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真会rap!” 卞卿本以为陆安南只是在宣泄,没想到他真的能拿出如此成熟的作品。 她虽然对rap不感冒,但也具备很高的音乐素养,清楚这首rap绝非简单的freestyle,明显是经过精雕细琢的。 可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如此全才? 卞卿面色复杂地望着台上光芒万丈的陆安南。 不仅是她,舞台之下,那些原本对陆安南颇有怨言的人也随着他的歌声而欢呼尖叫起来,就好像刚刚被diss的不是他们一样。 真正的rapper肯定是real的。 红帽男一个滑跪,蹿到陆安南的跟前,满脸的狂热。 陆安南拉起孙小川的胳膊,在众人的注目下,跳下舞台。 “走了。” 路过卞卿身旁时,他拍了拍她的胳膊,将她从发呆中唤醒。 酒吧门口,陆安南二人与孙警官父子告别。 剩下的就是对方的家事了,陆安南不好插手。 “你以前到底是干什么的?” 出租车上,卞卿忍不住问道。 她见过天才,但天才大多在一两个领域内夺目,哪像陆安南这样,什么都会,什么都精通,这有点超出常人的理解了。 “我以前是一名导演。” “导演?” 卞卿揉了揉太阳穴,副职都如此出色,主职能差到哪去? 但名为陆安南的导演,她还真没听说过。 难道说是改名了? 卞卿想要追问,但见陆安南偏着头一副不想多说的表情便也无奈地住了嘴。 可她心中的好奇之火已经熊熊燃烧了,不查清楚誓不罢休。 “名字叫陆安南,年纪二十七八岁,主职是导演,兼职会唱歌,会写歌,会中医,会打架还会写诗,七年前从不知道什么地方来到青山村开始支教。” 卞卿将信息编辑好发给助理,让她试试看根据内容来找人。 人过留痕雁过留声,像陆安南这种出彩的人,绝不可能籍籍无名。 县里的酒店终于不再客满,两人各开了一间房,当前台看到卞卿身份证时愣了一下,她抬起头,仔细打量了一番,疑惑道:“您是不是那个大歌星?” “长得很像而已,别误会了。” 这还是卞卿首次被人认出,她颇有些紧张地看了看旁边的陆安南,见他没什么反应这才松了口气。 一夜无话,到了第二天一早,陆安南两人刚到车站,孙警官的电话便打了过来。 不一会他开车赶到,车上载着他们一家三口。 孙小川率先从后座下车,见到陆安南的第一眼便躬身请求道:“陆老师,我想跟您学rap。” 他的脸还没消肿,配合恭敬的模样,看起来有些滑稽。 孙警官走近恳求道:“陆老师,你们那不是缺老师吗,这小子虽然脑子不行,但好歹也是正经大学毕业的,实在不行过去打杂都好。” 陆安南思忖了片刻后,轻声道:“先说好,我没钱发工资的。” “害,什么工资不工资的,能让他跟你后面,我倒贴钱都行。” “是啊。”孙夫人也道,“让小川跟着你,我跟老孙都放心。” 见两人说到这一步了,陆安南也不好继续拒绝,他转过头看向孙小川,说道:“你想跟着我可以,但得换一身打扮,首先就是你这脏辫,得剪了。” 孙小川毫不犹豫,连连点头。 “耳钉也得去了。” “没问题。” “最后一件事,如果你能接受,那就跟我一起走,如果不能接受,那么请回。” 孙小川道:“您说吧,我肯定接受。” “先别说的这么肯定,因为我要说的是即便你跟我走了,我也不会教你如何说唱。” 孙小川面露一丝犹豫,随后用力点头坚定道:“即便如此,我也想跟您一起过去。” 他的反应给了陆安南一丝意外,便笑了笑,道:“那就跟我们走吧。” “太好了!” 孙小川欢呼一声。 孙警官也是面露微笑,提议道:“陆老师,让我开车送你们吧。” 陆安南本想拒绝,但看了看卞卿,考虑到她,最终还是点了头。 三人在镇上下了车,孙警官夫妇还想继续送到村里,但被陆安南拒绝了。 陆安南开着拖拉机,车斗里载着卞卿与孙小川回到山脚的白水村。 用拖拉机换回板车之后,上山的路陆安南便交给了孙小川。 “如果你觉得受不了,山下有通往镇上的小巴,镇上有通往县里的大巴,赶快回家吧。” 孙小川拍着胸脯让陆安南不要看轻自己,然后便在半山腰的地方中暑了。 陆安南将他带到荫凉处休息,没多久见到两个男人下山途径此地。 其中一人是穿着白衬衫,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的中年男人,身旁的则是戴着金边眼镜的年轻人。 看他们的站位,明显以中年人为首。 中年人朝他们走来,温和问道:“是中暑了吗?” 陆安南点点头。 中年人转身对身后的年轻人喊道:“小刘,包里有准备正气水吗?” “还有一瓶。” “拿给他们吧。” “好的,老板。” 两人走后,孙小川的暑也解得差不多了。 他看着两人的背影,猜测道:“听那人喊老板,看起来是做生意的人。” 卞卿见多识广,说道:“看那中年人的气度,绝对不是一般的小企业家,是不是山上谁家的亲戚?” 陆安南思索了一会,没有想到山上仅剩的几百户里有哪家存在什么阔亲戚。 想不通的就不想了,三人继续向前,陆安南本想接过板车,但恢复精神的孙小川死活不让,后面的路程便也交给了他。 临近目的地时,陆安南突然示意停下。 “你们去那里休息一会吧,我有点事。” 卞卿见陆安南拿起黑塑料袋,明白他这是要去祭拜老校长,便问道:“我能跟着一起吗?” 孙小川一听也要去。 “行。” 三人来到一座新坟跟前,崭新的墓碑上寥寥几笔,除了老校长的姓名、忌日之外只有一行简短的墓志铭。 “这里葬着徐振国,他将自己留在了青山之上。” 碑前有祭拜的痕迹,灰烬尚有余温,显然祭拜者刚走没多久。 卞卿提到方才遇到的那位中年人。 陆安南摇摇头,没有多说。 祭拜完毕之后,陆安南爬上坟头将长出来的几根杂草拔掉,随后坐在坟前絮絮叨叨了许久。 良久之后,这才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笑道:“走了啊,徐老头,我得回去帮你带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