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举沉默一阵,掩住心中的惊涛骇浪,冷笑着道:“李虎?回来又怎么样?以前是看在他爹的面子上忍让三分,现在他爹自身都难保了,我还怕他个鸟?” “哦,忍让三分,就是瞎一只眼、断一只手,舌头也少半截啊?” “……” 公孙举咬着牙说:“什么破局,整到最后,也就让我杀了一个马仔……你们能怎么着,伤我筋了还是动我骨了?李虎也不过如此嘛,有能耐来我面前蹦跶。” 周海嘿嘿笑着:“是不是破局,你待会儿就知道了!” 说毕,周海挂了电话。 公孙举一头雾水,想不明白这局还有什么后手。 与此同时,车子已经开到了举天集团楼下。 也就是在这时,一个念头在他脑中电光火石一般闪过。 “草!”公孙举先是骂了一声,接着吼道:“快离开这,别回公司……” 可惜已经迟了。 “呜呜呜——” 四周响起众多的警笛声,至少七八辆警车朝着他们这边围了过来,分分钟就将公孙举的车子给堵死了。 公孙举还想拔出枪来反抗,看到对面大片大片的刑警,最终还是叹着气放弃了。 趁着最后的时间,他给杜文昌打了个电话。 “杜先生,肖会长有问题,你务必要相信我……” “咔——” 与此同时,车门被拉开了。 数名刑警举起枪对准他。 “公孙举,你涉嫌杀人,跟我们回去一趟!” …… “你为什么要跟公孙举说,这局是李虎安排的?”另外一边,我满头雾水地问。 “嘿嘿,吓唬他嘛,这叫扯虎皮拉大旗!真的,你别看他现在这么嘚瑟,其实内心里还是畏惧李虎的,尤其是害怕李虎背后的那个爹……”周海嬉笑着道:“再说,厨房塞手机的那个服务生叫雷子,就是虎出山的人……所以这局和李虎也有点关系嘛。” 当初在c市,雷子加入虎出山的时间挺晚,没几天就伤到了腿,回襄县养了一段时间,再现身就是在南方了,和阿巫、小刀他们一起过来的。 对公孙举来说,雷子绝对是个生脸,而且这家伙即便很有钱了,也是一身的市井气,扮什么像什么,这也是我敢让他潜伏在厨房的原因。 但我仔细回想了下,周海和雷子还真的见过面,当初雷子被“二王”撞断了腿,他和叶正一起来看望过。 “啊,他是虎出山的人啊……那我真不知道,我就是问柯先生,有没有神偷类型的人,他就给我介绍了这个雷子。”我假装随意地说。 “嘿嘿。”周海笑了笑,没说话。 不知怎么,我的心里突然有点发毛,总觉得他好像知道什么东西一样。 周海迅速掠过这个话题,略带兴奋地说:“雷子不光把手机塞到公孙举手下的口袋里,还录下了他杀人的场面,尸体也在他们走后挖了出来!我已经把这事汇报给乔先生了,无论杜文昌怎么努力,铁证如山的情况下,公孙举绝无翻身的可能!” 杜文昌是有屠手的关系,和乔启胜对着干都没问题,但不代表就完完全全地压制了。 尤其这种人证、物证俱在的案子,什么关系也不可能压得住了。 是的,这才是我们真正的后手。 之前一系列的局,都是为最后做铺垫,等公孙举杀了人后,我们再把证据提交上去,这样就能正大光明地干掉他了。 “你怎么知道公孙举会在现场设埋伏的?”周海奇怪地问。 “因为他已经怀疑肖会长了。”我说:“肖会长亲口讲的,之前从乔先生办公室里出来,看到公孙举在走廊拐角处盯着他。仅仅一眼,肖会长就知道公孙举不太信任他了。” 在屠手混了那么多年,夜枭杀过数不清的人,见识过无数的人心,一眼就能看穿公孙举心里的想法! 夜枭信誓旦旦地说,公孙举肯定会防着他。 我相信他的判断。 也正因为如此,我们才决定将计就计,让公孙举玩一出作茧自缚。 “好吧。”周海继续说道:“还有一个问题,我不是太清楚……你怎么就能确定,公孙举一定会杀那个手下?” 确实,忙乎完所有的一切,公孙举如果不杀那个人…… 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但我就是确定他会杀人。WWw.GóΠъ.oяG 当初我们几个曾经绑了公孙举的情妇和孩子,试图将他给引出来,他装得很重情义,亲自带人赶到现场,却又私下安排枪手杀了那两个人——虽然后来有人说他是个x无能,那孩子不是他的亲生骨肉,但也足以说明此人的确心狠手辣,绝对不给自己留下一丝丝的后患! 所以,那个被塞手机的汉子必死。 至于是当场杀,还是随后再杀,其实都无所谓,因为雷子会跟着公孙举,拿到他亲手杀人的视频证据。 这其中的分析和判断,我难以用言语形容清楚,只能跟周海说:“我研究过他,知道他会这么干的。” 周海笑了起来:“我就知道,跟你合作一定没有问题。” 马路边上,我们几人还坐在面包车里。 周海把椅背放倒,点燃了一支烟,幽幽地说:“终于除掉公孙举了……叶正大哥泉下有知,也该安息了吧……嗯,不管当初的死,到底和李虎有没有关系……这回算是他帮了忙,我就原谅他了!” 敢情你之前说原谅,还把公司改成念虎集团,其实心里也还是一直有芥蒂? 我在心里吐槽着,当然不会说出来了。 “公孙举落网了,他会为了立功,把杜文昌供出来吗?”我喃喃自语地说。 公孙举肯定是最了解杜文昌的那个。 如果他肯指证杜文昌的问题,必定能将其拉下马! “难。”周海言简意赅地说。 …… 杜文昌的办公室里。 “我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夜枭坐在旁边的沙发上,一字一句地说:“显然是公孙举内部出了问题,但是他怀疑我,这就不对了吧?” 杜文昌点点头说:“跟你没有关系。” 夜枭又问:“公孙举还能出来么?” 杜文昌叹了口气:“难了,人证物证俱在,乔启胜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那也没辙。”夜枭同样叹着气说:“没事,我会继续帮你。” “嗯,你回去吧,我问问公孙举的情况。”杜文昌拿起了桌上的电话。 “好。”夜枭起身离开。 不一会儿,电话拨通。 “喂?”一个略带散漫的声音传来。 “严金主,出了一点麻烦。”杜文昌快速把公孙举的事讲了一遍。 “……想捞出来难了,可以搞一出移花接木,让别人代替他去受刑。不过,他就得一辈子隐姓埋名,成为屠手底层的一个成员了,将来能有多大出息,得看他自己的本事了。”严义幽幽地道,显然也没当一回事。 “嗯,看着办呗,能活下来就不错了。”杜文昌同样无比平静。 “行,我想办法操作一下。”说毕,严义就准备挂电话了。 “等等。”杜文昌拦住了他,说道:“那个夜枭,并州城的香主,可能有点问题……但不绝对啊,这是公孙举说的。” “……嗯,我查查他。”严义沉默一阵,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