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王建弃世1(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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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建弃世王建病了好长时间了,为了讨个好彩头,连续三年改元大赦。立国之初,沿用唐昭宗“天复”年号,之后建元“武成”,用了3年;改元“永平”,用了5年;自公元916年开始,连续三年,每年都改元,年年都是“元年”,通正元年、天汉元年、光天元年。改元大赦,只能慰藉王建的心灵,却不能医治他的身体。随着病情一天一天的加重,王建自知大限将至,于是召集心腹,进行托孤。肩负托孤重任的是宦官宋光嗣和养子王宗弼、王宗绾、王宗瑶等。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王建先是简单回顾了自己的一生,说多亏了你们的尽心辅佐,我才能平定秦蜀之地,以至建国称帝,我一直兢兢业业,只恐会对不起江山社稷、天地神灵、天下苍生,我真希望天下能够太平无事,风调雨顺,五谷丰登,百姓安居乐业……我操劳了一辈子,岁数大了,病情也很重了,万一真断了气,也不用抢救了,放弃治疗吧……随后,王建对自己的身后事做了安排:王宗衍虽然有贤德,但毕竟年幼,我本不愿废长立幼,是你们非让我这么做的,我这才勉为其难,遵从你们的意志,所以请你们务必不忘初心,一定要尽心辅佐他,不要败坏了我的家业!王建口中的“贤德”只是一句应景的客套话,王宗衍到底是啥德行,他是知道的,于是缓了两口气之后,王建又补充说道,“如果王宗衍实在不能胜任的话,就请你们在我的其他子孙中挑选一个合格的人来继统,把王宗衍安置在别宫,给予优厚的待遇颐养天年,千万不要杀了他呀!”在最后,王建还提到了限制“后族”势力的措施,即不允许徐贤妃的兄弟们掌握实权——尤其是兵权,只给他们优厚的待遇就行。透过王建的托孤遗嘱,也可以捕捉到一些容易被忽略的信息,比如突然提到的徐贤妃兄弟。他们之前从不见诸于史料,相信只是史料的缺失,否则王建不会在临死时还念念不忘、千叮咛万嘱咐。当时,很有可能是“后族”势力抬头,并且有干政的迹象,这才符合逻辑。王建死后,徐贤妃的兄弟——徐延琼、徐延珪也确实很快就掌握了兵权,这是后话。托孤之后,王建并没有当场咽气,而是继续跟病魔做了一段时间的斗争,期间,王建病痛难忍,必须坐于锦囊中。这日,王建与病痛挣扎的间隙,对左右人说道:“我看见无数的百姓冤魂围绕着我,前前后后无计其数,他们全都骂我,说他们全是因我的重赋厚敛而死,他们要去阴曹地府,到阎王爷那里告我的状……哎,我是真不知道民间疾苦啊!现在该怎么办呢?”说完这番话之后没多久,王建就带着对蜀地百姓的愧疚和对国家未来的担忧,永远地闭上了眼睛,享年72岁,在位12年。王建出身寒微,“世为饼师”。据说早年葬父时,棺椁入坑后自动跳出,旁边有位高人,说这里是出天子的风水宝地,当然不会容你一介小老百姓下葬了。王建这小暴脾气,把棺材重新入坑,然后棺材又跳,王建又葬……如此反复多次,他先人的棺材板终于给压住了。这当然是反科学的。封建时期的帝王总要发明一些灵异传说,强调自己受命于天。葬父天子地,只是其中一个。类似的还有,说王建在忠武军时,奉命讨伐草贼尚君长,某次战斗中,王建奋力苦战,以至于战马都累死了,然后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王建剖开了战马的肚子,发现里面有一条小蛇。这个我信,毕竟鱼肚子里还能发现写着“陈胜王”的帛书。再如,王建年轻人时与狐朋狗友晋晖当强盗,遭官府通缉追捕,慌乱之中躲入一处古墓,恰逢当地举办无遮斋会,忽听古墓外面有人冲里面喊“无遮大会,一起去吗?”古墓里亦有声音回答道:“蜀王在此,我要陪蜀王,先不去啦。”王建晋晖壮着胆子四下观瞧,古墓里里外外只有他们两人,不知道声音是从哪里来的。二人面面相觑,“咱撞鬼了!”不过两个亡命徒并不害怕,还互相问:“蜀王在此……咱俩谁是蜀王?”晋晖说道:“八哥,您胆略过人,异于常人,依我看,你是蜀王。”王建表面上客气谦让,“哪里哪里,别信鬼话。”心里却非常得意。不一会儿,外面又响起一个声音,“我从大会上回来了,给你捎回来一份饭菜,既然蜀王在此,我特意多拿回来两份,献给蜀王,聊表寸心。”王建晋晖再往外一瞧,古墓外果然多出两份热饭菜。二人不客气,端起碗来就吃,据说王建的那一份更加美味可口。这个故事应该是晋晖同志主编。日后,王建与晋晖一起改邪归正、弃盗从军,同属许州忠武军,一同被杨复光相中,编入“忠武八都”,后又被田令孜相中,改编为“随驾五都”。王建称帝后,晋晖以从龙元老获得优待,赐号“开国护圣佐命功臣”、开府仪同三司、检校太尉、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充武泰节度使、开国公,之后又封中书令,王宗衍继统后晋爵弘农郡王,死后追赠太师,赐谥号“献武”。王建虽然出身行伍,却十分敬重读书人,“雅好儒臣,礼遇有加”,曾对身边人说自己在神策军中供职的时候,亲眼见到大唐天子召见儒士,与之促膝长谈、亲密无间,“非将相所及”,我现在再怎么礼贤下士,也比不上大唐天子的十分之一!司马光在《资治通鉴》中评价说他治下的前蜀,“有唐之遗风”。可以说是很高的评价了。《十国春秋》同样给予了王建非常高的评价。认为他是雄才大略、不世出的一代骁雄。把他的一生功绩总结为“智驱田、陈,力并杨、顾。北问罪于岐陇,南御侮于长和”。田、陈指的是田令孜、陈敬瑄;杨、顾指的是彭州杨晟、东川顾彦晖。“北问罪于岐陇”不用解释,我们重点是要说“南御侮于长和”。长和,指的就是大唐人民的老朋友——南诏。南诏吹响了大唐灭亡的号角,通过安南战争、成都战役把大唐帝国拖进覆灭的深渊。南诏问题也是唐末最棘手、最头疼的外交问题。南诏国主世隆死后,儿子隆舜即位。乾宁四年,南诏权臣、宰相郑买嗣弑杀隆舜,拥立隆舜之子舜化贞继统。天复二年,郑买嗣再行弑逆,弑杀舜化贞,并将南诏宗室八百余人统统诛杀殆尽,南诏宣告灭亡。郑买嗣随即自立称帝,改国号为“大长和国”。南诏与大唐实在是难兄难弟,相爱相杀百余年,最后的结局竟然出奇的相同。都是权臣连续弑杀两代皇帝,屠杀皇族满门,然后自立建国。时间也很接近,南诏是在902年,大唐是在907年。南诏之前也曾多次更改国名,我们始终以“南诏”呼之,包括这一次。郑买嗣弑杀隆舜后,就取得了南诏的实际控制权,幼主舜化贞只是他的傀儡。郑买嗣急于稳定外部环境,于是派特使出访大唐,请求恢复往日旧好。这一次外交任务被王建截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