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 智取(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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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正午。愁云惨淡万里凝。

用钱无用的头骨祭拜钱无用,大家泣不成声,悲痛欲绝。

军师双手托举着头骨,宣誓:“山河同心,向死而生。匡扶正义,雷霆万钧。卧薪尝胆,砥砺前行。无路可走,唯有胜利。”

玄念起,幻象生,风云际会,天空忽滚惊雷,顷刻之间大雨如注。

大家坟前跪拜,既超渡钱无用早登极乐,投胎转世;又借力讨伐来府,营救仙子。

花上霜连用七颗梦境丸抛向半空,化作烟花——仪式结束。

裤子云拳头紧握,深表决心:“我们决不让地府的钱姐姐失望,正义虽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

话落,忽然一道闪电遁入他的眉宇,霎时间,大雨骤停,天空再次碧空如洗。

祭祀完毕。

大家抓紧时间回去吃午饭,然后向洛阳进发。

这次的队伍由再次由军师刘苦影亲自带队,诚然,这更多的是出于尊重。

黑峡谷仅留下花上霜、朱泰山、李舞黛三位老者看守。

本想留下雾人,但营救仙子的战场也许更需要他的雾化。

这次的主力分为三波。

第一波:裤子云、舟弃竖、纸间雪;第二波:紫衣大侠、玄武将军,作为第二波主力,自然落在舟弃竖和肥肥姑娘身上,至于花夕花阳和司北往只能算作亲友队。

这是天底下最袖珍化的队伍,由十一人组成(包括雾人)。

队伍虽然人少,但个个精神抖擞志在必得,不缺少雄赳赳、气昂昂。

至于王天一,暂时作为卧底而呆在贺府。

营救的时间仅剩五天,大家不得不加速前进。

若依裤子云的腾云驾雾、纸间雪的修为,和玄武将军天马助力的话,从黑峡谷到洛阳城,用不到一个时辰便可到达,但其他人还得脚踏实地,步步为营,甚至逐字逐句地走,尤其是军师刘苦影。

“云哥哥,我们队伍虽短,但也得配个旗帜呀。”肥肥又在建议。

司北往接话:“苍天啊,这又不是明目张胆地进攻,有病才会高举旗帜。但凡旗帜,需要时才会高高举起,不需要时就得扔进垃圾桶。”

“别以为自己聪明,王天一虽然被你捶打成鼻青眼肿,但人家那是给你面子,你别真的以为他仅仅是小不点的普通朋友那么简单。”

“苍天啊,”司北往咽了口水,“你,你,你这个毒舌妇。”

一路上,两人开始小吵,惹得大家热议。

不知不觉,日月如梭,星起云灭。

被纳入视野的洛阳城,出现在三日后的黄昏。

陪都洛阳被武皇后苦心经营多年,这里已弥漫着皇朝气质、大国风范。城郭巍峨,宫阙壮丽,景色润心,胜迹如林。

裤子云感慨万端:“你们快看,南郊东西两山对峙,伊水中分,恰似门阙,与皇宫南门遥对,这就是龙门。唉,可惜的是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司北往插话:“苍天啊,我们已逼近权力中心,虽为陪都,但不知这里天天要上演着多少活色生香的肉欲故事,小不点不该来这地方,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唉,很多时候,不是我们改变环境,而是环境逼迫改变着我们。”

肥肥不屑,一把将司北往推个人仰马翻,笑道:“爱情的本质就是传宗接代,副产品才是所谓的情爱与卿卿我我,我的个乖乖,没有小不点的爱情滋润,难道你跟我一样就活不下去?”

军师竖起大拇指,亲手扶起委屈的司北往,严肃地说:“时不我待,我们只剩两天时间营救花落花下,现在,我们先找家靠近来府的客栈,提前做好战术规划,毕竟魔鬼有人质在手,你我还得智取。”

玄武对军师的话嗤之以鼻:“跟来府作对,我们这是以卵击石,跟官府拆台,我们这叫螳臂挡车,我们何不忍气吞声,做个沉默的羔羊?”

“花阳,这就是你找的男朋友?”紫衣大侠淡淡地问,“作为武皇后身边的金吾卫,怎么连点血性也丧失殆尽了?”

“赵马叉(紫衣),在什么山头唱什么歌,玄武也是为大家着想,我不允许你讥笑他,”花阳瞪了一眼玄武,“唉,作为朝廷的将军,是应该有血性才对,不要让人家看不起你,我不求自己所爱的男人顶天立地,但一定要求他活得有骨气和尊严。”

玄武的脸瞬间变红,他开始羞愧。

纸间雪赶紧换话题:“我们去白马寺落脚如何?”

舟弃竖好奇地问:“为何去那里?这可离来府远着呢。”

“去白马寺可以拜佛,这可是个参拜大佛的圣地,据说还有两颗释迦牟尼佛舍利,我们何不虔诚参拜,化凶为吉?”红衣女纸间雪说得很平静。

“雪娘也信这个?”舟弃竖问。

“说穿了,这只是个信仰问题,人心叵测,白云苍狗,只想在心中种上善念的种子,以不断校正和修正自己向善的灵魂,使之不远离初心而已,这比修仙更能提升做人的境界。”纸间雪微笑如春风。

军师手拍手叫好,于是大家去白马寺落脚。

...

来到白马寺,夜幕低垂,硕大的星星摇摇欲坠。

寺院里的菩萨都被武皇后亲拨款,全都塑成金身,在烛火香气的映衬与缭绕下,倍显神秘。

帐幔晃动的大殿内,莲台前摆列着若干蒲团,整齐划一,军师带头,大家长跪于蒲团,虔诚地参拜和祷告。

忽然,阴风四起,油灯飘乎,一个黑影闪过帐幔。

“谁?”军师抬眼望向翻飞的帐幔。

“我乃钱无用阴魂,军师可是为营救花落花下而来?”声音若即若离,充满忧伤。

大家屏住呼吸。

“裤子云可好?虽然你的腿已恢复神力,但来府已请来天下第一巫师梅不开,她会吐雾吞云,破解的办法唯有用我的头骨对准她的魔脸,方能化险为夷。”

钱无用的声音泯泯灭灭。

幸好,裤子云带着钱无用的头骨。

当大家回过神来,阴风已散去,古刹又恢复固有的宗教氛围与气质,肃穆而庄严。

说来也巧。

军师正要带着大家离开白马寺时,在大殿门口,偶遇上香的小不点。

司北往不由分说,向她扑去。

“苍天啊,小不点,我的小不点,想死我了。”扑了个空的司北往倒在地上。

“你,你认错人了吧?”小不点提着花篮,将身子一闪。

她的身后跟着两个五大三粗的赳赳武夫。

分明是小不点,大家却不能相认,那种心情直教人撕心裂肺。

裤子云立马扶起倒地的司北往,拍了拍他身上的灰,陪笑道:“对不起,认错人了。”

那两个大汉紧握的拳头在嚓嚓作响,其中一个骂道:“这可是来大人的千金,找死,快滚吧。”

大家只得退出大殿,来到外边。

“苍天啊,这什么世道,连爱情也可喂狗了,我不想活了。”司北往垂头丧气。

花阳安慰道:“人家比你更难过呢,难道你没看出她虽头也不回,但走很慢吗?”

肥肥凑过来:“你呀,脑子进水了,难道没看出她被两个大汉监视着吗?”

裤子云示意大家小声点,他摸出麒麟珠(阴),瞬间将自己黑化并隐身,来到大殿内,追上小不点。

当小不点跪在蒲团上默默参拜完菩萨后,起身将花篮献在一个睡佛前。

“小姐,快走吧,来大人今晚会很忙。”一个大汉在催。

小不点反复摆弄着花篮,若有所思。

当她走后,裤子云将花篮轻轻带走。

...

回到靠近古刹的一间客栈,大家都在等他。

“云哥哥,小不点说什么话了吗?”花阳问。

裤子云摇了摇头:“她一直在默默参拜菩萨,这个花篮是她留下的,我把它带来了。”

舟弃竖笑道:“夫君,就一个花篮罢了,你该一直跟着小不点。”

军师不以为然,接过花篮仔细打量,忽然,她高兴地说:“裤子云立功了。”

大家很疑惑,忙凑过来端详。

军师拿着烛台,叫大家仔细看清楚。

“花落花下今晚极有可能要遭罪。”军师一脸严肃,“你们看,花篮里有两朵花被摘下来各放在花篮一侧,且被剥离了花瓣,只留花萼,这且不说,那被剥落的花瓣被揉捏得接近腐烂。”

司北往也陷入沉思,半晌:“苍天啊,哼,这一定大有文章可做,试想,我心爱的小不点曾是爱花之人,她可不愿将两朵花去头并捏碎的,这说明花落花下今晚要遭受蹂躏或非人的折磨,将无头的花朵各放一侧,意味着她们不在一起,若以花篮朝睡佛的一面为正面的话,则说明花落在来府左,花下则在右。”

如此一分析,大家捏了一把冷汗。

事不宜迟,十十万火急。

军师安排裤子云利用麒麟珠马上跟纸间雪进来府;

肥肥先选择一座高楼做好狮吼功的准备;

舟弃竖则一直做好呐喊助威,只要见不到裤子云腾空的火云,就拼命大喊——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如此方可刺激他以悲痛为力量,决不能让他双腿停摆。

紫衣大侠和玄武将军,各自埋伏在来府东西两门。

“我们呢?”花夕花下同时问。

“你们做好迎接二位仙子妹妹的准备。”

司北往不服气:“苍天啊,军师怎么可以忽略我?”

“呵呵,你感叹颇多,可以引雾人到处乱跑,记住,能把雾气带到重要的地方,那也是大功一件。”

说干就干!

大家开始行动。

...

现在,最令人头疼的事,是如何判断花落花下各自所在的具体位置,毕竟来府那么大,方圆近十里呢。

伤透脑筋的裤子云,忽然见到东边一高楼升起一朵孔明灯,半个时辰后,西边也升起一朵孔明灯。

必定是小不点有意为之。

裤子云默记下位置,旋转麒麟珠,将自己黑化并隐身。

东楼。问春阁。

裤子云凭借隐身,已早早地隐藏在问春阁一角。

不一会儿,只见两个全身武装的武士带着一个穿着和相貌大不一样的高大男人出现在问人阁。

“可汗,您先等等,我去去就来。”一个武士说罢,便退出阁楼。

哦,可汗,那人正是西突厥的首领。

只见他穿着极厚的衣裤,脚穿尖头的靴鼻革履,外披带有圆领的袍子,袍子外又罩上风衣,粗壮的腰间还有宽革带,革带上佩有匕首和一短剑。

此人脸面宽大而黝黑,有长长的发辫辫于脑后。

“嘿嘿,都说中原女子是水做的,老子今晚就要把水榨干。嘿嘿,来大人真是有心人,说什么特意花重金在民间才选来这么一个好看的仙子,说得老子心猿意马。”可汗呲牙咧嘴,目光如鹰。

裤子云真想一剑削去此可汗的脑袋,但他还得着。

不一会儿,花落被那个武士带来了。

只见她头戴凤冠霞帔,一袭凤凰唐裙,真是光彩照人。

“哦,美人儿,真他妈是个美人儿,老子一百个爱了。”可汗猴急地露出一口犬牙交错的黄牙,张开双臂,想立马上去拥抱。

花落大惊,瑟缩成身子,尖叫:“鬼鬼鬼。”

“哈哈哈,你当真以为老子是李治小儿?不过老子可汗跟他的地位一样高,今晚你就是老子的礼物了,哈哈哈。”

其他两位武士会意地退出阁楼。

“老子叫土谷诨,拿你中原的话来讲,可以叫老土。”这位形象像极了拆弹专家的可汗,一下子扯开长袍,露出乱作一团的暗褐色胸毛,各自为阵的腹肌在闪闪地乱动。

他像饿狼一样扑向花落。

这时,裤子云手起刀落,刹那间,一颗肥硕的头颅滚落于地,血雾迷漫,腥味呛人。

花落吓得脸如土灰,来不及尖叫,裤子云一把捂住她的嘴,然后现身。

“别喊,我是裤子云!”

当花落从惊恐万状中清醒过来,这才用手不断地轻打着裤子云的胸脯:“云哥哥,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来俊臣说你被人割去了脑袋。”

“小声点,我们得迅速离开这个魔鬼之地,我还得去救西边的花下,现在,我得用麒麟珠暂时把你隐身在东门,你千万别吱声,会有人来救你。”

“可我被麒麟珠黑化后,会见不到要救我的人啦。”

“他们会不停地说出自己的名字,到时你答应几声就是了。”

说罢,裤子云再次旋转麒麟珠,安顿时好花落后,他便向西边狂奔。

...

西楼。问秋阁。

来得正及时。

一位跟亚洲人长相差不多的男子自带威严。

只见他头戴蝉翼状有角的黑色帽子,身着圆领贡龙服,胸前胸后和双肩佩戴着金色五爪圆龙徽章,腰系一条玉带,脚穿黑色皮靴。

给人的印象一身黑。

这个人身材短小而急促,但又比侏儒高得多。

他在自言自语:“我高丽实属无能,竟被李治小儿打得满地找牙,不过,本王会改写历史,凭什么我要穿一身黑呢,我非要穿一身黄不可。真是天不灭朝,幸有来大人暗中相助,助我统一高丽、百济、和新罗。今儿来大人还给我献上天下第一美色女子,这份恩情本王记下了。待长子旺贾继承王位,本王就认来大人作为他的义父。呵呵呵。”

烛光跳跃,这个王脸颊通红。

不一会儿,一名女官将花下带至阁楼,便退下了。

花下的凤冠霞帔上的珍珠在闪闪发光,她委身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也许,她真把这个王当作当今的皇上李治了。

“免礼,抬起头来,让本王看看。”

“你,你是皇上吗?我有大冤屈向对你倾诉。”花下抬起头来。

“说吧,什么冤屈,本王可以为你做主。”

“来俊臣是个通敌卖国的奸佞小人,他猪狗不如......”

“打住,这叫政治,政治你不懂,底色就是这个样子。”

说罢,他文质彬彬地站起来。

“你怎么一点儿不像当今圣上?怎么喜欢穿一身黑?你应该称呼自己为朕,而不是本王。”花下开始紧张。

“哦,我是高丽未来的王,姑娘若不喜欢本王,可以走。”

“是的,我不喜欢你,我的魂属于中原,一定是来俊臣这个卖国求荣狼心狗肺的魔鬼想把我作为玩物献给你的吧?”

“莫非姑娘喜欢的是高宗李治?”

“错,本姑娘也不会喜欢他的,我只想告御状,还天下一个太平。”

只见这个所谓的王深思起来。

隐身的裤子云很想一剑将他砍成两截,但总下不了手,毕竟这个王不是太坏。

“你叫什么名字?本王朴承安,说真的,我也讨厌卖国求荣之人,只是目前势单力薄,想借力打力,这样吧,姑娘,我把你送出去,你今夜就可逃走。以后有什么困难,可以到高丽来找我。”

花下千恩万谢。

“本王借故出城,才可将你放走,否则会让来大人起疑心的。”说罢,他正欲退出阁楼,叫来轿子。

突然,几个蒙面的刀斧手破门而入。

带着的刀斧手用大刀架在朴承安脖子上,厉呵:“你们的对话,我听到了,还是来大人高明,对你不太放心,哈哈哈,选择个像样的死法吧。”

其中一刀斧手已用刀在大惊失色的花下面前胡乱地比划。

这时,藏在暗处的裤子云横剑相劈,少顷,一条条血线插满阁楼。

现身后的裤子云扶起花下。

“云哥哥,怎么会是你?来俊臣说混战中你被割去了脑袋。”花下激动得手足无措。

“呵,我命大,还有重任在身,上天不让我死吧。”裤子云笑道。

李承安浑身贱满鲜血。

“云哥哥,把这个人一起救走吧,他是个好人。”花下求情。

“好。”

...

“抓刺客!抓刺客!抓刺客!”......

偌大的来府乱作一团,一时间火光冲天、杀声滚滚,黑压压的官兵已把来府围得水泄不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