没有吃什么东西只吐出了胆汁,心上在灼烧,太难受了那种感觉。
她觉得恶心。
章柏言来到她身后,她抬眼在镜子里望着他,他很淡地说:“最好不要告诉你母亲,她未必知道这件事情!”
秦喻苍白着脸,颤着唇……
她死死地抓着流理台,才没有倒下去,即使她的世界早就崩塌,但是在章柏言面前,她不愿意倒下去。
章柏言知道她在想什么,他低语:“秦喻,我跟你父亲不一样!”
秦喻恍惚地笑了。
她喃喃地说:“有什么不一样呢!若是不一样,李娴怎么会想不开跳楼?”
若是他平时没有过什么承诺,或许是让人想入非非的举止,一个女孩子怎么会对一个已婚男人想入非非,怎么会以死相逼,只为了当他的情人。
他们签定了协议的日子里。
那些章柏言没有女人缓解欲望的时候,她不信他们独处时,没有摸过碰过……
秦喻喉头发紧,她哑声说:“你敢说你没有动过她吗?你敢说你跟她从来没有过肉体关系吗?”
章柏言没有开口。
静默,有时就是默认……
是,其实是有过的!
即使他并没有跟李娴脱衣肉|博过,但是偶尔应酬过后,她有服侍过他……那晚他半醉半醒,目光惺松地睁开。
年轻的女孩跪在他跟前,小心翼翼地拉开了他的裤链。
被握住的时候,他没能把持住,他由着她服侍,由着她低下漂亮的小脑袋侍候他。
那段日子,他是沉迷过一阵子的。
他从未将李娴带回家,都是应酬过后在他的车上,她跪在车的毛毯上柔顺地服侍他,那些夜晚成了他们的心照不宣。
每一次他想过结束,但是他抗拒不了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他在陆幽身上没有得到过的,在李娴那儿都得到了……
直到有一次事后,她求着他抱自己。她说想真正成为他的女人。
章柏言是有考虑的,但是他还没有考虑好,秦喻就出现了……
跟秦喻相处以后,他几乎跟李娴断了。
是几乎……
后来有一次酒后,他还是让她在车里服侍了,那阵子正好是叶白跟陆幽好的时候,是新年之前吧!女孩子那样服侍过后,他在恍惚中以为看见了陆幽。
那晚,司机将车停在了江边儿上。
自己先离开了!
章柏言将女孩子拉起来,脱了她的丝袜,让她盘在自己的腰上。
他抵着她磨了挺久。
女孩子颤了身子,哭着跟他说:“可以了!求你……我受不了了……我想要……”
后来,她在他身上又哭又闹。
说很疼!
章柏言醒了,他没有再做下去,他恍惚地觉得是个梦……但是身体的感觉又告诉他不是梦,女孩子很乖,没有跟他要什么,她安分地想当他的情人。
他有想过把她送到其他城市,让她当自己的情人。
只要秦喻不知道就好了。
但是,最后他还是没有,他给了李娴一笔钱算是了断,但他仍是让她留在柏优集团,留在自己身边工作……
他想都是成年人了,应该是聪明的。
现在,秦喻也聪明地猜出他们的关系。
秦喻脸色苍白,轻轻闭眼:“章柏言,你跟她发生过关系,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