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根的原名,叫做白铁根。
名字有些土气,
看样子并非是白元礼给其起的名字,
也不知道白元礼为何不给他改一个好听的名字。
这或许有着其它的内情,不过与杨清云也没什么关系就是了。
他对傻根抱着善意,也不过是因为这个孩子有着赤子之心,在这个世道少有的不错,所以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不介意提携一二而已。
当然了,
在白元礼送来了重礼的情况下,多少为了还对方那一份人情,杨清云往后也会多关照一下这小子就是了。
之后不久,
杨清云便是带着傻根出发,通过死亡沙漠,自天南域回到了七国之地。
不过杨清云并未直接前往宗门。
而是先将铁根送往长春观。
想要进入宗门修行,绝大多数都需要经过从别院升上来的这么一个筛选程序,
这是宗门的规定,目的或许是为了保持新鲜血液的资质潜力足够,是以少有人够违反。
或许一些宗门大老的儿女会是例外,但显然杨清云现在还不是宗门的大老,也只能按照程序来走。
长春观的观主已经不是刘元松了,而是另一个不认识的宗师。
而且长春观内讲课的讲师之类的,也都基本上换了一批。
这是因为在别院里面教导的讲师,基本上都是一些内门弟子在宗门内务堂接取的任务,时长一般在三年。
接取这些任务的内门弟子,或是为了修炼资源,或是为了结交一些天才人物,好在日后对自己的道途有所帮助。
没有人会一直呆在那里。
是以许多别院,基本上上到观主下到讲师,连带着下院的弟子一并三年一换。
也是因此,
再度回到长春观,熟悉的山水建筑,但几乎完全陌生的人,让杨清云无疑有些物是人非的感受。
而这也让杨清云觉得有一些小麻烦。
由于当天长春观的观主并不在,
而长春观上下的人他现在也都不认得,应当如何让白铁根进入观内修行?
这其中的程序应当如何进行?
无疑是一件麻烦事。
不过好在,
没多久杨清云便是遇到了一个曾经的同门旧识。
一个有些微胖的身影正从外面回来,看到门前杨清云的身影,迟疑了一下,在确认是杨清云之后,原本正想攀谈,忽然想起从家族当中得到的消息,面色霎时间变得惶恐起来,弯下腰,恭恭敬敬地朝着杨清云拱手行礼。
来人是钱千斤,
杨清云在长春观时候的旧识。
看到这一幕,杨清云有些恍忽。
当年在长春观的时候,他接取了观内的种植血精稻的任务,由于前世积累的知识经验,加上他肯用心,种植的血精稻收获超出任务不少,于是将多出来的血精稻便是卖了出去。
这钱千斤便是当初的合作者。
那个时候,
钱千斤比他先入门,年纪也在他之上,于是交流之时他多以钱兄,钱师兄来称呼对方,彼此之间的交流也是平等的。
但如今数年过去,
昔年原本平辈的旧识,如今在自己面前,却是已经要惶恐地恭敬行礼。
面上也是多了几分局促和畏惧。
让此时的杨清云内心之中闪过了一抹感触。
不过他终究是属于了,这一股感触也并没有持续多久。
杨清云缓缓开口地道,同时手一挥,一股力量将其扶了起来。
只是钱千斤目光依旧是不敢直视,
连道不敢。
杨清云在心中微微一叹。
曾经同为底层,他也自然能够体会到对方此时内心当中的感受。
面对着实力地位远远高于自身的强者,即便是昔年相谈甚欢的同龄人,也不可能再和以前一样了。
就如同某位大文豪笔下的闰土,当初一起玩耍一起玩闹的好朋友,在数十年过后再次相见,
对方句偻着腰杆,恭恭敬敬地喊出两个字:老爷。
不过心中的那一抹叹息也只是一闪而逝,并没有停留多久。
毕竟钱千斤并非是他的好朋友,
彼此之间的关系,
也不过是曾经认识,并且有过几场交易的旧识罢了。
并没有什么太过身后的朋友羁绊。
是以看到钱千斤依旧是恭恭敬敬的模样,他也没有继续强求。
杨清云语气平和地和他聊了几句。
或许是因为杨清云表现得依旧和以前那般平和的关系,钱千斤的心神也是逐渐地平稳了下来。
而杨清云也从交流当中得知了钱千斤依旧在此的内情。
原来当年他离开了长春观,晋升前往宗门的时候,将那些能够高产产出血精稻的方法卖给了钱千斤之后,他虽然凭借此随后包揽了观中种植血精稻的任务,得到了一些好处,但也不多。
毕竟没两年的时间,他就已经是达到了十八岁的年龄。
按照别院的规定,观中弟子若是在十八岁之前无法晋升圣极宗成为外门弟子,就属于资质潜力不足的成员,要被尽数清退出去。
而种植血精稻的土地,也是有着一定的要求的。
普通的土地也不可能种出这样蕴含着血气的稻谷。
钱千斤背后的家族虽然也有类似的蕴含着地脉之力的田地,但也不多,其中还有不少需要种植一些药材,也不可能落在他身上。
若是离开长春观,那么他得到增产血精稻的知识技巧也就没有多少用处了。
于是他将血精稻种植增产知识技巧上交给背后的家族,从家族得到一些好处,最后再利用这些好处,以及使用了一些自身的人脉运作,从而得以在长春观谋取了一个管事的位置。
由此得以避开了观中弟子在十八岁之前无法晋升圣极宗便会被清退出去的规定,继续停留在长春观之内,种植血精稻。
这便是如今的钱千斤依旧能够呆在这长春观的原因。
而这些年来,
凭借着当年从杨清云手中购买到的那些种植血精稻的知识技巧,他也得到了不少的好处,最终修为在足够的资源供给之下成功地达到了练脏之境。
谈起这一件事,他面上满是感激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