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警察到来之前,我进屋给那两男子施了解药。他们站起,但浑身无力,有人帮他们搬来了凳子,坐在上面,一个个说被我下了毒药。龙哥没到,警察先到。我留下依帆看店,高个男子自称姓余,自告奋勇,愿意为我作证。于是,派出所把在场的四个打手,余大哥,我等六人带回所里,施某夫妇也立即赶来论理。警察例行公事,先询问每个人的姓名,我才知道那男人叫施正方,女人叫向熙,老余叫余春水,不是本地人,只是到亲戚家玩,好奇到店子坐坐。警察说:什么情况?各自说一遍。向熙说得振振有词,说我取名取得不好,她埋怨几句,我就动手打她,叫了几个朋友去论理,又被这个姓万的打成重伤。警察问我。我说:“我不想说,让这位余大哥说说。我与他素不相识,他说的才客观公正。”警察望了一眼余水春。余水春把真实情况说了一遍。警察道:“你要实事求是。如果说假话,就是作伪证,要负法律责任。”余水春笑道:“我说什么假话,与这位万先生素不相识,只是凭良心讲话。”这时,进来一个高个警察,把问话的警察叫了出去。向熙对余水春吼道:“你说假话,你要死绝烟火,你等着,有你好日子过。”余水春笑道:“我怕你不成?我就爱打抱不平。”留守的另一个警察吼道:“这里不是你们吵架的场所,都给我闭嘴。”高个警察又进来了,说道:“我们留在现场的两个同志也回来了,他们现场取证,与余水春的笔录吻合,首先,万山红没动手是事实,向熙先打人不对,后来叫人上门来打人,更不对……”向熙叫道:“我不同意你的说法,他施毒药,心狠手毒,我不叫人去论理,被他毒死之后,还找不到主,我有这么蠢?”高个警察说:“毒药总要吃下去嘛。”她高叫:“神打!下毒。”高个警察笑道:“我们只相信科学,要不这样,你说他下了毒,先去做法医鉴定。我们以事实为依据,以法律为准则……”向熙还在叫嚷。高个警察说道:“同意接受调解,你打了万山红,向他道歉。不同意调解,谁闹事,抓谁。”向熙高叫:“翻了天?向他道歉?”高个警察厉声道:“你们这种小磨擦,我们一天要处理好几件,如果不服从调解,我就警告你们,出了这扇门,谁再挑事,我们先抓谁。至于你们要走法律程序,可以,好不好?”调解不成,各自散去。我刚走几步,高个警察叫住了我,轻声说:“我是花千老公。”我点点头。他说:“这个人有势力,你注意点,龙哥刚才到这儿打了一转。如果对方不来闹事,你受点委屈,算了,男子汉。”我再点点头,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转身离去了。我拦了一辆的士,和余水春上了车,我对他说:“大哥,幸亏你作证。”他说:“应该的,我留了地址号码在派出所,要我作证还会来。我在省城做生意,到乌市调查点市场行情,这几天还在这儿。”在车上,我们互留了微信电话。车行一半,他说要在这儿下车。下了车,我朝他挥手,他也挥挥手。刚到店子门口,我我姐、姐夫、我娘都来了。到了店里,问过情况。得知我被别人打了一耳光,他们都愤愤不平。依帆悄悄地告诉他们,说我没吃亏,对方一个个狗吃屎倒在地上,摔得哇哇叫。家里人知道我会药功,心情才算平衡一点。我姐信息灵通,把我叫到一边:“这向熙的父亲是风烟亭村的村主任,能量很大,你要小心啊。我拖长声音说:“放心——“我姐夫说:“有事,你第一时间通知我们。”次日,风平浪静。小林过来问了情况,见我没事,走了,她接了一个别墅修装,也忙得团团转。到了晚上,我刚进工作室,明局长来电话。他说:“老弟,刚才有人告诉我,你得罪了风烟村向主任,他连夜去找了领导,不是一般的领导啊,你懂就行,我也不说名字。”“对,是发生了一点纠纷,他去告状有用吗?事实摆在那儿。”“注意点,这个人姓向的挺厉害。”“难道派人抓我吗?”“也可以抓你。”“凭什么?”“抓你要什么理由吗?”“天黑了?”“亮堂得很,择日、风水、测字、占卜属于封建迷信,叫你关门,你有什么话可说啊?”“全社会都信,谁不择日子,谁不看风水啊?”“老弟啊,跟你说句实话吧,有些事,明明大家都在做,可摆到台面上就没理由了。”我半天没说一句话。坐下静静地想一想,这事有点蹊跷。龙哥接了电话,只到了派出所,至今都没和我见一面。难道,这是一个连龙哥都不想惹的主?我反复想了想,还是给龙哥打个电话,试探一下风声。电话接通后,龙哥竟然说出一句让我震惊的话:“老弟,你还是主动联系向主任,给他认个错。”“啊?”“老弟,现在不同了,没有师父罩着你,你与这样的地头蛇不要去斗。你可是在他的地盘上生活啊。”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龙哥,竟然说出这种丧气话。我愣在那儿,久久没有回话,直到我觉得不太礼貌,想回复时,那边已关机。我想打邓总的电话,拨了几个数字,突然,脑海里响起龙哥那句话——没有师父罩着你——是啊,我与邓总有什么交情呢?曾经,全是师父罩着。现在,师父都自身难保,邓总……我摇摇头。俗话说,是祸躲不过,躲过不是祸。万山红,你就独自面对这一切吧。认什么错?认了错,你还要在乌乡混吗?我每天还是一样上班,回到家还是一样镇定。我是这个家的主心骨啊。但是,我发现了一个问题:我的生意越来越差,差到几乎没几个人上门了。这是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