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舟阳的事情是解决了,可是我自己的麻烦还没有解决。
靳寒给我打来了电话,一副漫不经心的口吻,“你还有心情管别人的闲事,看来是自己的事情已经想好了解决的办法。”
“一年的时间我还不了,即使你对我爸下手,我也无能为力。”我如实地回答,尽管我心里很担心我爸,可是我不能因此而乱了阵脚,什么离谱的要求都答应。
如果到时候我做不到,反而引来更大的麻烦就不好了。
“他的案子,如果没什么大问题的话,最多三年就可以出来了,但是你这个做女儿的好像有点不把他的事情放在心上,难道想要他真的在监狱里养老吗?”靳寒丝毫不顾我说的事实情况,反而是在精神上刺激我。
他明知道我肯定不忍心我爸在监狱里待着,但是我无能,现在的我什么都做不了。
唯一能够求助的朋友,也无法开口,因为那样会拖累她们。
我已经很努力地让自己平静下来,脑海里浮现出我爸已经苍老的面容,前段时间因为公司的事情,和我妈的事情,他已经筋疲力尽了,如今又被人诬陷设计,不得善终,他一定心里很难受痛苦。
想到这些,我无法让自己继续保持平静,就像有一根针在扎着我的心脏。
“一年半,这是我最后放宽的期限,明天晚上十二点之前给我答复。”靳寒见我不说话,冷冷地说完以后就挂了我的电话。
我看着手机有些出神,他那么轻易就给我宽限了半年的时间吗?
可是别说多加半年,就是多加五年,十年,我都未必还得清这笔巨大的债务。
我打算还是拒绝,我还有我妈需要照顾,如果贸然地硬着头皮答应,最后可能救不了我爸,也照顾不好我妈,我不能两头都没顾好。
老天爷像是知道了我的打算一样,不让我好过。
当天晚上,我就收到了我爸病了的消息,但是人还是不能放回来,只能是由监狱里的医生进行治疗。
我心乱如麻,一时间很是难受。
我爸得了严重的腰椎神经问题,十分痛苦,不管是坐着还是躺着都会很痛,以前他就有这毛病,但是会定时吃药,哪里不舒服就去医院检查,所以保持得还算好。
自从公司出事,他就忙得忘了自己的身体,被抓以后,病自然就爆发了出来。
如果他接下来都要在监狱里度过,我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痛苦,我不敢去想象,刚才做的决定,此时被我推翻了,如果可以让我爸早点出来,我一定要想尽办法!
从监狱那边传来的消息,就像是老天爷故意逼着我去接受靳寒的无理要求,一年半的时间,还清一亿三千万的债务。
我名下已经只有一套公寓和一辆车,尽管我是名校毕业,却没有什么工作的履历,唯一的拿到过的比较不错的收入,是跟着章修前接了靳家古董展览馆的壁画工作,可是那些收入,相比一亿三千万,真的是杯水车薪。
即使现在章修前愿意带着我继续去赚钱,也不可能在一年半之内赚到那么多。
我从各方面都考虑了一下,最后苦笑了一声,果然是没有任何的办法,不,还是有的,比如我中一亿的彩票,剩下的三千万自己想想办法。
以前我总是不屑于中彩票,觉得中的那几百万几千万,我不缺,家里有。
现在我也像是那些渴望金钱的普通人一样,希望有一张彩票可以解决我人生中最大的难题。
即使我已经改变了主意,我还是没有第一时间就告诉靳寒,而是一直拖到了第二天的晚上,离他说的最后期限,还三个小时。
“喂。”电话那头,是他依然好听但是没什么温度的嗓音,很平淡。
“我想过了,我会尽力在一年半之内,将债务还清,你什么时候派个人把还款协议送过来,我签字。”我疲惫地说出了自己的答案,有种无力妥协的悲哀。
那边传来了他愉悦的笑声,随后他又说道,“协议早就写好了,你现在就可以过来签,趁我此时此刻心情不错,没有反悔。”
现在已经晚上九点了,我答道,“明天吧。”
“就现在,我在云水庭,你如果今晚上没来,那么明天这些话就不作数了,还是按照一年之约。”靳寒完全不给我任何争取的机会,直接挂了电话。
说我心里不愤怒不难过是假的,我一直想着可以离他远点,两人井水不犯河水,可是现在我还是要屈服,为了我爸我必须要将这点骨气给压下去。
我去查看了一下我妈的情况,她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没有任何的反应,而那些仪器的显示都很正常,我这才放心地出门。
海城的夜晚一如既往的繁华,我开着车穿梭在街上,随着晚风的吹拂,我来到了云水庭的外面。
只是如今我进去没那么容易,需要联系靳寒才能放行。
两分钟后,我的车来到了曾经的婚房面前,灯火通明的感觉,有几分璀璨辉煌的味道。
佣人看到我来了,立马打开了那扇工艺复杂的铁艺大门,映入眼帘的喷泉依然在五彩斑斓的灯光下,泉水翻涌,发出“哗啦啦”的水声。
我踩着鹅卵石铺就的路面,终于来到了别墅客厅的门口。
门是开着的,靳寒就在客厅里坐着,手里拿着几张扑克在玩,桌面上还有凌乱的扑克,他看到我来了,很淡定地将手里的牌扔在了桌子上,解释道,“刚才陆玺诚和傅杰来了家里一趟,和他们玩了一会儿牌。”
这和我没有关系,我只是来签协议的。
我换上了佣人递过来的拖鞋,走到了靳寒的面前,“协议呢?我签好就走。”
“什么协议?”靳寒仰头看着我,故作不解。
“一年半之内还清一亿三千万的协议,你不是说已经准备好了,只要我过来签字吗?”我一看到靳寒的神情,就感觉有点不妙。
果然,他百无聊赖地靠在沙发上,懒洋洋地说,“我改变主意了,一年半时间太长,还是一年最合我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