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折页打开,一行一行地读起来。只见刘启明写道:我闻大陆有“手法医学”,即派刘奕前往学习。(我估计派的是他侄儿)。经刘奕回来整理有关记录、录像,兹记录如下:手法医学是发起人亲率团队700余人,走遍黄河长江流域,拜访记录及临床验证4万多位民间有一技之长的医疗绝技人,而形成的一整套系统、标准化的手法医学绝技。此方法,仅凭一手指,指压人体不同的体位,即可调理不同的疾病。经在我中心实践运用,确实有效。手法医学太神奇了,它包括:经穴推拿、点穴、正骨、儿科按侨、腑脏点络、腹脐点揉、捏筋拍打、民间窍穴十二手、振击药指、子午流注、四应六法、捏脊整脊、天竺按术……手法医术是一门经人体手掌为武器的技术,临床上不借助任何器械针药,就可以祛病疗疾,救死扶伤。具体方法介绍如下。我先用手机给折页拍成照片。再慢慢细读。这时,手机响起来了,陌生号码,我懒洋洋打开,问道:“谁?”“大师,老胡啊,收到你的微信,非常高兴。我现在从陈总那儿出来了。给你转了1000块钱小意思,你没点。又给你补了1000元,点一下嘛。”我不软不硬地说道:“陈总的朋友,不收钱。这是我的原则。”说完,我挂了。我再继续研读。越读越兴奋。找来纸笔,边读边画边理解。我的个爷爷,我明天就给克鲁兹试一试。我一夜没睡。大约凌晨五点,上下眼皮打架,实在睁不开才爬上床。上床就睡着了。阳光已经打在窗户上,百鸟在外啾啾,我没醒。直到床头电话响了几遍,才把我闹醒。“我都急死了,准备下楼敲门,这是第四次打你电话了。”“好好好,就起床,昨天看书睡得晚。”第一件事就是洗澡。昨晚是和衣而睡,在这地方一天不洗澡,身上就有味道。洗完澡,电话再响。我抓起话筒:“你先去,我等会来。”再濑口洗脸穿衣。快步上楼。唐曼一直坐在那儿等。见我到了才去取食。这些日子,我已把那几十个玻璃缸的果汁,轮着尝了一遍,发现还是椰子汁最合我的口味。取了椰汁,要了一碗粉,唐曼已经开吃了。“读书读到那么晚,读什么书?”“医书。”她眼睛睁得圆圆的:“医书?你又不要考试,读那么久?”“有趣嘛。”她不可思议地摇摇头:“你这个人真怪,我们高护班几十个女生,没一个人说过读医书有趣,都说枯燥无味,要不是要考试,哪个都不想去翻。”“你们是想混个文凭,找份工作。如果读进去,了解到医学的玄妙,就会跟我一样乐此不疲。”“快吃,等会跟我说说医学的玄妙乐趣。”吃过饭,我们一起往克鲁克家走。“你读高护班,学的是护理,以西医为主。我读的医书是中医书。这份乐趣就是越读越觉得可以举一反三,触类旁通。”“难以理解。你举个例子。”“比喻一个人生病,简单一点的就是身体疼痛,西医开一大堆化验单,查不出原因后开些止痛药。中医可以给你开中药处方,可以给扎针灸,拔火罐,还可以什么药都不吃,用指压调理。”“指压调理?听说过但没有亲眼见过。”我心想,百闻不如一见。克鲁兹自从服用了泻药后,肚子痛。一般西医肯定是给他开解痉止痛药。但我准备给他试一试。因为昨晚,我有目的性地专门读了“腹部止痛指压调理”一章。对照经络图,找到了自己身上的穴位。我没解释,说道:“并非你没有见过,它就不存在,就不科学。比如你可看到赤橙黄绿青蓝紫。但紫外线、红外线,你就看不到。看得到的叫眼光。看不到的叫眼界。我们常说这个人的眼界高。就是说,他看到了别人看不到的地方。比如第一只股票发行的时候,别人不知道股票是什么东西,都捂紧自己的钱包。上海有个叫杨百万的,他大胆地买了,所以他发了财。比如某爸爸,他觉得网上购物是未来的消费方向,就办了某宝。这就叫眼界。他看到眼睛界外的东西。”唐曼呵呵地笑道:“万老师,你需要助手吗?我给你当助手,你让我开了眼界。”我哈哈大笑:“给我当助手,你眼界真低。”“啊呀,我第一次遇到拒绝别人还这样捧人的,不要就不要,还堂而皇之地把我捧到云端里。”两人一路说笑,就到了下车点。菲尔真的不错,他见我闻过克鲁兹的大便,每次都把克鲁兹晚上拉的大便用保鲜袋装好,放在一个小小的恒温箱里。唐曼轻声对我说:“粪便保鲜,已达到我们医院研究所的科研条件。有钱人真是排泄物都值钱。”幸亏菲尔听不懂。我看过粪便后,说:“从今天起,剂量减少。”进到克鲁兹的房间,我与唐曼先询问了他的情况。他竟然能伸手来摸我的手。他紧紧地握住我的手,不是软绵绵的,是有些力量。“克鲁兹先生,你正在迅速恢复,不要到十二月份,在十一月底,我预估你可以下床。”他反复询问了唐曼,得到确认之后,点点头,说了一大串话。唐曼翻译过来:“我也有这种感觉,现在就只是服药后,腹部有些疼痛,拉完大便后,腹部也有些疼痛。”我说:“服药后疼痛,是药性与体内病毒作斗争。要忍受。拉完大便后疼痛,我有办法给你缓解。”他点点头。我开始煎药,然后,给他服药。我对菲尔说:“请你安排午餐,我要等他拉一次大便后,给他按摩,解除疼痛之后才走。对了,我不可能时时待在这里,必须让你们那两个护士学会止痛的方法。”菲尔听了唐曼的翻译之后,先安排厨师,再把两个护士叫来。我边说带比划说了我的意思。唐曼也连说带划翻译过去。两人十分高兴,哇哇说笑,互相击掌。唐曼告诉我,她们两人非常高兴,说可以学得中国神奇医术。克鲁克家真是什么都有。两个护士在克鲁兹病房的外面,支起一张单架床。摇一下,单架床升起。成了一个案台。胖一点的护士先上去,素质非常高,解开上衣,露出肚子。瘦一点的站在我身边,唐曼站在我对面,认真地听我讲解。我讲解一遍。左手中指压在胖护士的脐肚上两寸,连压两下,然后保持不动。告诉她保持一分钟。然后,我又告诉她其他两个穴位,一样的压法。压完这三个地方后,告诉她们,一切就ok了。瘦护士问:“不要揉?”“不要。”胖护士爬起下案台,瘦护士上去躺下,解开上衣。我指导胖护士实践了两遍。她们下来后,一齐问唐曼:“就这样简单?”我要唐曼告诉她们:“非常不简单。任何人都可以压指,一分钟就可以学会。但是,寻找压哪个地方,中国人寻找了几千年。”这么翻译过去。两人惊呆了。“寻找了几千年?”“yes。”她们见我用英语回答,都笑起来。吃过午餐,克鲁兹果然拉了大便,等护士处理完,我走了进去,护士帮我掀开薄被,解开克鲁兹的上衣。她们两人盯着我施指压。四分钟后,一直哼哼叽叽的克鲁兹不再“唱歌”了。而是对唐曼说:“太舒服了,太舒服了。”“让他好好睡一觉。”护士们点点头,目送我离开。唐曼问:“万老师,这个你能教我吗?”“不方便,”她想了想这三个字,也许觉得确实不方便。“不过,以后我给克鲁兹压指的时候,你可以学到一部分。”“你总是把一句话分成两句话来说,让我一惊一乍的。”“都是受你教英语的影响。英语就是这样的句式。中文是几个动词可以连起来说,英语不行。”她笑道:“还是中文好。对了,克鲁兹可以提前治愈,可他家跟我签了八个月的合约。”“工资高,你不想离开,是吗?”“你能委婉一点吗?”我哈哈大笑:“你跟克鲁克提出来,到他家当家庭护士,既比那两个女仆有经验,又比她们长得漂亮。”她扬起拳头,嘟起嘴,脚一跺:“哼。”“我是说真话。”她咬着下唇,不吱声了。她动心了。我心里已估摸出了个十不离八九。到时,我觉得可以提一提,不过,不能由她翻译,那翻译起来多尴尬啊。我必须学会这几句英语:“克鲁克先生,我建议把唐曼留下来,她既可当护士,又方便与中国人打交道。中国,一个崛起的大国,你有必要与她打交道。”我可以在翻译软件上,反复读熟啊。薄荷岛上,十一月的风,格外凉爽。好一个美好的秋天,不,这里没有秋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