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门后,果然是季红豆站在外面。 “什么事?”我问。 “……怎么,纳兰若雨丢给我就不管了?”季红豆上下看了我一眼,问道。 哎,我还真忘记这事了! “她怎么样了?”我问。 “单独谈谈吧。”季红豆转身朝走廊尽头走去。 “哎,什么情况啊,还得瞒着我?”吴凡目瞪口呆。 “歇歇吧你。”我拍拍他的肩膀,跟了过去。 走廊尽头的窗口处。 季红豆摸出一支女士香烟叼在嘴里,问道:“你和你老婆离婚了?” “???”我一头雾水:“你问这个干嘛?” “随便问问,到底离了没有?” “无可奉告。” “那麻烦了。”季红豆幽幽地道,喷出一口略带香气的烟。 “到底什么意思?”我愈发迷茫。 “纳兰若雨是个恋爱脑,没了男人就不能活。”季红豆终于转入正题。 “看出来了!”无论是男是女,恋爱脑都不是什么好现象。 爱情可以有,但绝对不能成为生命的唯一。 “我花了一下午的时间,给她讲清楚赫子连不是什么良人……”季红豆继续说道:“再加上赫子连杀害尚阳,被关进内务府的事情,终于让她明白,这个人靠不住了。” “那很好啊,功德一件!”我忍不住冲季红豆竖起大拇指。 “不。”季红豆说:“真正让她走出来的,是你。” “???” “我跟她说,与其惦记赫子连,不如换个男人去爱,崔青玉就挺不错的,小伙子有勇有谋,遇事不慌不忙,情绪管理一流,为人也很仗义……说了你一下午的好话后,她现在爱上你了。”gòйЪ.ōΓg “……”我实在没忍住,直接咆哮出声:“你他妈有病啊?!” “至于这么大反应?”季红豆瞥了我一眼,说:“纳兰若雨不挺好吗,出身优越、家世显赫,长得也很漂亮,虽然跟赫子连订过婚,但到现在还是完璧之身……” “完你妈了个x壁!”我的情绪管理一点都不好,有可能遗传自李天子,这个时候怒火冲头,恨不得把季红豆给大卸八块,“你是不是神经病啊?啊?是不是?” 身边的神经病为啥这么多! “没辙,这是唯一能让她转移注意力的方法了……不然她真就陷在赫子连的坑里出不来了。我听说你离婚了,才大大方方推荐你的,怎么还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了?反正她爱上你后,情绪稳定多了,现在该吃吃、该睡睡,也不需要人看着了,起码是一件好事吧?接不接受她,就是你的事了……” 说毕,季红豆将烟头丢在地上,抬起脚上的高跟鞋用力碾灭。 “行了,我去见我男朋友了,你俩的事自己解决去吧。”季红豆转身离开。 “真尼玛有病!”我冲她背影狠狠骂了一句。 季红豆没搭理我,很快消失在走廊里。 我也回到寝室。 “咋回事啊?听见你骂骂咧咧的。”吴凡好奇地问。 “没事!”我都懒得提这些破烂玩意儿,一个人躺在床上生着闷气。 吴凡就更心大,也可能是酣战过后太累,直接躺在佟石头的床上睡了。 纳兰若雨的事很快被我抛到脑后,她爱谁都无所谓,别舞到我面前来,否则还给她一个大逼兜吃。 我是真看不上这样的女人! 宗人府那间关押过我母亲的房间,重新占据我的脑海,和百分百的注意力。 我得去看一看。 我想,我必须去看看。 鬼使神差的,我给尤明打了电话。 “我要进一趟宗人府。”我说。 “又去干嘛?”尤明问道。 “……还是见庄含柳!”我本能地撒了谎。 如果说是为了探寻母亲的秘密,尤明很有可能拒绝,因为这是李天子一贯的态度。 “怎么又见?”尤明还是询问。 “有点事情要问问她。” “……行吧,还是你和吴凡?” “不,我一个人。” “好,一个人更轻松些……我去接你。”尤明答应下来。 周末两天,今天才第一天,还有大把时间! 离开国子监,到了山脚下,照旧是一辆丰田埃尔法来接我,这车真是逼王之王,功能也没先进到哪里去,偏偏一大堆人加价几十万也要购买,非常符合尤明的调性。 还是将我载到某个巷子口,换上胸前印有“卒”字的衣服后,尤明说道:“进去以后,还找那个老胡头!记住了,一个小时。” “行。”我下了车,轻车熟路地走进去。 这时候已经是深夜了,敲开宗人府的门后,老胡头将我引入柴房,告诉我说十分钟后就换班了,到时候会以咳嗽为号。 “我知道。”阴森幽暗的柴房里,我点点头。 “你知道?你为什么知道?”老胡头迷茫地问。 “……因为上次就是这样的啊!” “上次?什么时候有上次?咱们两个见过面吗?” “……”意识到这个老胡头的记性不是太好,我也没有计较,直接说道:“谢了大爷,一会儿给我发信号吧。” 老胡头这才出门去了。 十分钟后,老胡头的咳嗽声响起。 我整了整自己的衣冠,又压了下头顶的帽子,出门以后朝着院内走去。 一进,二进,三进,四进…… 说是去找庄含柳的,但我并未在二院门口停留,而是迅速、快步走向最深层的院子。 一路畅通无阻,狱卒们准备交班,都在屋子里换衣服。 很快,我便来到最深层的七院。 和白天来时的样子并没什么不同,还是小桥流水、鸟语花香,我迅速穿行在院子里,朝关押过母亲的那间屋子去了。 七院也就几间屋子,个个都是独门独户。 主屋自然是曹宗主住的,这时候还亮着灯;除此之外,还有一间屋子也亮着灯。 经过这间亮灯的屋子时,我还透过窗户往里看了一眼,发现赫子连正端坐在书桌前,认真品读着一本……线装版的《金瓶梅》。 原来赫子连被关在这了。 能被关进宗人府,在屠手中的身份已经不低,更何况是最深层的七院……看来赫子连的家境确实不同凡响。 我没过多关心这个,而是迅速窜到曾经关押母亲的房间门前。 门上挂着六七把样式古老的铜锁,但这难不倒我。 我在头发里摸索一阵,抽出一截细小的钢丝来。 “咔哒——” “咔哒——” “咔哒——” 一把接着一把,铜锁被我一一打开,最终整个门上再无阻滞。 看看左右,确定没人注意,方才如同狸猫一般,悄无声息地钻进屋内,随即把门也关上了。 屋中是有灯的,但我不可能开,只是点亮手机的手电筒,小心翼翼地在屋子里探查着。 屋子挺大,面积和曹宗主住得那间差不多,各种家具、装饰看着也很古朴,虽然四处落满灰尘,但也能看出来价值不菲。 我的眼光算很差了,却也知道这些都是古董,至少也是明清时代的玩意儿! 铜镜、床榻、梳妆台,以及各种各样的花瓶和摆件,甚至随便一柄毫不起眼的木梳,都散发着浓浓的贵气和皇家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