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姜音穿上方便翻墙越窗的夜行衣,把光头踩在脚底下。
“解药呢?”
光头牙都掉光了,满嘴都是血。
说话呜呜咋咋的,含糊不清。
姜音发狠,“说话啊!”
光头疼得都要挂了,喊得更急促,可没有一个字是姜音爱听的。
她从大腿上抽出一把刀。
刀尖泛着冷光,像阎王爷索命的钩子。
“不说那就送你上路。”
盛骁走过来,挡住了姜音的动作。
他眼神复杂地看着她的脚,“姜小姐,要不你先把脚从他声带上收回去试试呢?”
姜音低头看,“我踩他声带了?”
“大概是。”
姜音收了脚,皱眉道,“吃这么肥干什么,连个脖子都没有,我以为我踩的是大脸盘子。”
光头吐出嘴里的血和牙,先哭了一阵,才哆哆嗦嗦地表明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姜音打他,“你跟他这么久,你什么都不知道?”
光头抱着脑袋鼠窜,“这些事董老从不跟我们说!”
“那你在水里下了什么东西?”
“都是董老给我的药,我不敢问啊!”
姜音气不过,还想继续打。
盛骁知道她难受,难以接受董蔷薇即将去世的事。
但在这里闹出人命,实在不划算。
盛骁拦住她,“姜小姐,确实没有解药,董蔷薇也是这么说的。”
姜音却很犟,“董燕青不可能没给自己留退路,他既然有制造的方子,那就有解药方子,他研发不出来,我们研发!”
她收起刀,利索道,“现在去找他,我要解药单子。”
盛骁发现,她疯起来都快要赶上裴景川了。
他根本不敢拦。
只能跟着一起死。
……
到了董燕青居住的地方,姜音又冷静下来了。
“盛骁,你说这是不是一个套?”
盛骁很欣慰,“姜小姐,你终于明白了。”
姜音面无表情,“但是来都来了,总不能空手回去。”
盛骁笑不出来了。
姜音下车打开后备箱,那光头扭曲在里边,很是痛苦。
她把碎牙全都塞他嘴里。
“想活命,就按照我说的做。”
……
董燕青最近作息乱成一团。
即使已经夜深了,屋子里也还亮堂。
他挺有兴致地给自己点了檀香,自己跟自己下棋。
外面有人敲门。
这个点,他要喝一壶茶。
也确实是来送茶的,人是白天那个光头。
他浑身是伤,端着茶壶的手都在抖。
董燕青扫了他一眼,“被谁打的?”
光头撇着嘴,说话漏风,“姜,姜音。”
董燕青挑眉。
“她一个人打的?”
“是。”
“还挺能耐。”董燕青知道姜音是可造之材,前段时间的训练,效果显著。
光头人高马大的,被她揍成一头猪,可见身手了得。
她以后一个人的时候,起码不会怕人贩子。
董燕青挺高兴的,拿起茶杯,轻抿了一口。
味道好像有点不对。
茶叶的味儿太浓了。
但心情好,他也不计较,一口喝完。
光头瞧着他喝,浑身抖如筛糠,脸上全是惊恐。
董燕青不悦,“还愣着干什么,拿钱去医院,该治的治。”
光头不知道怎么的,哇的一声哭出来了。
嘴里一直说对不起,董老你不要杀我。
董燕青听他说话都费劲,“你的牙呢,也被她打掉了?”
光头跪在地上磕头,不敢抬起来。
“董老,你还是杀了我吧。”
董燕青开始不耐烦了。
他拿起茶壶,给自己重新倒了一杯。
“杀你干什么,你又没做错什么。”
咚的一声。
一颗圆滚滚的牙从茶壶嘴里掉出来。
落在青瓷杯子里。
董燕青,“……”
他忍着浑身起鸡皮疙瘩的恶心,打开了茶壶盖。
看完就起了杀心。
……
光头的惨叫声充斥了黑夜。
董燕青去洗胃了。
姜音趁此机会摸进他的房间里,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配方,于是带走了董燕青的笔记本。
走的时候还随手把下水道给炸了。
水很快就蔓延起来,坏了这价值不菲的房子。
她迅速离开上车,身上都还有味儿。
“走吧。”姜音嫌弃道,“先回家。”
盛骁启动车子。
“裴景川人呢?”姜音问,“我今天一天都没看见他。”
盛骁认真开车,随时注意四周的危险,有条不紊道,“他跟夫人待在一起,应该在实验室。”
“哦。”
他最近的任务是拉近爸妈的感情,确实得日以继夜。
她就不去添麻烦了。
……
实验室内,裴景川坐在温向慈身边。
温向慈做实验,他也穿着无菌服,只是没做什么。
他今天来,是为了验证温向慈研究的东西,是不是跟董蔷薇身体里那一针药有关。
结果确实是。
董燕青在国外都已经快成通缉犯了,但是没人压制得了,手里捏着不少有钱人的命脉和证据,所以很多人保他。
温向慈跟周遇礼就是在研究解药。
只要有了解药,董燕青的优势就掉了一大半。
至少经济来源被控制了。
裴景川在旁边帮忙,但是不管怎么都无法缓和温向慈的脸色。
“要是周遇礼在,我不会忙到现在都还不能休息。”
裴景川看向她。
“实验室又不是只有他一个人了。”
“但是只有他最趁手。”
“不会觉得越界吗?”裴景川冷不丁道,“妈,周遇礼跟你的夫妻关系是你伪造的而已,本质上你们就只是同事,他跟他的前妻打得水深火热,你一直压着他,就不怕影响人家感情。”
温向慈的动作一顿。
她冒火,“你又查我!”
“当然要查,我不准我爸做小三。”
温向慈本就被眼前的数据搞得脑袋疼。
裴景川又气人,她索性下班了。
裴景川跟着慢吞吞地起身,正经问道,“解药大概什么时候能研究出来?”
温向慈拧着眉。
“我们还差一味原材料,但是在董燕青的手里,我们目前连那一味原材料都研发不出来,更别提解药了。”
“但也不是没希望,只是需要很多时间。”
她看向裴景川,“你要救董蔷薇?”
裴景川轻笑,眼里无情。
“没这个打算。”
“那你把她抓回来干什么。”
裴景川淡淡道,“姜音喜欢她,我想最后几个月,让她们姐妹俩好好玩玩。”
此刻就他们母子俩,裴景川便没有遮掩。
“董燕青那老东西在我告白那天伤我宝贝的心,他心爱的养女,也得以同样的方式死在他跟前。”
“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温向慈眼神凉飕飕的。
“前脚说她们姐妹好,多处处,后脚就要弄死董蔷薇,姜音知道了得把结婚证都撕了。”
“她反正活不长了。”裴景川道,“姜音单纯,所以看人的眼神带了滤镜,但在我这,董蔷薇始终是个隐患,不能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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