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克和宁青筠的这场专题报告会,最后只花了半个小时左右来介绍“完美型沙漠红薯”,事实上他们确实已不必多作介绍,有了震撼整个生物学界的计算种子学,“完美型沙漠红薯”的存在已没多少人怀疑了,再加上相关的数据早已在网上曝光得差不多,在报告会上只需要进行简单的介绍即可。
当两人在最后鞠躬离场时,整个会场里全是发自内心的热烈掌声,直到秦克和宁青筠已走到了舞台后面,通过特殊的通道离开,依然能远远听到那雷鸣般的掌声经久不息……
当天晚上,媒体们不吝以最夸张、最正面的宣传报道这次的专题报告会。
《人人日报》:“秦克教授与宁青筠教授正式发表两人独创的‘计算种子学’,宣布一个植物培育新时代的来临!”
《夏国学术报》:“永不停步,追求卓越!秦克教授与宁青筠教授在生物学上再创新的辉煌!”
《夏国青年报》:“别人仰望星空,他俩凝视泥土,星空亘古不变,粮食安全问题却已在他们的笔下现出解决的曙光!”
《夏国生物先锋报》:“计算种子学与完美型沙漠红薯,一个是划时代的伟大学科,一个是注定会改变世界的伟大发明。感谢秦克教授与宁青筠教授,他们为人类战胜饥荒和沙漠化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其余媒体也不甘落后,无数闪瞎眼睛的标题党出没,进一步推波助澜。
《瞒不住了,两位最年轻的菲尔兹奖得主居然暗中做出了这样惊天动地的事!》
《学神秦克和宁青筠,当众宣布了这件事,将会影响到未来百年的世界格局!》
《彻底震动生物界的人,居然是两个搞数学的年轻人!》
《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们做不到!秦克和宁青筠全国人民面前,做出了骇人听闻的事!》
《沙漠即将消失?红薯的威力强得让你不敢相信!》
《世界在战栗,连神都会颤抖!这门新学科带给我们的巨大影响,你绝对想不到!》
网上同样是各种铺天盖地的赞誉,#不明觉厉的计算种子学#、#饥荒问题有了新解#、#夏国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发明#分别占据了热搜榜的前三。
如果算上诸如#秦神与宁同学的全国直播报告#、#沙漠红薯到底价值几许#、#计算种子学到底难还是易#,那前二十名的热搜榜里,起码有七条与这次的专题报告会有关。
普通网友不太明白计算种子学的重大变革与深远意义,但有人煞有介事地分析了一番“完美型沙漠红薯”的专利价值,说如果在全球推广,每年起码能带来五十亿的专利收益,专利保护期限是二十年,也就是说,这个专利价值起码有一千亿。
金钱无疑是最吸引眼球的话题,于是整个网络再次轰动了。
无处不在的热议进一步在全民中推高了“计算种子学”及“完美型沙漠红薯”的名气,连许多目不识丁、世代居住在沙漠边缘的农民,也到处打听这个什么沙漠红薯的种子哪里有得卖,而各个高校更是想方设法要联系到秦克与宁青筠,求论文,求教材,以期能尽快地开展计算种子学的课程,更有的已密锣紧鼓的打算申报开设“计算种子”的专业……
秦克和宁青筠却在这片热议与狂潮中悄然消失了。
因为接下来他们有极重要的事——一起去见见宁宗训夫妇。
或许比起人类粮食危机、饥荒与沙漠化问题来说,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对于已有近十年没见过爸妈的少女来说,这就是她最渴望又最不敢奢望的愿望。
在7月24日的清晨,两人向所有可能会找他们的亲朋好友说明了要闭关学习几天、不需要担心他们,然后便关了手机,坐上杨伯伯开来的专车,离开了京城。
到了高速路口,三人下了车,因为另有人来接他们。
包括杨伯伯在内,所有人的手机及一切电子仪器全都交了出去,司机又用一个感应器在三人身前身后检测了一遍,然后才带三人进入到一辆车窗封闭的轿车里。
轿车很大,有点像加长版的林肯,里面有灯有冰箱有电视,甚至还有个小小的卫生间,简直就是迷你版的房车。
杨伯伯并没带秘书鲁信平,只身带着秦克、宁青筠前行。平时跟在秦克与宁青筠不远处的陈明、陈兰,这次都没再跟随,停在了高速路口。
众人坐了三个多小时的车,然后换乘了一架小飞机,飞机同样所有的窗户都密封,连风景也看不到。
飞机飞了将近两个小时,又再次换乘车辆,行驶了起码两个小时,才终于抵达了目的地。
秦克没戴手表,但汽车后排的小电视有显示时间,他暗暗惊讶,因为整个路程折腾了差不多十个小时,极可能是到了西北的某处大戈壁深处,说句万里迢迢真心不夸张。
这时杨伯伯先下了车,秦克带着因长途奔波而困乏、神色却难掩激动的宁青筠跟着下了车,他这才发现车子是直接停在了室内,室内同样没有窗户,看着像是仓库。
这时几个荷枪实弹、身穿迷彩服的战士过来,很客气地请众人进行安检,男战士负责秦克与杨伯伯的安检,女战士负责宁青筠的安检,安检完毕后,队长带着三人来到了一处电梯。
秦克留意到队长同时进行了指纹和视网膜比对,电梯门才打开的。
想到沿途复杂的行程与反复的检查,如此夸张的安保设施,实在是秦克平生所仅见。
这让他更对宁青筠的爸妈到底在从事什么研究充满了好奇,哪怕是可控核聚变恐怕也不会有这样夸张的保密级别吧?
莫非是真是开发星际航行的宇宙飞船?还是航天航空战舰?还是对捡获的外星宇宙飞船进行研究?
不过秦克也只是在心里嘀咕猜测而已,并没真的想去了解真相。
如果他能知道,杨伯伯估计早就告诉他了——不该知道的不要去探究,不然只会带来麻烦,秦克还是很懂“好奇害死猫”这个道理的。
队长将三人带出电梯后,便有个二十七八岁、配戴着黑框眼镜的青年男子迎了上来,很客气道:“杨领导、秦教授、宁教授,您几位好,我是研究所的所长助理小王,很抱歉,宁所长与纪院士还在开会,请您几位随我先去会议室等着。”
他一边说着一边还不时偷偷地观察着秦克与宁青筠,显然对两人充满了好奇。
事实上也确是如此。
小王还记得几年前,第一次与宁宗训、纪秀玉两位院士在电视机里看到秦克、宁青筠的情景,那时两人刚刚一起站到了奥数国赛的领奖台上,身上还穿着高中生的校服,谁会想得到,只过去了四年左右,两人已成为名扬世界的大数学家、大科学家?
甚至此时宁所长夫妇带队在开会,也与这两个年轻人最新的研究成果有关……
小王一边感叹着,一边将三人带到了一个小型会议室。
随行的队长并没有进去,而是如标枪一般立在门口,像是护卫,又像是站岗。
这个会议室只有十几平方米,顶多只能容纳十来人,估计是用于小组开会的。会议室开着窗,但如果细看,就会发现这只是在窗户的位置贴着非常逼真、与墙壁融为一体的3D照片而已,既无风吹,窗外的景色也纹丝不动。
秦克再次印证了自己的猜测,自己三人身处的,应该是深藏在地下的神秘研究所。
“不好意思,我们这里没有专门的会客室,怠慢三位了。请随便坐坐。”小王很客气地送上茶水和饼干糖果之类的小吃,然后便陪坐在一边。
从下了车后就一直既忐忑又紧张又期盼的宁青筠忍不住轻声问道:“王助理,我爸妈……”
小王有些尴尬地说道:“宁所长、纪院士原本已腾出了半天的时间,准备亲自来迎接你们并陪三位共进晚餐的,但因为突发意外,他们从昨晚起就一直在通宵忙碌,下午时又紧急开会商议,可能得等会议结束才能过来这里……”
宁青筠的小脸上露出失望神色,粉唇轻咬。
原本说好的会面时间就只有一个晚上,明天一早她和秦克就要离开了,爸妈有什么会议这样重要,重要到连这个好不容易才争取到的会面时间都得占用掉?难道我在你们心里,连这点地位也没有吗?
这一刻,懂事如宁青筠,也难掩心里的委屈与难过。
旁边的秦克握紧她柔嫩的小手,安慰道:“都说了是突发意外,不紧急处理就会有影响严重,甚至全年的研究心血就白费了。我想伯父伯母也一定很想念你的,所以才从昨晚就通宵忙碌个不停,只是为了能早点见到你。”
秦克的开导还是有些作用的,宁青筠勉强挤出笑容,但目光依然不时地落在会议室的门口,期盼着那两个已变得陌生、却在她生命里占据着重要分量的身影出现。
……
宁宗训与纪秀玉确实忙得脚不沾地,说起来他们遭遇的“突发事件”还真与秦克、宁青筠有关。
因为“完美型沙漠红薯”的横空出世,上头让他们马上评估可能的影响,包括推广这种“完美型沙漠红薯”后是否能有效缓解正在恶化的气候趋势及沙漠化进程、降低“世界崩溃第一预兆”出现的概率。
这直接关系到国家乃至人类的存亡,谁也不敢大意。
熬了一个通宵的宁宗训双眼布满了血丝,但依然强打着精神主持会议:“我们继续开会。小关,你报告一下最新的推演结果。”
研究所里数学应用组的组长关伟兆道:“是。接下来由我们数学应用组汇报一下沙漠极端气候灾难数学模型推演的最新结果。我们的数据来源,是宁所长、纪院士亲自带领气候预测分析团队,根据‘完美型沙漠红薯’的特性,连续熬了近二十个小时后得出来的气象预测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