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经验极其丰富的木小夕,一眼就能看出杜文昌这是真的下了狠手,甚至都能想象到当时的他有多愤怒,简直恨不得杀了杜天骄! “不光是这,浑身上下都是!”杜天骄一边说,一边就要把衣服脱下来。 “……不用脱了,我大概能想到!”木小夕连忙制止了她。 “有什么啊,咱俩都是女孩子!”杜天骄仍旧执意要脱,不脱就不舒服。 “服务生进进出出的,让他们看见了不好……咱们女孩子,身体金贵的很,可不能让他们随便看!”木小夕努力阻止,实在不想看到那个场面。 “你说的对。”杜天骄这才放弃脱衣服了,幽幽地叹了口气:“我的命……咋就这么苦啊!” “……你之前,说要举报你爸是咋回事?”木小夕不想听他诉苦,只想早点进入主题。 “唉,我也就是说说,哪能真的去举报他?”杜天骄摇了摇头:“那可是我亲爹,就是把我打成残废,我也不能做恩将仇报的事情啊!” “你说的对。”木小夕只能顺着她的话往下讲,“还是别举报了,你爸也不容易,只是在气头上,过去这阵子就好了……那个举报材料呢,可别不小心泄露了!” “那不会,我好好地藏起来了。”杜天骄呼了口气。 “藏在哪了,安不安全啊?”木小夕随口问。 “安全!”杜天骄咬着牙说:“但我还是好恨他啊,打两拳、踢两脚就算了,还抓着我的头往墙上撞!真的,刚开始那会儿,我都恨不得和他同归于尽了!真的,我刀都准备好了,准备杀了他再自杀!” 说着,杜天骄摸出一把匕首拍在桌上,锋利的刀刃不断颤动,闪着寒冷的光。 “哎呀,你这是干什么,天大的事也没有自己的命重要啊……”木小夕一边说,一边将匕首拿起来,准备收到自己的包包里去。 她倒不担心杜天骄能拿这玩意儿干什么,但是小心起见,该收还是要收,省得一会儿麻烦。 “那个材料,你到底藏在哪了,可千万别泄露出去啊!”木小夕还是对这事感兴趣,千方百计要往这上面引。 在她看来,杜天骄的脑子也不怎么好使,稍微忽悠两句肯定能得到想要的答案。 “你拿我刀干什么!”杜天骄突然大喝一声,伸手去抢木小夕手里的刀。 “哎呀,别跟我犟,你别拿这玩意儿……”直到这时,木小夕对她也没多少戒心,毕竟真论单打独斗的话,一只手都能将她收拾的服服帖帖。 真的,就连站在门外的我,也没觉得这是多大的事,并不觉得杜天骄能拿木小夕怎么样。 “给我!给我!”杜天骄大叫着。 “去去去,你想干啥……”木小夕推着杜天骄的手。 就在这时,杜天骄的身子突然往前一靠,胸口对准木小夕手里的刀尖,狠狠撞了过去。 “噗呲——” 刀尖先是刺破衣服,接着刺破皮肉,最后刺破心脏。m.gΟиЪ.ōΓG 鲜血瞬间弥漫出来。 “你这是干什么……”木小夕吃惊地瞪大眼。 “嘿嘿嘿……”刀子还没拔出,杜天骄也没急着死去,她紧紧抓着木小夕的手腕,面露笑意地说:“夕夕姑娘,你杀了我……” “明明是你自己撞上来的!”木小夕一脸恼火,立刻就想松手。 但,杜天骄紧紧抓着她的手腕,也不知道是不是回光返照,这个濒死之人的力气竟然很大,始终不肯让她把刀放开。 “对,是我自己撞上来的……但是谁会信呢?大家只会觉得,是你杀了我!”杜天骄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夕夕,在你眼里,我很傻是吧?可惜,你看错我了,我认真起来的时候,不比你们任何一个人差!” 杜天骄咬着牙,面色渐渐有些狰狞起来:“你给我那房子的钥匙,还把我引到严义所在的酒吧……我不知道你是谁,但你休想逃得掉!杀害杜文昌的女儿,你到底是死路一条!” 说毕,杜天骄猛地退后两步,将自己的身体从刀尖里拔了出来。 “噔噔噔——” 杜天骄踉踉跄跄的,鲜血如同喷泉一般往外涌着。 她的眼神开始涣散,身体的力气也快速流失。 但她还是用尽浑身的力气大声吼道:“来人啊……来人啊……” “砰——” 我第一个闯进门来。 “老公,是她撞到我刀上的!”木小夕把染血的匕首往旁边一丢,发出“铛啷啷”的脆响。 “我知道,我会给你作证……”我快速地说着,同时眼睛看向杜天骄。 她倒在地上,脑袋歪在一边,胸前的血弥漫成一片红色海洋。 但她嘴角竟然挂着笑意,仿佛做了一件什么了不起的事情。 “踏踏踏——” 与此同时,纷乱的脚步声响起,各种客人、经理、服务生,听到动静以后都赶来了。 “报警!”看到现场的情况,经理立刻吼了一声。 现场人这么多,我和木小夕不可能逃得掉。 而且,我们也不打算逃。 …… 这时候的杜文昌,当然不知道杜天骄已经死了。 甚至,他都没把杜天骄的离开当一回事。 这种事情实在太多见了,跑个两三天属于常态,跑一个星期、半个月也不是没有过。 时间长了,就麻木了。 虽然还有许多事情想问问这个儿子,但人不在,只能等他回来再说。 而且,严义的死已经成为事实,再怎么追究也无法让人活过来,还不如趁着这个时间好好冷静一下,想一想接下来应该怎么处理这些个烂摊子。 杜文昌洗了脸、刷了牙、泡了脚,就准备上床睡觉了。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突然收到一条短信。 是杜天骄发来的:爸,我在枕头下面留了封信。 “神经病。”杜文昌骂了一句,将手机丢在一边。 信? 完全不感兴趣! 一个不学无术的儿子,能写出什么花来? 滴滴—— 仅仅一分钟后,又来了一条短信,还是杜天骄发来的:爸,对我的信不感兴趣,所以根本不想去看是吧……去看看吧,有关严义的事。 杜天骄确实了解父亲。 看到这句话后,杜文昌确实站起了身,朝杜天骄的卧室走过去了。 卧室里,到处都是粉红色的少女气息,各种hellokitty、芭比娃娃的抱枕和玩偶,梳妆镜前也摆满了五花八门的化妆品。 杜文昌看到这些东西就来气,已经砸过很多次了,好好的一个儿子,成了什么样子! 但每次砸完以后,杜天骄就会买新的来。 久而久之,他也就不想管了,甚至不想踏进儿子的卧室里。 因为严义,他才破天荒进来,而且直奔床铺,迅速掀开枕头。 下面果然压着一封折叠好的信。 杜文昌将信拿起,摊开。 确实是杜天骄的笔迹,写的字歪歪扭扭,和小学生差不多。 “当初让你好好学习,你不肯……现在连个信都写不了,丢人不丢人啊?” 杜文昌嘟囔着,低头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