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 那马户不知道他是一头驴(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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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吞铁兽和虎三并驾齐驱,疾驰而来,气势磅礴。

吞铁兽的背上还骑着东风破,他那两顶阴阳血滴子飞去来兮,跟空气摩擦出四下飞迸的火花,远远的都能闻到一股焦灼味。

“活捉裤子云!”

东风破大吼。

“你这马户,上次在闭月楼,我裤子云真该削了你。”裤子云无比愤怒。

“谁叫马户?”云端上的舟弃横捋了捋长髯,看了看尾随的秋千索,瞪了瞪空中的东风破,瞄了瞄朱雀,眯了眯玄武,瞅了瞅飘乎不定的裤子云。

美人鱼笑道:“看来,玄幻宗主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个什么。”

舟弃横敞开迎亲的红袍,露出胸部铮铮排骨,自以为是地嚷道:“老夫乃正义化身的舟弃横,仅凭每年为我大唐朝廷贡献上等慧灵根,就足以让天下武林记住我的名字,你来自水世界,是个地地道道的水货,当然不知名气对人的重要程度。”

美人鱼向他吐出一串泡泡,冷笑:“大仙已看不清自己的长相,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马户。”

裤子云对天喟叹:“正是你们这些所谓的得道者,靠向当权者摇尾乞怜,谄媚取宠,狼狈为奸,沆瀣一气,而对无权无势的百姓颐指气使,作威作福,这才加剧了社会运行成本的陡然升高,让灰色财政成为搜刮百姓民脂民膏的利刃,毋庸置疑,但凡跟百姓过不去的家伙就不是人,而是鬼,就是人们口中的马户。我万万没想到,有朝庭的某些将军竟然不明整理,助纣为虐,真是令人大跌眼镜,贻笑大方。”

说罢,把冷嗖嗖的目光泼向朱雀与玄武,这令二位朝庭的金吾卫羞愧难当,无地自容。

这一席发自肺腑的话语,使弟子与水军停止厮杀,专心地当起吃瓜群众。

尾随在舟弃横屁股后的秋千索开始雀跃与窃喜,暗骂:自己也是受害者,每年用美女弟子的纯阴之体所提炼出的慧灵根,都要拿去打点来俊臣人等人,说是买,实则是明抢。

其实,秋千索只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一路货色。可惜他也不知道自己是百姓口中的马户。

舟弃横开始怒发冲冠,对贼眉鼠眼、窃喜不断的秋千索讨厌起来,呵斥:“你在幸灾乐祸干吗?”

“大人,不,大仙,我的表情源自对你的热爱与崇拜,大仙借我一万个胆子,我也不敢轻视你呢。”

“呵,呵呵,鬼话连天。”

“大仙,名字是拿来喊的,马户就马户,体制外的小人物爱怎么乱叫就叫吧。”

舟弃横这才压制着愤怒的火苗。

秋千索已预感到一场空前的血战即将拉开,赶忙去傍舟弃横大腿,其实,他也想借此狐假虎威,与玄幻宗主同框。

裤子云不再隐身,亮明身份也即亮明态度,以此分散或吸引对方注意力。用气憋出大招,将隐藏在腹中的雾气憋出。

那雾气是半边脸师父雾化之后,特意精选出的雾中精华,目的就是为了震住裤子云心中的戾气。

这下,裤子云彻底放飞自我,在戾气熏天的加持下,像一个武功非凡的疯牛,在苟苟营横冲直撞,见墙就顶,见铁就啃,见兵就吃,手撕了不少小鬼。

一时间,苟苟营鬼哭狼嚎,血雾弥漫。

杀红了眼的裤子碰巧遇到先前剑伤未愈的雨柔姑娘,也不问青红皂白,一把揪住,再一把摁倒,野兽般折磨,令雨柔血流不止。

他的这一荒唐怪异的举止令吞铁兽也向女弟子吐出数丈欲火,令虎虎生风、会几句人话的虎三对女弟子也如打了鸡血般亢奋。如此,两头妖兽有模有样地跟着裤子云学起来,见女弟子就直扑。

一时间,整个苟苟营成为戾气聚集地,这让千里之外的绝情谷白骨园,散架的鬼人跟戾气一起律动,不断地合拍。

这真是跟好人学好人,跟着司娘扛假神。

朱雀见无辜者死伤增多,尤其是被欺负的姑娘们,大喝:“统统住手,统统离开苟苟营,”

玄武补充:“苟苟营,的确是个人鬼难分的可怕地狱,撤!”

然而,一心想吸食裤子云灵力与生吃丹田的舟弃弃横岂肯放过这难得的机会,光剑在手的他再次让秋千索默念咒语,以便加长光剑,向裤子云心房直刺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

美人鱼先一步用身体挡住裤子云,光剑遇到鱼鳞,激起万丈炫目白光,随后美人鱼的身子冒出股股白烟。

唉,她受伤了,险些伤着心室。要不是鱼鳞强大的反光作用,这光剑便要了她的命。

为了防备舟弃横再次挥舞光剑,美人鱼激射出腹部所有鳞片,顷刻间,再次绣住光剑,令舟弃横不能轻抽出和寻刺。

裤子云被鱼夫人救下,夫人却冷汗如煮。

“我要喝鱼汤。”秋千索兴高采烈。

“老夫对鱼汤不感兴趣,只想生吃裤子云的丹田。”舟弃横说罢,将光剑缩小,并归还给秋千索,径直地落到裤子云跟前,一把掀翻美人鱼。

紫衣大侠拼命去营救,但被朱雀与玄武架走。

一路二位将军都在朱雀劝紫衣别冲动:“别去,那是给马户们白白送命!”

“二位将军可是马户?”

“唉,别说了,我们正在考虑重新站队。”

苟苟营,寒风刺骨。

美人鱼不断地抽搐,气息逐渐微弱,但眼里有光,一直宁静地照耀着心有灵犀的裤子云。

“夫君,我只能陪你到这儿了。”她的眼里满满都是裤子云。

“夫人,我,我,我裤子云也只有来生再与你续前缘了,在这人鬼元境,我没能好好保护你,当个称职的护花使者,对不起。”

秋千索接过话:“屁话真多,幸好我医治住了我那婆娘宫商角,要不然那个五音不全的糟糠又会感动得再次唱歌了。”

裤子云一听到宫商角这名字,心中泛起灾情,这个女人真是太不幸了,不幸的根源居然来自脸蛋的不好看,其实她的心地那么善良,有正义有大爱,却被臭男人折磨着。

想到这里,他追问秋千索:“你这是在犯罪,把天底下那么美好的女子关押在何处?”

“破裤子,死到临头,还不忘关心别人的婆娘,我秋千索敢断定,她和你有一腿,老子告诉你吧,老子已用符咒把她压在峨嵋金顶的一块大顽石下,罚她面壁思过。”

“无聊,无趣,无耻。”裤子云骂道。

要是在平时,他定不会饶恕这个马户,此刻的裤子云已无心反抗,因为心爱的美人鱼已奄奄一息,这令他斗志全无。

他只想自爆,不能便宜舟弃横,不能让他轻易得到完整的丹田与灵力。

然而,先前那团白雾再次飘至鼻孔,想往他的肚子里钻。

“义父,孩儿不孝,我要走了,您去绝情谷结丹于一体吧,经过如此命,孩儿已彻底明白戾气对社会的危害,我已能控制内心的邪恶了,走吧,我的师傅,我的父亲,感恩红尘有您,恕孩儿不孝,若有来生,我一定继续做你的徒弟兼孩儿。”裤子云声音沙哑。

舟弃横发现他正在偷偷地运气,想自爆。于是,双手向空中一抓,一把锋利的泛着寒光的短剑被握在手中。

“老夫其实是挺欣赏你的,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与其让你自爆,不如老夫先让你上路。”

话毕,他已横起短剑。

突然。

虎三闪电般向舟弃横冲撞过来,直接撞飞了他那手中的短剑。

“裤子云,我是虎三,原来我不知道是你,你那番有关马户的话令我醍醐灌顶、茅塞顿开,是贺离骚给我下了蛊,口口声声叫我替天行道、惩恶扬善,原来这个马户更是在骗我的兽性,我的确在助纣为虐。”虎三的人话振聋发聩。

“呵,真好,虎三兄弟,知错能改,善莫大焉,那头见了。”裤子云微微一笑。

虎三滴下硕大的眼泪,然后掉头去阻止向这边扑来的吞铁兽。

二兽进入对撞模式,发出阵阵沉闷的碰头声,但虎三毕竟体型小得多,吃尽苦头,已撞吞铁兽撞得头破血流。

当舟弃横拾起短剑,想再次结果掉裤子云的性命时,又一个清脆而又熟悉的声音从远方飘来。

“爹爹,女儿来了,剑下留人!”

哦,舟弃竖!

“女儿啦,爹想死你了,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舟弃横搓了搓自己的眼睛。

“爹爹,女儿也想您,请您先放过我的云哥哥。”

“啥?云哥哥?难道你们认识?”

“是的,不瞒爹爹,女儿一直爱着他。”

“他爱你吗?”

“不爱。”

“你爱他是因为啥?”

“因为爱情!”

父女俩的简短对话令人摸不着头脑,气息微弱的美人鱼却很淡然。

“女儿啦,你不知道这个男人有多渣,他都跟旁边这个即将要死的美人鱼结婚了,然而他却敢抢我的七个女人,这种渣男你最好远离。”

“我不在乎。”

“那你在乎什么?”

“我只在乎我自己爱他,唯他能给我以无穷活力,于爱情而言,这就足够了。”

舟弃竖的话令脸色苍白的美人鱼感动不已。

苟苟营上空,阴阳血滴子还在呼啦啦地飘来荡去,那是老实巴交的东风破还在伺机而动,想割下裤子云的人头回去见主子贺离骚。他正在使唤内斗的虎三与吞铁兽,想它们合秋对付裤子云。

当吞铁兽趁虎三晕头转向,便再次转身扑向裤子云这边时,被舟弃竖仅仅一个怒视的眼神,便乖乖地瑟缩成一团,一动不动。毕竟,舟弃竖才是这头妖兽真正的主人。

无趣的东风破只得收回血滴子,领着吞铁兽和虎三,打道回府。

苟苟营嘈杂一片。

大家都在担心东风破会回贺府告密,会引来新的麻烦。

舟弃横满不在乎,想必元气大伤的贺府还没有这个胆。

他一边给受伤的美人鱼敷丹药,一边问:“你跟裤子云属于不同维度的世界,难道也会产生真感情?照此推论,人还可爱上石,是不是?”

美人鱼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

舟弃横沉思良久,侧身问裤子云:“臭小子,你听到了吗,我的女儿早就爱上你了,现在我再重复地问你最后一次,若答应,往事一笔勾销,你的人生也将翻开新的一页。”

裤子云坚定地回答:“您还是死了那条心吧,我不答应。”

舟弃竖催问舟弃横:“爹爹,要哥哥答应什么?”

“老夫要他答应跟你成婚。”

“爹爹,这就是您的不对了,婚姻是你情我愿,哪有强迫的道理。另外,您不是说他都跟旁边这条美人鱼结婚了吗?”

“结婚了那又怎样,休书一封便可了事,再说,美人鱼都快日薄西山、行将就木。”

“爹爹,别说了,您这叫乘人之危,请赶快救下美人鱼吧。”

“傻女儿,她可是你的情敌。”

“不管情敌与否,爹爹若不答应救她,女儿就永远不再回来看您。”

说罢,舟弃竖赶紧俯身去扶美人鱼。

美人鱼极力地微笑:“你刚才的话令我无比感动,我自愿解除跟裤子云的婚姻关系。”

此话令舟弃横大吃一惊,连忙道:“好好好,美人鱼真乃水世界助人为乐、为人师表的典范,快说你的条件吧。”

裤子云向美人鱼摆手,示意她不要。

美人鱼向他淡淡地一笑:“夫君,我知道你为难,这的确是个非常艰难的抉择,我也如此。

夫君,我那么做,也是为了爱情。夫君不是一心想带走豆娘的尸首吗?”

一旁的秋千索像听天书。

舟弃横在催问:“美人鱼,你开条件吧。”

“好。我的条件不苛刻,甚至不叫条件。你听好:

你归还豆娘的尸首与我,我打算把她带到水世界,天天陪守在她冰冷的尸首旁边,替云哥哥为她超渡。”

“你为何要这么做?”舟弃横不解。

“只想替爱人愿意用尽我一生的修为,力争去唤醒他的至爱豆娘。”

秋千索插话:“你这不是在帮倒忙吗?这分明就是存心制造矛盾冲突嘛,要是真把豆娘唤醒过来,岂不是故意在分裤子云的心?故此,我强烈建议舟大仙将豆娘的尸首一把火烧掉,以防后患。”

舟弃横猛瞪了秋千索一眼,正色道:“你这还叫人话吗?真是无可救药的马户,老夫都被水世界的美人鱼感动了呢。

再说,鱼需要鲶鱼,婚姻需要天敌,修仙之人更需要精神上的强敌,老夫真心希望有几个女子同步相爱这个有情有义的裤子云呢。

老夫真后悔幻化出这么一个苟苟营,这是老夫玄幻生涯的奇耻大辱,得把此营统统粉碎干净,免得祸害一方。”

“爹爹,您此刻的话真是高大上,但愿是真心话,如果是真心话,就请你打发走在云台县所掳过来的七大夫人吧。”舟弃竖面无表情。

“这,这,这,爹爹至少得有个适应期吧,不说这个了,有点跑题了。”舟弃横吱吱唔唔。

遭到女儿舟弃竖一对白眼。

气氛变得凄凄惨惨切切。

裤子云伤心欲绝,美人鱼艰难地抱着他的头,安慰道:“夫君,我爱你,就是为了让你幸福。我现在唯一能做的事便是尽水世界全体综合力量,救活豆娘,再说,唯有如此做,你才会有理由活下去,是吧?

这次操兵,我主张冷兵器,坚决反对用热武器,在水世界,我们已发明了火药,蟹将军一再建议利用火药来改进火枪,被我果断拒绝。如果这次带上火枪,你就不会遭罪了。云哥哥,我做得对吗?”

裤子云紧紧抱住美人鱼,流出血泪,他为这颗美丽的心灵感到无比自豪,赞叹道:“夫人做得对,这与我主张的剑的意义即天下无剑同理”。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秋千索摸了摸胸前的头骨骷髅,好奇地问:“啥叫火药,啥叫火枪,能跟我的光剑相提并论?既然火药那么厉害,那么水世界发明它用在何处?”

“烟花,为美好生活平添喜庆的烟花。”裤子云淡淡地回答。

“烟花?烟还开花?哄鬼!若是真,老子定用烟花熏人肉,熏美人的肉。”秋千索沾沾自喜。

但,没人理睬他,视他为马户。

舟弃竖早已被美人鱼的话感动得热泪盈眶。

陆续赶来的弟子和水军,无不感动得落泪。

裤子云只得硬着头皮答应跟舟弃竖结婚,其实他不想美人鱼因失血过多而死。

舟弃横立马向大家慎重宣布:“爱女舟弃竖择日与裤子云在梨山郡完婚,大家说好不好。”

“好好好......”

舟弃竖对沉默不语的裤子云耳语:“云哥哥,结婚只是个形式,如此方能救活鱼姐姐,如此方能救灾活豆娘,如此方能让花上霜及其女儿等人不再被官兵追杀,从此过上安稳平静的生活。我也答应你,只求夫妻之名,不求夫妻之实,决不肌肤相亲,等待豆娘复活,一旦豆娘醒来,我会把你还给她,也还给鱼姐姐。”

裤子云五味杂陈,美人鱼痛心疾首的成全更令这个男人泪飞顿作倾盆雨。

唯秋千索心有不快,他巴不得裤子云去死呢。

舟弃横见他如此冷漠,便呵退他永久淡出视线。

秋千索暗骂:呸,你这老奸巨猾的马户,好戏还在后头呢。

104

钱无用地下室,泣不成声。

紫衣大侠把即将战败的消息,第一时间带了回去。

“我要去跟他们拼上老命,豆娘不在了,花头走了,我也不打算活了。”瘦成干柴的花上霜用拳头不断地击打地面。

“苍天啊,为什么恶人命长,好人命短?”司北往不断地重复此话。

墙角的朱泰山抱着女儿肥肥,神志有点不清,吟唱儿歌:“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老虎要吃人,黑了要关门,门对门,虎对虎,一下拈到中指拇。”

他的嗓音混沌,由于喉咙遭到秋千索银针所扎,本身就在艰难的恢复之中,再加上前不久,为解救豆娘和仙子们,他和女儿利用青铜大喇叭,来了个狮吼大合唱,这就更加导致他的嗓子出现严重病情。

李舞黛沉默寡言,摆弄着天山问月剑。

五位仙子不敢相信英雄的云哥哥会输,但又不得不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她们相拥而泣。

钱无用的安慰在于不断改善伙食,大家却没有胃口。

肥肥问军师:“我们还用去黑峡谷吗?云哥哥若不在了,去那里还有意义吗?”

紫衣大侠接话:“是的,我建议各自组合,各找各妈,各回各家,散了吧,这样,官府一时半会儿也不可能对我们一网打尽。”

军师严肃起来:“紫衣大侠这话欠理,你打算给谁组合呢?”

“我,我,我跟花夕一起。”

“嗯,好,那其他人呢?譬如花阳花落花下花枝,她们与谁组合?谁去保护这些弱女子?”

紫衣无语,耷拉着头。

这时,花夕生气地说:“云哥哥若不在了,组合变味成结合,这个我自然不干,如今豆娘姐姐不在人世,幺妹花头也不在身边,作为二姐的我,理应担负起照料妹妹和父亲的重担,为避贺府追杀,我建议大家还是一起去黑峡谷。”

紫衣弱弱地说:“不自由组合也行,我们还是回青城山吧。”

钱无用笑道:“还能回得去吗?贺离骚和方亦曲是不会放过大家的,我觉得还是听裤子云的,回黑峡谷。”

军师也觉得在理,问:“谁带我们去?”

无语。因为大家都不知道黑峡谷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