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那个秘密,周永礼是吃不好也睡不着,在朝堂上接连挨骂,整个人都萎靡不振。
不过也不是他一人倒霉,近来陛下脾气越发暴躁,听说连怀王都遭到了训斥,骂他居心叵测,骂完之后陛下就晕了过去。
这可真是在整个朝堂都引起了震荡,怀王上面四个哥哥,一个死了,一个被外家所累至今都没被封王,一个身体不好没有嫡子,一个则外家无势自己又不讨喜。
剩下的弟弟中,虽也有出挑的,但和怀王比起来,不管是在朝堂上的势力,还是被陛下喜爱的程度,都不如他。
所以一直以来,即便陛下还没有册封太子,但几乎半个朝堂的人都认定了怀王就是继位的那个。
可如今怀王到底做了什么,以至于让陛下说出居心叵测的话?并且还被气晕过去?
要是陛下真被气出个好歹,那怀王还能顺利继位吗?至少在礼法上来说,他已经没了资格。
如果怀王不能再继位,那么谁能上?陛下年纪大了,现在又被气晕过去,谁也不知道这次能不能醒来。
怀王一直跪在养心殿外,连带整个怀王府都是忧心忡忡。
陛下由皇后亲自照料,因怀王的缘故,连德妃都不得入。
其实怀王自己也很懵,他到底哪里惹父皇生气了?是他最近的差事办的不好吗?
还是说他差事办的太好,如今父皇连他都开始忌惮了?
若说不向往那个位置,那是不可能的,既然参与了争夺,就没有退路,而且不传给自己,父皇还能传给谁呢?谁还能与自己相争?
“姨母。”见皇后出来,怀王赶紧询问,“父皇怎么样了?太医都怎么说?”
“陛下睡过去了,但什么时候醒,太医也没把握,你先回府吧。”
听见说太医也没查出什么,怀王暗自松了口气:“父皇没醒,儿臣不敢回去。”
皇后不再多劝,怀王又道:“姨母,父皇他……父皇最近有没有说什么?”
“一切等陛下醒了再说。”
怀王皱着眉头,难不成父皇之前真有什么交待?那为何姨母又不与自己说?
皇后回宫之后,一怒之下砸了花瓶。
“娘娘……”
“出去。”
宫人们噤若寒蝉,只听宫殿里陆续又传来砸碎东西的声音。
皇后面色狰狞不已,她都已经告知陛下怀王和德妃下药谋害的事了,陛下居然还袒护怀王,只是斥责两声,不肯追究其责任,是真下定决心传位怀王啊!
既然这样,那就别怪她心狠,正好这次训斥过后方便了她行动。
陛下真去了,怀王就会被万夫所指,她精心布了这么多年的局,也会进行的更为顺畅。
德妃、怀王,别怪本宫心狠,这天下本来就是我儿的,我儿为了这天下、为了陛下牺牲,皇位也只能由我儿的后代继承。
多亏了荣成县主,不然还真不知道你们母子两这么大胆,被本宫抓住这么大一个把柄。
不知过了多久,殿内的动静终于停下来,宫女和太监们也都松了一口气。
“进来都收拾干净,江传福,你将这封信和往常一样送出去。”
“是,娘娘。”
皇后目光深邃,陛下年纪大了,越发糊涂,若她还继续等下去,只怕真的会立怀王为太子,她不能赌。
反正之前让找的证据,都已经齐全,怀王无论如何都反驳不了。
傍晚,宋夏收到郡王府的消息,让她千万小心,谨防有变。
宋夏心中一震,难道上辈子的变故要提前了?这还真说不准,毕竟周瑛前世用在永安侯世子身上的药,如今被怀王和德妃用在了陛下身上。
现在陛下被气晕过去,变故随时有可能发生。
玉卿一个人在庄子里,不会有事吧?
宋夏选了几个护卫出城,然而不久后却全都神色紧张的返回。
“夫人,城门被封了,任何人都不得进出。”
“还没到宵禁,可见变故已经发生,让所有下人都关好门,从即刻开始,谁也不能出府,尤其是老爷和二公子他们。”
“是。”
宋夏还特意去让人告知了一声高姨娘和孟姨娘,她们从小地方来,又带着琳姐儿,若有什么动静,难免害怕。
“如果她们想,让她们一起来我院子也行。”
没一会儿,高姨娘和孟姨娘真带着琳姐来了,她们对宋夏是无条件的信任,虽然不知道即将会发生什么,但跟着夫人总没错。
“不必过分担忧,或许是我太紧张了。”
“只要跟着夫人,妾身们就不怕。”
“带着琳姐儿去睡吧。”
宋夏看着天色,已经越来越暗了,定论就在今晚。
虽然前世最终是定王殿下登上皇位,但今生结果没出来之前,她始终都有担忧。
或许是母子连心,周玉卿今天本也想回府,但同样不能进城。
他脸色一变,回去庄子,命所有人戒备起来。
动乱大概是戌时开始,周府的隔壁便是将军府,宋夏在正院都能听到隔壁传来的哭喊声。
高姨娘和孟姨娘被吓的不行,但见宋夏坐怀不乱,强迫自己不要慌乱。
没一会儿,下人来报说周书卿要出府,被宋夏下令给捆了,一同被捆的还有柳芳娘,要不是老太太不能动也不能言语,宋夏也想一起给捆了。
“宋夏,你做什么?”周永礼怒气冲冲的闯了进来,手指着宋夏质问。
正在这时,巨大的敲门声响起,府外传来士兵严肃的声音:“奉皇后娘娘懿旨,前来捉拿逆贼,速速开门。”
“逆贼?”周永礼脸都白了,随即想到是他们说是奉皇后娘娘的懿旨,难不成怀王殿下要登基了,他们是来捉拿宋夏的?
除此之外,周永礼想不出第二种可能,于是朝宋夏露出幸灾乐祸的眼神,和他一样想法的,还有周书卿和柳芳娘。
“还不快给我们松绑?没眼色的下人,今后这府里你们就要换主子伺候了。”
柳芳娘更是哈哈大笑:“宋夏啊,宋夏,你终究还是输了,你是县主又怎么样,身后站有成郡王府又如何,怀王登基,你什么都不是。”
“这……”下人们面面相觑,没有宋夏的命令,他们不敢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