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以为梁云泽是在开玩笑，但看到他肃穆的面庞，忍不住吃惊地道：“你认真的？”
余平、唐傲等人也都看了过来，却各个是沉默不语，显然早有心理准备。
“当然是认真的。”梁云泽继续研究着章太清的身体，将他的裤子脱下来后，还找了根棍子去杵，扒拉了半天之后，才淡淡地道：“金主之上还有域主，这家伙的落网并不代表结束……要想深入了解屠手，只做坛主是远远不够的。王开化牺牲以后，本来就轮到我做香主了，现在金主的位置也空出来了，再努力加把劲，应该不是问题。”
我没有再说话。
我相信，梁云泽一定做得到。
就算有些困难，余平也会帮他做到。
从屠手的一名普通成员，到坛主，再到香主、金主，其中要经历多少困难，我没有亲身体会过，也没办法感同身受，但一定不容易、很不容易。
相比总是正面作战的我来说，梁云泽的路更加崎岖，也更加曲折，什么时候才是个头，金主之上还有域主，域主之上还有天王，天王之上还有什么？
一切都是个未知数，宛若看不到黎明的黑夜。
“哈哈，有反应啊！这玩意儿还能正常使用就可以了，甭管啥副作用都无所谓了！”梁云泽把棍子抛掉，重新给章太清穿好了裤子。
“你可真无聊啊！”我撇撇嘴。
“嘿嘿，这可关乎到人生大事和男人的尊严啊！”梁云泽站起身来，目光灼灼地说：“等着瞧吧，不久之后，我也能刀枪不入了！”
“那你遇上机枪、手雷、rpg火箭筒之类的可得躲远点。”我笑着道。
“呸呸呸，真晦气，国内哪有那玩意儿！”梁云泽笑起来，拍拍我的肩说：“行了，带章太清回去吧，我们也回各个市了。”
“……不去见柯先生一面啊？”我问。
“不了，章太清落网了，还有不少坛主也被抓了，g省的屠手组织肯定要有变化，我们回去等消息吧。”梁云泽摆摆手，重新穿上了潜水服。
“李虎，走了！”
“好好对我们家小梦啊……”
余平、唐傲等人也纷纷穿上潜水服，连续几声“噗通”之后消失在海面上。
先前还无比热闹的码头顿时萧瑟起来。
心里多少是有些感伤的，这次和梁云泽等人分别，下一次见面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更不知道彼此的状态会是什么样子。
但我没有时间过分伤春悲秋，迅速把章太清装到车上，赶了回去……
半个多小时后，章太清被送到医院抢救。
医生也没见过这样奇葩的伤者，浑身上下嵌满子弹，小腹也被打了一梭子，竟然还没有死。
秦俊杰布置了大量警力在现场守卫，而且在章太清做手术的时候，就将他的手脚都束缚住，确保万无一失，不会再让这个家伙逃走。
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秦俊杰了。
我和木小夕回去休息了，柯玉书也终于能睡个好觉——真的难为他了，天花板本来就够忙的，最近几天还得为我们这些破事操心。
……
秦俊杰没有睡，在手术室外等了一夜。
自从来深市做了总局的头，他就很少为一个案子这么劳心劳力了——毕竟案子实在太多，哪个都要亲力亲为的话，保准能给他累得英年早逝。
但章太清不一样，不单单是因为他的身份，还因为我们为了抓他，真的付出太多代价，多到秦俊杰不敢有一丝丝的怠慢和松懈。
他宁肯不睡觉，也要亲自盯着章太清！
一直到第二天的早上，手术室的门才开了，一个满是疲惫的医生走出来。
秦俊杰立刻迎上去，问他怎么样了？
“救过来了。”医生感慨地说：“身体没啥问题，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人……对了，他已经醒过来了，而且能够和人正常交谈！”
秦俊杰立刻奔了进去。
手术台上，还有一些护士正在处理后续的事宜。
章太清果然是醒着的，虽然浑身上下缠满绷带，双手双脚也被铁链捆着，但是一双眼睛滴溜溜地转着。
秦俊杰走了过去，拉了张椅子坐在床前。
“秦局，你好啊！”章太清笑呵呵的，看上去什么事都没有，而且心情愉悦到了极点。
“你都落网了……还笑得出来？”秦俊杰一脸疑惑。
“笑得出来啊，你们又不会杀了我，在没有得到想要的消息前……而且，你们怎么知道我没有后招了？”
“你有什么后招？”
“嘿嘿，我跟另外一部分人说，如果十二个小时没和他们联系……不用犹豫，直接冲到万寿集团，宰了崔青玉就完事了！嘿嘿，刚才问了医生，现在已经到时间喽！我落网没关系，关键是他得死！”说到最后一句，章太清的眼神突然凶狠起来，浑身上下更是散发着无穷的杀意！
秦俊杰立刻给我打电话。
……
南山区，万寿集团总部。
坐在董事长办公室的我，正准备开启一整天的忙碌，突然接到秦俊杰打来的电话。
“嗯……嗯……我知道了……”我抓着手机，频频点头。
“你到底有没有事？！”秦俊杰焦急地问。
“有啊……”我站起身，走到窗边往下张望，“至少一千多人正在围攻万寿集团，恐怖的一批啊，吓得我腿都软了。”
我没撒谎，确实有一千多人出现在万寿集团四周，他们明显是有组织、有预谋、有计划、有分工的，各自手持刀棍，试图从不同的门攻进来，我在楼顶都能听到激烈的喊杀声。
危险，非常危险。
章太清这狗东西的后手确实是多，在码头下面提前准备快艇也就算了，人都落网了还能策划这么一起行动。
“！！！”即便隔着电话，我也能感受到秦俊杰的惊讶，他立刻说：“你撑着点，先到天台上躲一躲，我这立马安排公安干警过去救人！”
“没事，不着急，让你的人慢慢来吧……我这有应对的策略。”我一手拿着电话，一手扶着窗台，淡淡地道。
“那可是一千多人……你有什么应对策略？！”秦俊杰很是疑惑。
“嘿嘿，反正没事，慢慢来吧……你专心对付章太清就行。”我把电话挂了，还把窗户打开，楼下的喊杀声顿时更加清晰。
但是他们杀了半天，却始终没有杀进万寿集团。
因为万寿集团的每一个门，都有大量的人迎敌、反杀。
“真热闹啊……”我乐呵呵地看着好戏，甚至拿了一包瓜子过来磕着。
“砰！”
我办公室的门突然被人推开，寿司急匆匆奔进来。
“什么情况啊玉哥，楼下竟然打起来了……问题谁跟谁打我就没看明白！”寿司一脸吃惊。
“进攻万寿集团的，是章太清在各市扶持的企业家和大哥……就相当于以前的你爹吧，还是很过硬的，都非常有实力！章太清提前跟他们说，12小时没有消息的话，就直接进攻万寿集团，把我干掉！”我耐心解释着。
“那还击的呢？”寿司又问。
“还击的啊……”我微笑着，重新看向楼下，“当然是虎出山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