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在道观吃饭。道观不是寺庙,饮食上没那么多禁忌,茶品很丰富。道士们说,自从您弘慧来了之后,香火特别旺。我说:“我们道家历来要求懂点医术、法术。我现在呢,教会世玉,世玉以后就教会大家,人人都有一手功夫。香火就会更旺。”众皆欢喜。刚吃完,陈总来电话,他说:“山红,我4月份就跟你讲过,要去上海一趟。一直拖着,刚才和萧总,张总商量了一番,非去不可了。你准备一下,明天上午九点出发。”这个,我倒是非常乐意。便说:“好。准时赶到,我有什么具体任务吗?”“具体任务是老萧和张箬青的,你看一看,走一走就行。另外,我儿子在上海买了套房子,到时,室内布置,你把把关。”挂了电话,我向世玉招招手。两人进了寮房。我说了要陪陈总去上海的事。这件事4月份就定好了,一直没有成行。主要目的是,要老萧和张箬青学习一些成熟景区的5a级管理经验。一路上走走停停,甚至拐来拐去,不过最终目的地是上海。所以时间多久说不定。我交代他,坐寮房时,要带着小道士,不要怕人家学了技术。一般的医术、法术都要教会他们。我们俩只要掌握几门独门绝技就行。这样,香火才旺。世玉说:“我懂,个个都能为人解困解惑,观里香火旺,收入多,他们干起来也有劲。太乙观才能成‘名道场’,才能吸引五湖五海的人来参观、朝拜。”“对。集团受益,个人也受益。你甚至可以利用晚上的时间,开课授经,游客一多,人人能释疑解惑,就能应付过来。人手不够,你还可以向南溪兄求援,多收几个道士。”世玉点点头,说:“等您回来,一定给您惊喜。我飞车回家。一进门就对我娘说:“上次那个卡给我。去上海的事终于定下来了,明天出发。我把那四十万去办张新卡,当面交给师父。”我娘说:“你一定给师父,丽姐家里多照几张照片,我想看看啊。”飞车去银行。现在的银行本来不拥挤,这一天不知怎么,取了号,排在我前面的竟然有六七个。没事,反正有手机,刷一刷就可以打发时间。看了一阵,抬头想休息一下,突然眼睛一亮,斜对面竟然坐着舒老。舒老也看见了我。我站起来坐过去:“您也存钱?“他见了我特别高兴,说:“对啊。”“你要依帆陪着来嘛。”“不远,这旁边就有条小巷子,直通我家后门。等会到我家坐坐。”这对我来说,真是求之不得,便说:“真不好意思,为俗事所累,早该去您那儿坐坐,才对得起您啊。”“那个人后来关了15天。”“我知道,晓婷告诉我了。”这会轮到我的号了。办起来倒挺容易。我等了五六分钟,舒老也办了。他领着我走小巷子,两边有些店铺。要本地人才知道这条捷径,不然要绕个大弯。进了门,我往左边的房间一望,依帆正在给人推拉,我朝他点点头,他笑笑,继续工作。进入右边客厅,舒老泡好茶端给我,说道:“上次多亏有你。”“事情都讲个因缘,我平时没买过菜,那天,正好我娘要我去买只鸡。”“那恶霸在菜市场横行惯了,人人都怕,关了15天,老实多了。”我笑笑:“你那绝技是他关15天的原因,打得人家手腕都脱臼了,不关15天难以平民愤啊。”喝了一口茶,我死皮赖脸地笑道:“您那绝活可以传给我吗?”舒老说:“学会有什么用?堂堂的高管,难道去开店子?”“万一同事朋友摔伤了,临时又没医生在场,我也可以帮一手吧。您看,我爹娘年纪也这么大了。摔跤是常事。”他笑道:“这倒也是。教你可以,还是那句原话,看你有不有悟性。”“试一试,万一悟性不足,我就不去弄,以免弄得别人伤上加伤。”“对,我就怕你学不会,弄得别人伤上加伤。你要试一试,那上二楼去。”二楼有间房子,房子中间摆着一个人体骨骼模具。舒老给我讲解了手腕、膝关节的结构、关节的复位等基本知识。我看过许多医书,一点就通。舒老要我在模具上试一试。天呐,我竟然有天赋,他演示一次,我就一扯一推,脱臼,复位,毫不犹豫,合得严丝无缝。舒老瞪大眼睛,问道:“你练过‘豆腐功’?”我便把陈二爷教我“豆腐功”的事说了说。他笑了:“练过‘豆腐功’,那学起来就没有任何问题了。你的手稳当,有力,又灵活。于是,他就要我伸出手。他一手扶着我的手臂,另一只手一扯。我的手腕就脱臼了。接着,他扶正我的手,抬平,一推,关节合上了。他边演示,边说要点。演示了两遍,问我:“懂了吗?”我信心十足地说:“懂了。”“那你来试试。”我先把他的手腕扯出来,脱臼。这点并不难。然后我仔细回忆起他刚才那一推。在他不注意时,突然一下,推了进去。“舒老哈哈大笑,问道:“你刚才闭着眼睛那一会,是怕吗?”我摇摇头:“不是。我师父也曾经教过我,一定要观起师父的原形。”舒老开心地说:“你还真是块料。我教过很多徒弟,从来没有一个人能第一次就给我推进去。”我说:“再来一次。”舒老换了一只手。我静心,平气,站稳,一拉一推,竟然没有停顿,脱臼复位,一气呵成。“天才,山红。”舒老笑着在我肩上拍了好几下。我问:“平时我见退水师(上州方言,意即正骨接骨师的别称),为什么要口里含一口水,突然喷向伤者呢?”舒老说:“伤者以为会很痛,他就紧张,一紧张就跟你作对。喷一口水,是分散注意力。”“如果有时候找不到水的情况下呢?”“你就说,看那边。趁他注意分散时,就迅速一推。”我说:“舒老,我学测字,师从弘一道长,我学了点魔术戏法,师从陈列老爹,今天,您是我第三个师父,按礼节,我要正式向您拜师。请师父打个卦,把最后那点秘诀传给我。”舒老坏坏地笑道:“山红,那天屠户怎么凌空摔下去的,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你把那点功夫教会我,我还多送你两招。”我哈哈大笑:“您准备教我两招什么呢?”“针灸,说实话,你那个外甥,我不会传给他。但可以传给你。”“他悟性不高吗?”“不是。我这招绝只用来交换的。你学会了,也不能传给别人,除非你认为值得与人交换。”太合我心了。我说:“您年纪这么大了,我们可以交换,但我一定要拜师。您就是我的师父。”舒老想了想,说:“那也可以。我们对着祖师爷的神位,发个毒誓。以后我就慢慢教你。”我说:“行,听师父的。”舒老说:“不惊动楼下的人了,我把东西拿到二楼,你帮着摆一下。”我把方桌摆好,舒老从一楼取来香炉、冥纸、线香,两个蒲垫,他又写了的正骨祖师爷郭祥,针灸祖师爷皇甫谧的神主牌位。又问我定身术的祖师爷是谁。我说僧稠。把三位祖师爷的神主牌位写好,我们举行拜师仪式。舒老说:“既然,你授功夫给我,你为我师父,我授功夫给你,我为你师父,这个规矩不能乱。只是你年纪小,在生活中为了方便,我称你为‘万师父’,别人听来,以为是‘万师傅’。你可直接叫我师父。”我点头道:“您想到周到。”当下,我们就举行拜师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