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们店里的牛郎都是一群什么货色,他们放的开,不代表另外一些人放的开。”苏恩曦对座头鲸提点,“就算另外一些人放的开,也不代表有人允许他们放那么开……我这样说你理解了么?”
“苏桑,这是你们中国人常说的绕口令么?”座头鲸挠了挠他的光头,有些云里雾里。
“我真想撬开你这饱满圆滚的大光头,看看里面装的到底是脑子还是浆糊!”苏恩曦恨铁不成钢地说,“觉得我说的是谁?我还能说谁?我说的当然是恺撒、楚子航和路明非他们三个啊!”
“是Basara和小樱花他们啊。”座头鲸恍然大悟,可他的表情又有些为难,“可是今天的庆典主题就是小樱花他们的告别仪式啊,他们也会作为压轴节目登场,如果不让小樱花他们和客人互动的话,今晚这个狂欢之夜是不是有点名不副实?”
“互动当然可以互动,但是要有分寸,至于狂欢……”苏恩曦说,“我们高天原这么多牛郎,有他们陪客人们狂欢还不够么?客人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只是BasaraKing、右京还有小樱花尽量避免有什么大尺度的互动……哦对了,还有风间琉璃也是。”
“Basara和小樱花他们我能理解,因为他们是牛郎界的新人,接受程度或许不高,但为什么风间君也要限制呢?”座头鲸不解地问,“风间君做牛郎已经有好几个年头了,哪怕他的性格寡淡没参加过诸如此类的庆典活动,但风间君的接受程度应该是很高的啊,我们高天原是要走淡雅路线了么?”
最开始座头鲸以为苏恩曦和酒德麻衣对路明非他们百般照顾是因为男孩们是这两个女人盯上的猎物,日本和韩国财阀那些有权有势的女人普遍都有这种癖好,喜欢虐待自己看上的男孩……但后来座头鲸知道男孩和女孩们之间只是纯洁的异性朋友关系,甚至还是彼此互损的朋友,他就又是想不通为什么这两个神秘的女人要把这些来历惊人的男孩保护在一家牛郎店里。
“你这头笨鲸,耳朵凑过来,别怪老娘没给你提醒。”苏恩曦揪着座头鲸的耳朵,把那颗硕大的光头拎过来,在他的耳边说,“听着,BasaraKing的未婚妻你不认识,但我告诉你那个女孩是个小疯子,她发起病来敢扛着火箭筒去炸恐怖分子,也许她不那么在意BasaraKing的名节,但BasaraKing的家族掌控着整个意大利黑手党,你得罪的起么?”
“风间琉璃的女人是樱井小暮。”苏恩曦掰下两根手指头,“这个名字你应该听说过吧?大阪府原极乐馆的老板,日本第二大黑道结社的二把手,剁人手指头就像你吃炸天妇罗的频率一样。”
座头鲸怔了怔,当苏恩曦说完樱井小暮后,他的脸色已经明显不太好看了。
“喜欢小樱花的女孩是上杉绘梨衣,这个名字也许你没有听过,但‘上杉’这个姓氏你熟不熟?”苏恩曦说,“就是蛇歧八家上三家之一上杉家的那个‘上杉’,上杉绘梨衣是上杉家家主,当之无愧的黑道公主,她的两位哥哥是当今蛇歧八家大家长和猛鬼众的龙王,她的父亲是六十多年前日本黑道至尊,能够勒令天皇的人物。”
苏恩曦还没有告诉座头鲸上杉绘梨衣本人拥有多么恐怖的破坏力,只要她想,整个高天原还不够她动动手指头的,不过和座头鲸这种凡人描述超级混血种得恐怖也没什么意义,因为威慑作用已经达到了,座头鲸的额头已经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至于右京的女朋友,她还没有到场。”酒德麻衣拍了拍座头鲸的肩膀,用自求多福的语气说,“但是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要是你惹到了她,我和苏桑都保不下来你,比起高天原里这些用酒和男人就能摆平的傻女人们,那个女孩才是你这种得罪不起的人。”
“明白了!酒德桑,苏桑,我明白了!”座头鲸满头大汗地打断了酒德麻衣和苏恩曦的话,再听下去他怕自己会心肌梗塞,“我明白了你们的良苦用心,我保证,我会尽我所能保护好BasaraKing、右京和小樱花三人……哦哦哦对,还有风间君。”
惹不起,真的惹不起,座头鲸想象过这几个年轻牛郎们的来历非凡,毕竟他们和高深莫测的酒德桑还有苏桑很熟,但座头鲸没想到这几人的背景这么硬这么狠……这还只是他们背后的女人们,大概只能算他们背景的冰山一角,难以想象他们背后的势力究竟有多么雄厚庞大。
座头鲸倒不是畏惧强权,他从来都是个威武不能屈的硬汉,况且他和小樱花他们几个关系不浅,座头鲸自问自己待他们几个不薄,不说要他们投桃报李至少自己身为店长也没什么好指摘的地方不是……座头鲸忧心的还是高天原的客人们。
座头鲸自诩对女人的心思足够了解,他也见过女人们为了心爱的男人争风吃醋甚至大打出手的场景有多可怕,更何况是男人们的“正宫”……有背景有势力的正宫,自己这店里的女人们虽然也都很有背景很有身份,但和酒德桑还有苏桑都得罪不起的人那当然是小巫见大巫。
身为高天原的店长,座头鲸当然不想见到自己的客人们吃亏,现在不论是道德层面还是实力层面都是自己的客人们不占理,这样看来保护小樱花他们几个就等于保护自己宝贵的客人们……只能苦思冥想怎么让这些对小樱花他们几个近乎着魔似的客人和小樱花他们尽可能少点互动还能尽量满足她们了。
“你上点心就好,我知道你肯定有办法,我很看好你,毕竟哄女人你是专业的。”苏恩曦勾了勾手,座头鲸很懂事地弯下腰,苏恩曦拍着后者的肩膀,对这位资深牛郎一顿语重心长的职场PUA。
“话说Heracles呢?”酒德麻衣对座头鲸问,“他怎么没和你一起上来?”
“哦哦,Heracles说他开场没按照既定流程走,怕苏桑和酒德桑责骂他,就不上来了。”座头鲸说,“不过我觉得Heracles的开场很有新意啊,中国人管这叫什么来着……哦哦哦,欲扬先抑对不对?”
“这家伙的确比我想象的更机灵,连你会骂他都想到了。”酒德麻衣对苏恩曦揶揄。
楼下传来笑声,不是一楼女人们放荡的大笑,而是二楼传来的二货男人们的傻笑声,酒德麻衣和苏恩曦扭头望去,只见刚刚还在一口舞台上的芬格尔已经到了二楼装备部神经病们的宅男区,一手汉堡一手可乐,迅速和死宅们打成一片。
“对了苏桑,右京他的伤好了么?”座头鲸问,“如果他实在赶不上,等会儿我要提前发出声明,不然客人们会闹场子的,要是右京的伤还很严重,那就让他不要出院了吧,毕竟身体比演出更重要,客人那边我会想办法摆平的。”
苏恩曦和酒德麻衣当然知道楚子航是去换血了,但对外的说法是右京在一周前的灾难中受了伤,医院那边的建议是住院一周静养,不允许打扰也不允许探视……座头鲸当然不知道楚子航换血的进度到哪了,其实苏恩曦和酒德麻衣也只是知道楚子航的换血在三天前刚刚完成,现在处于恢复期,具体在预定的表演时间之前能不能赶上她们也不知道。
“先缓一缓吧。”苏恩曦说,“真要赶不上,就提前十分钟的时候宣布,把今夜的票钱全退了都没事,只是千万不要泄露右京住院的事,不然以这些女人的疯狂程度,她们会找遍东京每一家医院地毯式搜索。”
苏恩曦手指按了按太阳穴,她脑仁疼。
一名服务生小跑上了三楼,按理来说今夜的三楼是专属于酒德麻衣和苏恩曦的观赏台,普通的客人和服务生牛郎都是禁止入内的……除非有特殊的紧急情况。
不过看这服务生的模样,的确快要火烧眉毛了。
服务生看了看酒德麻衣和苏恩曦,以他的层次当然接触不到高天原幕后的这两位大佬,他只知道这两个漂亮的女人是高天原名义上的老板……服务生朝酒德麻衣和苏恩曦微微鞠躬后,附在座头鲸的耳边小声说些什么。
“嗯?还有这种事?”座头鲸额头的横肉都拧在了一起,“这人是来闹事的么?”
“不知道啊,他一直嚷嚷着和我们高天原的红牌牛郎很熟,可他又拿不出票,我问他认识哪位前辈,他把Basara前辈、右京前辈、小樱花前辈的海报都指了一遍,还说小樱花前辈和Heracles前辈都是他的死党。”服务生满脸不信,“那我当然不可能信他啊,我问他有没有收到今夜的请柬,他问我请柬是什么东西,我就肯定他是来闹事的,他现在还一直待在大门外面的街上不肯走。”
“死党?”座头鲸的眉头皱的更深了,“是个男人?”
“是啊,一个很吵的男人,男性特征很明显。”服务生点点头。
“带我过去。”座头鲸准备动身,“我亲自去处理。”
男人来牛郎店闹事其实也不稀奇,自从高天原开业以来座头鲸处理过不下一百次类似的事件,因为来光顾牛郎店的女人们其中有一部分是有夫之妇,当她们的丈夫发现她们来光顾牛郎店一定怒不可遏,就像是憨厚的狗来抓偷腥的猫。
“等会儿。”苏恩曦叫住了座头鲸和服务生,她看着服务生问,“你说门口闹事的那个男人长什么样?”
服务生看了看苏恩曦,又看了看座头鲸,一时间不知道究竟该听谁的。
“愣着干嘛?”座头鲸提醒,“老板问你话!”
“哦哦哦,是一个年轻的男人,黑头发,看起来高高瘦瘦的,长相挺普通的没什么记忆点……”服务生殚精竭虑地想,忽然他灵光一闪,“不对我想起来了,他的眉毛很奇怪,他的眉毛是往下耷拉的!”
苏恩曦和酒德麻衣对视一眼,这就对了,完全对上了,这个男人的身份已经呼之欲出,他就该这个时候找上门,这是个好消息。
“就一个男人?没有其他人了?”酒德麻衣对服务生问,“没有两个女孩和他一起来?右京也没跟着一起?”
“没有啊,门口只有一个男人。”服务生心说今天这么不论是店长还是老板都神神叨叨的,这年头性别难以辨认,难道人数还能分不清么?
“是苏桑熟人么?”座头鲸试探性地问,他何等人精,看到苏恩曦的表情他就知道,“要不要我亲自去门口接他。”
“不用你。”苏恩曦抖了抖身上的披肩,“这次老娘亲自出马。”
座头鲸心说这男子何许人也,居然还闹得老板娘来亲自迎接!
苏恩曦和酒德麻衣领路,快步下楼,座头鲸重任大臣模样,而前来禀报的服务生则像个跟在娘娘们身屁股后的年轻公公。
苏恩曦和酒德麻衣从后门绕到了高天原的正前门,大门敞开,高天原门口的路沿石上往外扩建了一部分,因为今夜的客人委实太多了,整个高天原一楼的舞厅全部清空也容纳不下,一部分客人只能待在门口的台阶上,但好在门口的墙壁并不是这栋楼称重部分,打通一部分再加上投影的大屏也可以满足客人的观赏需求。
更多的人围堵在门口的街道上,这些都是没抢到票但是又不甘心错过今天庆典的女人们,换作平常,她们一定会被商家和交警以妨碍交通的名义驱赶了,但高天原并没有这么做,甚至还替她们搭起了宽大的伞帐。
今夜的歌舞伎町的车流已经被限制了,女人们呆在这里也不会妨碍交通,这些女人都是高天原的熟客,她们来也只是为了送别自己支持的、心爱的男孩,座头鲸不忍心也不允许任何人赶走她们,甚至还有一批批的服务生们往外送来酒水和御寒的外套。
“我说了,我是来找我兄弟!”人群中,有人高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