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龙之前就读过龙族的路明非但为君故第六百七十四高空追逐战芬格尔原本就因为伤势脸色不好,听到零的这番话更是脸色铁青。
女王殿下您是为了完成任务不达目的不罢休的铁血战士,可自己不是啊,自己向老板娘讨要这台“犀牛”机甲前来助阵,原本就是秉持着绅士风度和骑士原则……也许对恺撒那种人来说,绅士风度和骑士原则是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但在芬格尔这里,这两个东西和自己的性命比起来,那就是狗屁啊!
芬格尔没有为了执行谁的命令而不顾一切的觉悟,也没有英勇就义拯救世界如此伟大宏观,相比之下,当然是自己的命更重要啊,可乐、鸡翅和漂亮的女孩,这些都只有活着的时候才能享受啊。
真不是芬格尔多么自私,毕竟如果一个人真的死了,那他就真的什么都没了,不论这个被他拯救下来的世界今后变得多么美好都与他无关,这种赔本买卖只有傻子才愿意去干吧?
芬格尔的浮想联翩被震耳欲聋的咆哮声打断,那是介乎于人类歇斯底里的吼叫和龙吟之间的声音,响彻了整片天空,震得人耳膜生疼。
“犀牛”和“乌鸦”的监控器同时锁定了半空中那个燃烧的火球,在芬格尔和零面前的画面上,火球仍在爆出噼里啪啦的火星,忽然火焰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吞噬了似的,以某种诡异的方式旋转然后消失,巨大的火球无声的溃散,只留下一个焦黑的影子。
那就是赫尔佐格,此时它的模样十分狼狈,原本纯白色的鳞片大部分都变成漆黑的炭色,粘腻的可燃性物质也被火焰炙烤得融化,死死地吸附在它的身上,甚至赫尔佐格脖颈和胸口的鳞片还有些许的剥落,身上密密麻麻深浅不一的伤口往外渗着殷红的鲜血。
这缓缓流淌的龙王的珍贵的血液,同时受伤的还有赫尔佐格那高贵的、不容践踏的自尊心,这一次它狠狠地受了伤,伤势很严重,那些全挂载的火力倾巢出动,一个不落地炸在了行动受困的它的身上,并且因为那团该死的安全气囊,那些武器爆炸后它还一直受到灼烧和有机物炸裂的持续伤害。
该死!该死?该死!明明已经成为了新生的白王,居然还被两个人类联手打得遍体鳞伤狼狈不堪,赫尔佐格的瞳孔燃烧着愤怒的火焰,它在心里咆哮……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对龙类如此了解的人类?这些该死的机甲究竟是谁设计的?什么来历?为什么会制造出这些对龙类如此具有针对性的武器?
这些疑问注定等不到回答,赫尔佐格不可能主动去询问对方,这样的做法无疑是暴露出自己心中的怯懦,它如今可是白王,新生的龙族之王!王的心里怎么可能存有怯懦这种低劣的情绪呢?
赫尔佐格一边暴怒地嘶吼着,一边死死地盯着远处那两台和他遥遥对峙的机甲,设计出这两台机甲的人绝对不简单,但这两个敢于以人类之躯和它抗衡的家伙也不是什么善茬。
赫尔佐格悬浮在高空之上,渐渐的它停止了愤怒的吼叫,而是改成了重重地喘息,它正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因为轻敌它已经在这两个人类面前吃过了一次亏,刚刚自己稍稍认真起来又被打得这么狼狈,这两个人类纠缠了它有足足十分钟了,那台魁梧机甲里的人类一直出言不逊的嘲讽它,它分明撞上了那台机甲,却仍然没有杀死对方,反倒是自己的模样看起来更加狼狈……它可是堂堂的龙族之王,却被两个渺小的人类一直戏弄!
这不仅是威严与自尊心的问题,眼下的情况甚至让赫尔佐格不禁产生自我怀疑……自己一直以来的努力和谋划真的值得么?得到了白王的力量,就真的可以把世界都踩在脚下么?这张至高的王座真的无人可以撼动么?
这些接连冒出的疑问深深的困扰着赫尔佐格,为了证明自己一直以来的努力是对的,赫尔佐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并竭力的思考着,它在大脑中飞快地检索着自己刚刚获得的能力,那些高阶的言灵……要暴力致胜,只需要一招,如果仅仅用一招就把这两个麻烦缠人的蚂蚁给解决了,那自己就能完美的证明自己一直以来努力的正确性,和白王力量的绝对统治力!
和赫尔佐格遥遥对峙的“犀牛”还有“乌鸦”中,芬格尔也和零通过两台机甲的独立频道秘密交流着。
“师妹你刚才真够猛啊!”芬格尔称赞道,“那老东西大概被你打出心理阴影了吧?”
“我刻意靠近了发射的,‘乌鸦’里所有挂载的武器我都一次性发射了,赫尔佐格受伤不轻,但这些伤势还不足以致命。”零说,“白王的躯体比我想象的更加坚韧,原本是不应该达到这种程度的,大概是因为‘圣骸’在苏醒时还吸收了其他两位龙王的鲜血,并且上杉越的血统比上杉绘梨衣的更加完整,这导致赫尔佐格的力量也比我们预料中更强。”
“照这么说岂不是麻烦了?那老东西没有乱吼乱叫了,它好像冷静了下来了。”芬格尔看着屏幕上的赫尔佐格,对零说,“它正直勾勾地盯着咱俩呢,这眼神真变态啊,这老家伙脑子里绝对想着什么龌龊的事。”
零语言上没有表示,但她心里对芬格尔这种处在生死危机的关头还能飙出烂话的性格挺佩服的,但她没办法和芬格尔对飙,这是性格使然,零只是刻板又认真地分析着眼前的局势。
“言灵。”零说。
“言灵?”芬格尔用疑惑的语气重复了一遍。
“成为白王之后,赫尔佐格会得到掌控元素的能力,同时它也会掌握言灵系列表上绝大多数的言灵。”零分析道,“它正在分析眼前的局面,挑选出一个威力巨大的言灵,能够将我们一次性摧毁,因为我们一直和它周旋,拖延了它太久的时间,还对它造成了严重的伤害,它要用最纯粹的摧毁来完补它受挫的自尊心。”
“赫尔佐格一直都是这样的人,可以说它狡诈多疑,也可以说它敏感脆弱,它想得到答案的问题会重复千万次的实验,它想证明的事会歇斯底里的去证明,不然它无法安心。”零最后补上了这样的一段话,“这个男人是天才,也是疯子,同时还是懦夫。”
“听起来你似乎对那个老家伙很了解啊?”芬格尔意味深长地对零说。
零不置可否,芬格尔看不到的是,“乌鸦”的驾驶舱里,零灿金色的瞳孔中跳动着异样的光,由此可以见得这个女孩本身并不是毫无情绪的,只是她不善于也不喜欢在别人的面前表达自己的情感。
问题没有得到回应,芬格尔也没自讨没趣一直追问下去,他罕见的把话题接回了正轨上:“刚才你把‘乌鸦’里全部的武器都一股脑扔出去了对吧?现在你还有攻击的手段么?”
“子弹和导弹已经没有了,激光还可以发射。”零看着“乌鸦”的状况面板说,“但是能源快要亏空了,现在没有太阳,我们的能源没办法得到持续补充,如果要持续维持飞行,我几乎已经没有可用的攻击手段了。”
“见鬼,刚才爆的那个安全气囊也一口气用了我接近一半的能源。”芬格尔着急得挠后脑勺,“原本实力就相差椴悬殊,现在咱们俩一个半残,一个全残,这还怎么拖延时间?我要是再被那个老家伙像刚才那样撞一下,指定就交代在这儿了!”
“我没有进攻手段,但是机动力还在。”零对芬格尔说,“接下来我来充当诱饵,吸引赫尔佐格的注意力,你找机会用远程武器掩护我,骚扰赫尔佐格。”
“一个男人让女人去充当诱饵,这事要是传回学院,我的面子往哪搁啊?”芬格尔显得有些犹豫。
“‘乌鸦’的机动力原本就比‘犀牛’强,这是我们现阶段拖延时间最有效的方法了。”零的语气不容置疑,“我们必须分散,不能给赫尔佐格将我们一次性毁灭的机会!”
“行吧行吧,绅士的原则是不能让女孩冒险,但绅士也没办法拒绝女孩的请求啊,既然是师妹的恳请,作为师兄的我再陪你冒冒险怎么了!”芬格尔咬咬牙,怒吼,“咱们接着干它!”
“它来了。”零提醒。
在两人面前的画面中,赫尔佐格振动双翼,呈飞梭状朝两人所在的方向猛扑过来,与此同时,“乌鸦”也迅速朝远离“犀牛”的位置飞掠出去。
“见鬼,说什么诱饵什么掩护,这老家伙还不是冲我来的么!”芬格尔看着画面里直直冲向自己的赫尔佐格,他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这时候芬格尔也意识到了,零的提议存在一个巨大的缺陷,她根本无法充当诱饵,赫尔佐格也不会将她作为第一目标来猎杀……因为早在芬格尔登场时,他就对赫尔佐格叠满了嘲讽的BUFF。
芬格尔扪心自问,假设他是赫尔佐格,他也不会放过这么一个嘴碎又烂话连篇的男人,转头去追一个沉默寡言的女人……更何况赫尔佐格也看得出来,“乌鸦”是更偏向敏捷与机动性的机甲,而“犀牛”更多是偏向防御与重火力的机甲,赫尔佐格怎么会舍近求远,放着更加笨重的“犀牛”不去进攻,转而去追击更加灵活更加难缠的“乌鸦”呢?
“犀牛”带着芬格尔朝与赫尔佐格相反的方向避开,但以两人的速度差,不出五秒,“犀牛”就会被赫尔佐格追上,已经失去了隐藏的安全气囊这个最后手段,届时芬格尔的下场可想而知。
然而这时候,绕到赫尔佐格前侧方的“乌鸦”忽然做出一个匪夷所思的举动,机甲的右侧展开黑色的侧翼,就像是真正的乌鸦展开了一侧的羽翼,机甲丝毫不减速,以一个极大的弧度盘旋到赫尔佐格的正前方,机甲的外壳几乎是擦着赫尔佐格的面骨错过的,赫尔佐格都能感受到彼此高速移动时,空气中对流的波动。
“犀牛”里的芬格尔看到“乌鸦”的举动都惊讶坏了,毫无疑问,这是最嚣张的挑衅,对比之下,芬格尔一直对赫尔佐格输出的烂话就像是小孩子互骂一样基本上没什么攻击性……这妞居然还有这么火辣的一面,芬格尔忍不住对零刮目相看了。
赫尔佐格的胸中腾起无尽的怒火,它当然看得出来这是对方刻意的挑衅,那台魁梧的机甲不擅长闪避,但火力却更猛,这台小巧的机甲更加灵活,对方的策略就是引导自己追击更灵活的机甲以拖延时间。
这么明显的陷阱,赫尔佐格并不打算往里面跳,它擅长的就是隐忍和耐心,对方能用阳谋,它也有自己的阴谋,这一直是它最擅长的武器。
赫尔佐格无视了从眼前掠过的“乌鸦”,它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那台更不擅长闪避的“犀牛”。
赫尔佐格笔直地冲向“犀牛”,就在它即将撞上“犀牛”的前一刻,“乌鸦”又在半空中划出一条诡异的弧度,从侧后方狠狠地撞装在赫尔佐格的尾部,赫尔佐格整个身体被撞得一个踉跄,擦着“犀牛”的底部从空中划过。
“犀牛”机甲被撞得在半空中翻滚,驾驶舱里的芬格尔被撞得七荤八素,但他又感受到劫后余生般的庆幸,在心里不禁为零默默点赞。
微微狼狈的赫尔佐格露出愠怒的表情,它放弃了扑杀近在咫尺的芬格尔,扭头虎视眈眈地盯着零,似乎恨不得立刻把这个接连几次挑衅它的家伙给当场狙杀。
“乌鸦”在半空中掠过惊奇的弧度,赫尔佐格就像一只尖厉的飞梭一样,紧紧跟在“乌鸦”的身后,在五千米的高空中展开激烈的追逐战。
但“乌鸦”实在太灵活了,并且驾驶者对于龙类的飞行轨迹和动作似乎都十分熟悉,它的行动路线实在太诡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