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组建了最强剑客集团
青登拿起黑泽推来的卷宗并展开,一目十行地看起来。
撰写此份卷宗的吏员笔力很强劲,仅用极简练的语句,就道清了任务的背景。
卷宗的大致内容如下:
火付盗贼改麾下的“密探团”,在对讨夷组残党的追踪上,于近日有了全新的发现——他们在澄町追查到了“独臂党”的踪迹。
讨夷组的生命力,出乎意料的顽强。
以领袖神野为首的大部分成员,虽都在4个多月前的那一夜死伤殆尽,但依旧有一小撮顽固分子仍苟活于世。
只不过,余下的这些残党不仅没有抱团、凝成合力,反而还因理念不同而分道扬镳、各自为战。
所谓的“独臂党”,就是官府中人对从覆亡的讨夷组里分离出去的其中一支残党的代称。
他们思想顽固,冥顽不灵,打着“一定会继承同班们的遗志,完成‘攘除夷狄’的大业”的旗号,誓死不投降,直至现在仍在江户的各地掀起腥风血雨,做着“诛杀国贼”的老本行。
因为他们的领袖是一位只有一只手臂的独臂人,所以官府用“独臂党”来做由他领导的这撮疯子的代称。
讨夷组就是一帮彻头彻尾的思想极端的恐怖分子,不将他们灭杀干净,天知道他们日后还会整出什么幺蛾子出来。
近几月来,火付盗贼改联合奉行所、八州取缔役,在江户的里里外外展开一遍又一遍的地毯式大搜查。
讨夷组的组员们,大多是来自五湖四海的中下级武士。
他们充满驱逐夷狄和国贼、建功立业、封妻荫子的热血斗志……然除此之外,再无其余的优点。
碍于阶级限制,哪怕是幕府将军直属的、富藩或大藩里的中下级武士,都很难接收到良好的教育。
因此,中下级武士……尤其是那些来自偏僻的穷苦地区的中下级武士,在民众眼里普遍是“粗横”、“野蛮”的代名词。
讨夷组在没被青登击溃之前,之所以能爆发出那么强的战斗力,陆续整出“截杀西洋商人”、“袭击蕃书调所并火焚江户城”、“倾覆西洋人居留地”等狠活儿,全赖于神野的有能。
虽说神野是个疯子,但不得不承认,能将鱼龙混杂的讨夷组组员们整合到一起的他,确实是个很有管理才能、指挥能力的优秀人才。
青登现下也是一个麾下有着一整支队伍的管理者,故他对管理他人有多么困难,以及那些能管控好一整支成员成分复杂的大队伍的管理者们有多么地厉害,有了更加清晰的认知。
简单来说,神野对讨夷组而言,就是一根巨大地不得了、完全能凭“一柱之力”将这栋名为“讨夷组”的大厦给支撑起来的巨大柱子。
然而,这根大柱子已经永远倒下。
失去了神野的讨夷组……说得简单直白一点,就是一盘一捏就碎的散沙。
讨夷组覆灭后,残存下来的余党们居然会没有抱团、居然会因“理念不合”这种理由而分道扬镳,就是讨夷组现下已经没有能聚拢人心的能人,已然日暮穷途的最好证据。
在火付盗贼改、奉行所“三回”、八州取缔役这3支职能各有不同的治安机关的联手打击之下,七零八落的讨夷组残党被逐一揪出、歼灭。
只不过,迟迟未能将危害最大、目前已杀害了不少人并造成了不少破坏的“独臂党”给绳之以法。
“独臂党”的领头人意外地颇有些能耐。
以火付盗贼改为首的各组机关耗费了无数的人力、物力、精力,却每次都在即将逮住“独臂党”时,与‘将他们连根拔除’的辉煌战果失之交臂。
好在,百密终有一疏。
“独臂党”总算于上个星期露出了马脚!
7天前,火付盗贼改的某位密探,发现澄町的某座和果子铺很是怪异,经常有大量形迹可疑的奇怪人士在其中进出。
经过详实的调查,最终确认——
这帮形迹可疑的奇怪人士就是“独臂党”!
而那座和果子铺,就是他们的据点!
顺带一提,火付盗贼改的“密探团”,并不是什么专业的间谍部队——他们只是一帮“临时工”。
火付盗贼改花重金买通澡堂、茶屋、居酒屋等人流密集之地的职员,让他们在工作之余,细心留意一些可疑人员、可疑事迹。
若发现了什么端倪,立即上报火付盗贼改的衙府。
倘若上交的情报的价值很高,则重重有赏。
因此,在江户这块地头,任何一名热情地与你攀谈的澡堂大叔、搓澡大妈、茶屋的年轻小妹、居酒屋的老板娘,背地里都有可能是火付盗贼改的密探。
既然已经确定那座和果子铺就是“独臂党”的据点,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
读完卷宗的青登,方一抬起头便听得黑泽说道:
“‘独臂党’很狡猾,而且根据以往的情报显示。他们的人数不少,将近40余号人,其中不乏身手高超之徒。”
“只派出1支番队,恐无法将其彻底全歼。”
“此次的机会,是将‘独臂党’彻底铲除的最优良机。”
“若将此错过,下次再想碰上这么好的机会,就不知要等到何时了。”
“所以我和大久保君决定:派出所有能派出的部队!争取以压倒性的兵力优势,一鼓作气地将‘独臂党’根连株拔!一举灭掉这伙比茅房的苍蝇还烦人的疯子!”
派出所有能派出的部队——听到这串字眼,青登的心里没来由地升起了一股不详的预感。
“黑泽大人,大久保大人。”
青登说。
“请恕下官冒昧——除了下官的三番队之外,还有哪些部队需参加今夜的行动。”
“呃……”
听到此问,黑泽的脸上浮起一抹澹澹的尴尬——他的这番神情变化,使得青登心里的不祥预感霎时浓郁起来。
紧接着,青登的不祥预感就得到了印证——
“五番队与七番队。”跟黑泽并肩而坐,从青登进入议事厅起就一直没有说话的大久保忠董,神情平静地替黑泽回答道。
五番队与七番队——这是木村数马和他的狗腿子土田正意的队伍……
在火付盗贼改上班的第一天,就要跟与自己水火不容的同事一起出任务……青登不由得再度挑眉,并微微沉下眼皮。
“其他番队目前都有其他任务在身,不方便派他们参与今夜的行动。”黑泽补充道,“眼下适合派出的部队,就只有三番队、五番队和七番队。”
话说到这,黑泽若有所思地停顿了一下。
“……橘君。关于今天早上……你与木村君之间发生的事,我和大久保君都已经听说了。”
黑泽意指的,自然是木村凑过来找青登的茬,然后青登拔出定鬼神展开强势回击的这档子事。
“我知道你和木村君现在的关系,略有些微妙。也很理解你这种以强硬手段警告木村君日后不要再来招惹你的行为。”
“毕竟……我很清楚木村君的性格。他为人傲慢,瞧不起寒门子弟。”
“他对你充满成见,几次三番地在公众场合对你恶语相向——这些事情,我都一清二楚。”
“但是,你们毕竟是未来将要一起共事很长一段时间的同僚。”
“彼此的关系闹得很僵,对双方都没有好处。”
“我跟大久保君已于方才召见过木村君,对其进行了严厉警告。要求他日后收起那种无聊的‘门第歧视’,并不准再做出任何伤害同僚感情的事情。”
“橘君,我现在将同样的话送给你——你以后也不准再做出任何伤害同僚感情的事情!”
“在议事厅内拔刀、将刀对准同僚——这种事情,日后绝不可再做了!”
说这句话时,黑泽特地换上格外严厉的口吻。
“……是,下官明白了。”青登低下头,面无表情地轻声应和。
听到青登如此爽快地表示“明白了”之后,不知是不是见青登的认错态度还算良好的缘故,黑泽长出一口气,面部线条一松,重新换回平和的说话语气。
“嗯,你能明白就好。”
“好了,那就……谈回正事吧。”
“关于今夜的行动,我和大久保君只有2点要求。”
“第1点:务必要将任务完成得圆圆满满的。”
“第2点:务必要与木村君、土田君齐心协力,不要将私人感情带到工作之中。”
黑泽仿佛是想到了什么好事情似的,露出浅浅的微笑。
“呵,今天晚上对你和木村君而言,说不定还是一个联络并修复感情的好时机呢。”
“你与木村君可以趁着今夜好好地聊一聊。”
“我一直相信:人与人之间只要好好沟通,就能解决绝大部分的矛盾与麻烦。”
黑泽的话音刚落,青登就忍不住地在心里发出无声的嗤笑。
跟木村数马修复感情……这种事情,感觉不太可能呀!
尽管对黑泽适才所述的论调嗤之以鼻,但青登表面上依旧不动声色。
“是!”
青登一边行礼,一边以力量饱满的声音朗声道:
“下官定于今夜敢为人先!”
只提了自己一定会好好工作,绝口不提与木村数马修复感情。
……
……
是夜——
江户,郊外,五番队的驻所,校场——
“都穿上护具了吗?”
“还没穿好护具的人动作快!再过2炷香的时间,我们就要出发了!”
“检查武器!弓弦可有拉紧?铁炮的火绳可否干燥?”
……
各式各样的大喊,此起彼伏地响彻五番队驻所的上空。
因为五番队的驻所距离那座坐落于澄町、被“独臂党”充作据点的和果子铺比较近,所以在黑泽和大久保的授意下,五番队的驻所被定为了各部队的集合地。
此时此刻,各支部队的队士正有序地在宽敞的校场上穿戴护甲、拿取武器。
火付盗贼改的装备要比奉行所“三回”好上太多了。
能自由地使用弓箭、火枪这种大杀器先不谈。护额、锁子甲、胸甲、臂甲、腿甲等护具一应俱全,可谓是武装到了牙齿。
这还是青登平生第一次拥有这么豪华的武装。
“真沉啊……”
第一次穿胸甲的青登,一边做着深呼吸,一边以像是提胸罩一样的动作,将胸甲往上提了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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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一名五番队的队士走过来:“橘大人!木村大人召您到本阵议事!”
“嗯,我这就去。”青登轻轻点头。
开始军事会议了……青登三步并作两步朝本阵走去。
其实所谓的本阵,只不过是校场东北角的某棵大树的树荫里。
眼下,木村与土田皆已于本阵中到齐。
木村扫了一眼款步而来的青登,不动声色,不仅不跟青登打招呼,还冷哼了一声。
而青登也没有理会木村。
二人就这么保持着“谁都不搭理谁”的默契。
“好了。”木村澹澹道,“人来齐了,开始会议吧。我只将作战计划以及你们各自所负责的工作说一遍,都给我把耳朵竖好了。”
说是“来本阵议事”,实际上只是木村单方面地发号施令,将一早就决定好的任务分配,逐一下发给青登和土田。
一口气出动3支番队……这么大型的作战,不可能不设一位负责统筹全军的“前线总指挥”。
而好死不死的,被黑泽和大久保委以“全权负责今夜之行动”的重任的人……是木村数马。
这倒也不难理解。
土田的资历、执行任务的经验,皆不及木村。
青登就更不用说了——哪个地方的领导会将此等重任,交给一位第一天来上班的新人?
因此,指派木村这位经验丰富的老资格来做“前线总指挥”,合情合理,无可指摘。
“前线总指挥”的身份,使得木村在今夜的行动上,拥有着远在青登之上的权能。
一切大小事,皆由木村决断。
青登只有提意见的权力,没有干涉木村的决定的权力。
因此,不论木村做了啥部署,青登都只能安静得接受,无权进行反驳。
“‘独臂党’的逆贼们盘踞的那间和果子铺,是一间长屋。”
木村蹲下身,在地上铺开一张简易的澄町地图。青登和土田一左一右地站在木村的左右两边,一起盯着地图。
所谓的“长屋”,是江户时代里十分常见的一种房屋样式。
简单来说,就是“联排式房屋”——你的东墙就是我的西墙;你的南墙就是我的北墙。
一整排甚至一整圈屋子的墙壁都是彼此相接的。
之所以诞生这样子的房屋布置,主要还是因为人太多了。
元和偃武以来,二百多年的和平时光使得日本的人口发生了爆炸式增长。
单论国土面积的话,日本其实不算是一个小国。在21世纪的现代,日本的国土面积比绝大多数的欧洲国家都要大。
可问题是:日本适合住人的土地很少。将近八成的国土都是山地与丘陵,只有以关东平原、浓尾平原为首的这么一小撮地方宜居。
因此,为了能装下这爆炸的人口,当权者与百姓们不得不将紧缺的地皮利用至极致——长屋就这么应运而生了。
房屋紧挨在一起,就能腾出更多的土地来建造新的房屋、住下更多的人。
这也就是为什么在江户、京都、大坂这样的大型城町中,每逢火灾常常是火苗一起,就是一大片的房屋遭殃。
“和果子铺的西边是座茶水铺,东边是座烤鳗鱼铺,南边是座馒头屋,只有北边正对着大街。”
“我们只需封锁和果子铺的北面,就能将‘独臂党’的逆贼们给全部困死。”
“只不过,他们说不定会凿穿墙壁、潜逃进周围的房屋之中。”
“所以,为保险起见,我决定将这间和果子铺所坐落的这一整片长屋都给彻底包围!”
“这片长屋是长条型的结构,一共有32间屋子,要将其给围住的话,少说也需动用2支番队的兵力。”
“由三番队和我的五番队负责包围长屋;由七番队负责突击,冲进屋子里逮捕‘独臂党’的逆贼们,可有异议?”
木村的话方一说完,土田就一面露出讨好、兴奋的表情,一面忙不迭地快声道:
“没有异议!”
木村微微颔首,然后扭头看向青登。
“橘,你怎么不说话?怎么?不服我的安排吗?”
“……”青登默不作声地盯着地图,即便遭到了木村的问话,也足足过了半晌后才缓缓抬起脑袋。
“只派一支队伍去进攻……人数会不会太少了一点。”
青登语气平静。
“我姑且也算是和讨夷组打过不少的交道。”
“虽然他们都是一帮脑袋坏掉的疯子,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们中的不少人有着很强的战斗意志以及尚佳的身手。”
“我因此而吃过不少的苦头。”
“据过往的情报所示,‘独臂党’的总人数将近40号人。在兵力上与我们的一支番队相近。”
“仅派一支番队来与他们正面硬拼,我们不一定能占到上风。”
“更何况,他们还占着在他们的据点里作战的‘地利’。”
“恕我直言——最起码也要派出2支番队去进攻才足够保险。”
木村和土田安静地听完青登的意见。
他们俩很有默契地对望一眼。
然后——
“哈哈哈哈!”*2
双双仰天大笑起来。
待笑得尽兴之后,木村对青登撇了撇嘴。
“橘,看来你是完全不了解我们火付盗贼改的战力啊。不过也难怪,毕竟你以前只是区区一介‘三回’同心,从未在火付盗贼改奉公过。”
“我跟‘独臂党’打过很多次交道了。他们只不过是一帮苟延残喘的残渣余孽、丧家之犬,有何可惧?我等随便派出一支番队,就足以将他们给里里外外地灭杀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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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这么多天的“每日豹睡十多个小时”的休养,作者君感觉身体已快要痊愈了!作者君怀疑自己根本就没有得阳,只是普通的伤风感冒而已,要不然症状不可能会这么轻!
总而言之——可喜可贺,虚惊一场,没有得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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