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宝文的经验还是很丰富的,判断的基本上没什么出入,孩子的这个情况已经相当严重了。婴儿送来县医院急诊科之前,其实已经在县妇幼儿童医院治疗了三天了,那边等于已经放弃了,可孩子的父母依旧不放弃,在那边是又磕头又下跪,只不过医生也没办法。两口子抱着孩子哭着出了医院,不甘心又来了县医院这边,直接来了急诊科。高宝文检查的时候虽然一声不吭,可高宝文的表情孩子的妈妈很熟悉,妇幼那边的医生也是这样的神情。“高主任,我看看吧!”党思平从高宝文的怀中接过孩子,小心翼翼的给孩子做着检查。边上云珩其实已经进入了模拟空间,正在疯狂的进行十连刷。刚才看到患儿的情况,云珩就看出孩子的情况相当棘手,这样的情况别说在县医院,就是在西华医院,治愈的难度也是相当高的。更何况,以孩子现在的情况,极有可能都到不了西华市,半路上就有可能.......面板升级之后,云珩在西亚社区医院的时候,其实每天上班的时候都会攒一波十连刷,以备不时之需,只是后来到了带教班之后,有着季风文把关,云珩也不想过多的借助面板十连刷的指定模拟,也就没有再攒过了。这次的患儿,情况棘手,云珩并没有把握,而且这种情况,哪怕打电话向季风文或者屈同文请教,有可能也会出现偏差的。这会儿患者的情况已经相当危险了,可以说是命悬一线,云珩又怎么可能冷眼旁观。只是十连刷赌命,真的是相当操蛋的,你不需要的时候吧,可能一次就能达成,可当你需要的时候吧,却总是难以达成。模拟空间的患者是随机的,每一位患者的情况都不相同,有可能连续看两三位患者,就会遇到一位云珩拿不动的患者,十连刷就被打断了,重新开始。最操蛋的是已经连续九位患者不出错,评分优等,第十位却出错了。好在云珩现在的模拟空间续航时间充裕,在模拟空间耽误的时间再久,现实中都只是一瞬间。云珩在模拟空间足足治疗了七十多位患者,消耗了八个多小时,才终于完成了十连刷的成就。从模拟空间出来的时候,云珩整个人都有点懵。在模拟空间不用吃不用喝,也不会累,可连续八个小时的接诊,那种状态,谁体会谁知道。云珩从模拟空间出来的时候,党思平还正在给患儿做检查。刚出生一周的孩子,胳膊纤细,诊脉都是相当困难的,再加上孩子时不时的抽搐,阵阵痉挛,更是相当影响检查。党思平检查了半天,一点头绪都没有。儿科本就是相当难的,孩子越小,诊断起来困难也越大。“岳医生,你看看吧。”党思平看过之后把孩子交给了岳少江。“呜呜呜.......”边上孩子的妈妈捂着嘴,不停的哭着,孩子不过出生一周,孩子的妈妈现在月子里面,这个时候孩子的妈妈身体本就很虚弱,却要眼睁睁的看着孩子就这么离去,孩子的妈妈差点一度晕厥。孩子的爸爸稍微坚强一些,搀扶着妻子,眼眶也已经泛红,泪花在眼眶中打转。看到高宝文检查之后党思平检查,党思平检查之后又交给岳少江,这一幕就像他们的孩子是烫手的山芋一样。妇幼那边医生的话好像还犹在耳边。“我们已经尽力了,孩子现在等于还剩下一口气,要不你们抱回去吧,总不能让孩子死不归家吧?”现在高宝文、党思平等几个人的这一幕看在青年夫妇眼中,又让他们想起了在妇幼的时候。“医生,真要不行,就让我们把孩子抱回去吧,这是我们第一个孩子,也有可能是唯一一个孩子.......”青年的声音哽咽,眼眶中的泪花。岳少江这会儿也相当的认真,脸色也相当的郑重。“云医生!”检查了一番,岳少江看向云珩。他也没什么头绪。孩子的情况已经相当严重了,看着还有呼吸,其实已经奄奄一息了,真的只是一息尚存。《医宗金鉴》里面有记载:脐者小儿之根蒂也,名日神阙,穴近三阴,喜温恶凉,喜干恶湿,如断脐悉遵前法,脐风何自而起,惟不知慎重,以致水湿风冷之气人于脐中,儿必腹胀脐肿,日夜啼叫,此脐风将作也,须急用驱风散治之;若寒邪深入,已成脐风者,又当视其所兼之形证治之;如肚腹胀硬,大便不通者,风兼实也,黑白散主之;面青肢冷,二便不实者,风兼虚也,理中汤主之;痰涎壅盛,气高喘急者,风兼痰也,辰砂僵蚕散主之;身体壮热,面赤口干者,风兼热也,龙胆汤主之;面青呕吐,曲腰多啼者,风兼寒也,益脾散主之,撮口唇青,抽搐不止者,风兼惊也,撮风散主之,若脐边青黑,口噤不开者,是为内抽不治,脐风见于一腊者,亦不治,一腊者七日也,儿生七日,血脉末凝,病已中藏,医之无益。现在患儿的情况正是全身抽搐,面色淡青,嘴唇灰淡,脐带周边青黑,情况相当严重了。患儿抽搐不止,到现在已经一周了,正如《医宗金鉴》里面所说,脐风见于一腊者,亦不治.......血脉末凝,病已中藏,医之无益。这种时候哪怕季风文和屈同文来,也只能尽力一试,都不敢保证什么。岳少江水平不低,见识和经验也要比党思平高一些,查看过患儿的情况,岳少江就知道这个病很棘手,他看向云珩的时候,其实也没抱什么希望。无非和患者家属的心思一样,多一位医生看,就有可能多一份转机吧。谭高阳有点纳闷,岳少江自己都没头绪,叫云珩干什么,难道云珩比岳少江还厉害?有了刚才在酒店的经历,谭高阳谨慎了不少,他这会儿已经隐隐察觉到了些许不对劲了。云珩没说话,伸手接过患儿,抱着患儿的同时,云珩的意识已经进入了模拟空间,指定模拟,患儿已经出现在了模拟空间之中。云珩在模拟空间对患儿进行了详细的检查,然后按照自己的判断开了方,开方之后面板进行了判定,给出了云珩正确的诊断的思路和治疗方法。从模拟空间出来,云珩唤出面板,再次看了一下面板上面的诊断和治疗方法,然后对孩子的父母道。“实话实说,孩子现在的情况已经相当严重了,一息尚存,作为医生,面对患者,我们应该尽百分之百的努力,可有些时候并非尽全力都能有百分之百的收获的。”孩子的妈妈看着云珩,已经泣不成声,孩子的父亲眼睛通红,强行的支撑着,眼睛也直勾勾的盯着云珩。云珩的这前半句话几乎已经让他们心凉了。“所以这个时候我们不能向你们保证什么,只能尽力试一试,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你们考虑一下吧。”人命关天,哪怕面板已经给出了正确的诊断和方法,云珩也不敢大包大揽。而且面板的所有判断和诊断也都是建立在现实医学基础上的,不是凭空来的,所以面板上面也清楚的交代了,上面的方法也并非百分之百就能见效。“医生,我们愿意试一试,您就放心治疗吧。”孩子的妈妈这会儿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孩子的爸爸强撑着,沙哑的说道。任学东轻轻的在后面碰了一下云珩,高宝文也禁不住轻咳了一声。云珩和党思平岳少江等人都比较年轻。年轻人往往也容易冲动,看着刚出生的孩子,看着边上泣不成声的产妇,多少都是有些触动的,哪怕是岳少江,刚才其实也都没想太多,他想的也只是怎么能救这个孩子,所以他看过之后马上看向云珩。任学东是真的关心云珩,所以云珩说话之后,他马上在后面碰了一下云珩。这种时候贸然尝试风险是相当大的。高宝文则经验丰富,见过的事情太多了,所以也急忙轻咳一声,提醒云珩。对医生来说,面对一条生命,做任何的尝试其实都不为过,正如云珩所说,尽百分之百的努力,全力以赴。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这会儿孩子还一息尚存,孩子的父母对医生百般恳求,下跪,磕头,可能什么事都做的出来。可一旦孩子去世了,他们绝了任何的希望,那时候丧失理智,把孩子死亡的责任全部归在医生身上,他们也什么事都做的出来的。眼下的这个患儿和一些外伤危重患者还是不同的,外伤危重患者,送到医院,医生进行常规抢救,抢救不过来也在医疗程序之内,只要不违规,没人说什么,可这种内科危重患者,真的是不好说的。最主要的是,云珩一群人还并非他们县医院的医生,从明面上讲,云珩一群人在交平县县医院是没有处方权的。--作者有话说:我写的病例都是真实的,现实中存在的,并非一刀999那种毫无根据的,肯定要解释病情、发展,危情,这是必须的,要是少了旁白解释,其实才没什么内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