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就是赵大夫吧！”

土根扶着老爹，走进了中医门诊室，向一位正襟危坐的白大褂医生，施礼问询。

“是，这位病人是你老爹吧！”

“是的，赵大夫。”

“扶你爹坐在这个凳子上吧！”

赵大夫示意土根把他爹扶到他对面的凳子坐下。

“谢谢您，赵大夫！”

土根把他爹扶着坐好，再次躬身答谢。

“哟，这不是老山兄吗？”

“是我，赵大夫好。”

“老山兄，咱俩可是老相识了。”

“可不是吗？咱俩还一块儿修过林县红旗渠水库呢。”

“老山兄，那时你的身体多棒啊。搬个一二百斤的石头根本不在胯下。”

“这几十年没见，怎么变得如此弱不禁风了呢？”

“哎，我这一生苦难多，一言难尽啊。”

“老山兄。你现在还抽烟吗？”

“不抽四五年了。都是我这个小儿子的功劳。”

土根爹指了指在身旁站立的土根，说道。

“我是在小儿子的极力劝说下把烟戒掉的。”

“在修红旗渠水库的时候，我就知道你爱抽闷烟儿。”

“人常说，抽烟就等于慢性自杀，这话太有道理了。不是吗，老山兄。”

“可我那时生活压力大，没有办法排解，也只能用抽烟来排解心中的苦闷和忧愁了。”

“咳咳咳……”

说话间，土根爹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老山哥，你说你家离卫生院这么近，干嘛不早点来呢？你现在被折磨的面黄肌瘦的，多受罪呀。”

“哎，赵大夫，你有所不知，我原本原本想扛一扛就过去了。谁知道越来越厉害了呢？”

“人常说，早发现早治疗。既少受罪，又花钱少。老哥咋就这么糊涂呢？”

“老哥不是装糊涂。我家大孩二孩接连结婚，把家里的东西折腾个精光，还欠了一屁股外债。我怎能再给孩子们添麻烦。”

“再说了，我家这个小儿子眼看已经二十四五了，连个媳妇还没取上。我……我……怎忍心把孩子辛辛苦苦挣来的钱，都挥霍在瞧病上呢？”

“老山哥，你这说可就不对了。人常说，养儿为防老。每一个儿女都有责任和义务给自己爹娘求医治病。要不，生儿育女的意义何在？”

“赵大夫，你说这话没错。可咱这当父母的，哪忍心给自己的儿女添太多麻烦，自己只要能忍，就尽量不给他们添乱。”

“咳咳咳……”

土根爹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老山哥，伸出舌头我看看。”

赵大夫示意土根爹伸出舌头。

“舌苔发黄，舌质厚腻，舌色暗淡。”

赵大夫一边看一边自语道。

“老山哥，左胳膊放这儿，我给你号号脉。”

土根爹把左胳膊伸了过去。

“脉弦、脉滑、脉数、脉细弱。”

赵大夫说了一串，病人听不懂的专业术语。

“老山哥，你这次需要住院治疗。待会让你小儿子带你拍个胸片，检查确认一下。我去给你安排一下病房。”

“中，赵大夫。我既然来了，就都听你的安排。”

“反正有我家根跟着呢，我心里比较踏实一点。”

“老山哥，一定要好好配合治疗，这样的话你的病就会好得快些。”

“放心吧，赵大夫，一切都听你的安排。”

“走，爹。我扶您去拍胸片去。”

土根扶着老爹，朝拍片室走去。

苦难丛生的岁月里，只能跌跌撞撞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