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那你别在白云区混了,从现在起有多远滚多远!”遭到吕望海的两次拒绝,朱同反倒不那么生气了,直接松开他的衣领,坐回到办公椅上,拿出一摞公文看了起来。“朱先生……”吕望海似乎想说什么。“滚!”朱同声色俱厉。“最后一句话。”吕望海站直身体,面色阴沉地说:“朱先生,这些年来,我也帮你做了不少的事……真以为我什么证据都没留么?”“……你在威胁我?”朱同抬起头来,眉毛微微蹙起。“就当是吧。”吕望海一脸无所谓地说道:“朱先生,我还愿意继续给你当狗,唯独在李虎这件事上无法妥协!我听了你那么多年的话,你就不能成全我一次么?朱先生,你不赶我走的话,咱俩都好好的……否则,就鱼死网破吧!”说到最后一句,吕望海的眼神无比坚定,竟然呈现出了一种视死如归的勇气。就连朱同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他们到底拿了你什么把柄,能让你畏惧到这种程度,都不惜跟我同归于尽了?有什么事,是我都没办法搞定的么?”朱同忍不住奇怪地问。“我不能说,但您确实无法搞定……”吕望海低下头说:“朱先生,我也不想这样,给我留一条活路吧,也给你留一条活路!”朱同沉默了好一阵子,才缓缓说:“好吧,就这一次!但你记住,再没有下次了!就算你有我的罪证,我也一样会弄死你!”“……谢谢朱先生,我保证没有下一次了!”吕望海呼了口气,转身离开了办公室。站在走廊上,吕望海又顺了几口气,摸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将刚才的事原原本本讲了一遍。“很好,你给李虎打个电话,讲清楚你现在的立场!”电话那边传来一个阴恻恻的声音。“……有这个必要么,他现在已经知道了。”吕望海皱起眉头。“有!”对方斩钉截铁。“行吧。”吕望海不敢违抗他的命令。只能挂了电话,又给我打过来。“喂?”接到他的电话,我也非常意外。“李虎,告诉你哈,我和刘洋现在是一伙的,朱先生也和祁先生站在一起了……你在花城毫无胜算,趁早滚出去吧!”说毕,吕望海便挂了电话。……天河区,琥梦酒店。已经回到套房的我,握着手机陷入沉思。很快,我又给柯玉书打了电话。“柯先生……”我刚开口,柯玉书就说:“老朱和我通了电话,我正准备给你打过去……”接着,他便把刚才的事讲了一下。“吕望海威胁朱先生?!”我惊讶地说:“他胆子不小啊!”“关键是,他还真能威胁得了……”柯玉书叹着气说:“他给老朱办了那么多年的事,确实掌握着许多不足为外人道也的秘密。”“那怎么整?”“杀了他。”柯玉书说:“只有死人,才能永远保守秘密……这是老朱的意思。”“……”我没说话。废了他,我没问题。杀人?疯了?我不想沾这种事情!“李虎,你知道我的,一般情况下,我也不愿意走极端。”察觉到了我的顾虑,柯玉书沉沉地说:“特殊时刻,特殊手段!吕望海这种人本来就该死,提前送他上西天而已!杀了他后,有两个好处,第一,咱们和老朱的关系更紧密了,多了一个更为坚实和坚固的盟友;第二,老朱还说,谁能杀了吕望海,他就扶持谁做白云区圈子里的头把交椅!”柯玉书能坐到今天这个位置,当然不可能是什么纯良的小白兔。曾经的他,禁止用枪、禁止杀人,但那不过是他不想给自己招惹麻烦而已。到了关键时候,他会比任何人都狠!《九品芝麻官》里曾经说过:想治贪官,单单清廉是不够的,还要比贪官更狠、更坏!柯玉书,大致就符合这个特点。我能理解他的想法,但我还是没有说话。“这样,你别亲自动手,你找其他人吧……”柯玉书沉沉地说:“李虎,这是个更上一层楼的好机会。”“……柯先生,我考虑下。”沉默半晌,我终于开口。“行,那我等你消息。”柯玉书挂了电话。套房里,我在窗边站了许久,思前想后很长时间,才打电话把人都叫来了。大家围坐在客厅改造的临时会议室中,听我把之前的事讲了一遍。“其实我不愿意接这任务,毕竟牵扯到人命的事……”我咂嘴说:“但也确实是有好处,谁杀了吕望海,朱同就扶持谁做白云区圈子里的头把交椅,权势、地位肯定不一般了,钱也大把大把地挣,比在咱公司赚得还多!当然,肯定也有坏处,一旦被查出来,就成通缉犯了,重则枪毙,轻则跑路……所以,大家自己考虑,有愿意去的没?要是没有,我就回绝了柯先生……”“我去。”一个青年立刻接话。我转头,看向他。“我去。”孟溪重复一遍,认认真真地说:“我说过,我要亲手给皮五报仇。还有就是,皮五虽然也有股份和分红,但赚的钱肯定大大不如之前了。等我做了白云区的头把交椅,往后赚到的所有钱,除了该交给公司的,都会分一半给皮五,希望各位哥哥做一个见证人!”没人反对。大家都看到了孟溪的坚决和坚定。“你考虑好了?”我问。“考虑好了!”孟溪的目光没有一丝犹豫。“……好。”我点点头:“吕望海,肯定不好杀,你要做好充分的准备!”定下这件事后,我就给柯玉书回了电话。“行,等我安排。”柯玉书沉沉地说。……三天后,白云区郊外,某度假山庄。单论经济,白云区并不是花城最强的,也没有特别知名的大学、企业或者建筑,能被外人所熟悉和知晓,是因为大名鼎鼎的白云山。这座度假山庄,就在白云山的脚下。青山绿水、鸟语花香,诸多造型别致的洋房隐藏在郁郁葱葱的树木之间。“哗啦”一声,吕望海推开某扇木门,带着十多个身穿黑西装的汉子走了进来。“朱先生,怎么有雅兴叫我来这里玩啊?”吕望海笑呵呵地问着。院中小桥流水、亭台楼阁,姹紫嫣红的金鱼在脚下游弋,朱同坐在背靠一片翠色竹林的亭子里,面前有一张方桌,桌上有茶、有壶,热水咕噜噜地滚着。“叫你来聊聊天,你带那么多人干嘛,打算刺杀我还是怎么着?”朱同微微皱起眉头。“哈哈,没有,我哪里敢……都出去吧,上外面等着我!”吕望海冲身后的人摆手。众人立刻往外走去。“让他们走远点,我要跟你说的事情属于机密。”朱同又补充了一句。“都走远点!”吕望海又喊了一声。众人出了院子,又关上门,耳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远。吕望海走进亭子,坐在了朱同对面。“朱先生,有什么事?”吕望海面色恭敬地问。“我想要你的命,行不行啊?”朱同头都没抬,不动声色地煮着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