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判员刚说完平局之后,天宁斋二掌柜丁小京突然站起身道。 “什么?怎么可能平局,潜山遗址出土的玉琮虽然珍贵,但怎么可能会价值二十五万!” 面对丁小京的质疑,裁派员只好看了眼鉴定玉琮方面的专家。 那位专家梳着分头,看起来只是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只是无奈的笑了笑,站起身对着丁小京解释道。 “潜山遗址出土的文物本生就很稀少,对于玉琮来说也只是出土了一小部分,而且这枚玉琮更是拥有浓厚的包浆,并且看起来最起码传世了五百年。” 专家话一说完,惊艳四座,在场的多是珠城玉器界的行家,他们可是知道传世玉器的概念。 就连丁小京听后顿时哑口无言,支支吾吾的不在说话。 他可是知道什么是传世玉器,一般是指有明确的传承历史或者是没有经历过陪葬或者是闲置,一直被人养着的玉器。 自古以来人们有养玉的习惯,向来是玉不离身,因为人们认为玉有灵,能够起到挡灾辟邪的作用。 一块玉能够完整传世是非常不容易的事,因为玉不同于金银铁器,其质地极为脆弱,在上千年的历史传承中,往往不是丢失就是损坏。 就如大名鼎鼎的传国玉玺,这件东西可是象征着中国大一统王朝的皇权象征,更是经过高祖刘邦的渲染,让传国玉玺成为了华夏王朝更替的合法证物。 可是如此珍贵的东西,却在历史传承当中不是丢失就是损坏,每逢乱世都要经历着跌宕起伏。 最典型的就是新朝时期,王莽争夺传国玉玺的时候,在争抢的过程中给摔坏了一个角,虽然王莽让人用黄金给修复了,但却在完整的玉器上留下了残缺。 这也就是传国玉玺最显著的特征“金镶玉”,可遗憾的是传国玉玺并没有传承下来,丢失在了历史长河中,至今没有下落。 从这也就能看出传世玉器的难度,更何况潜山玉琮是新石器时代的古玉,那这就是古玉中的老玉。 再说了这件玉琮的出现很可能填补华夏古玉史的空白,毕竟新石器时代玉琮的发现可是建国后期才有,这说明了潜山遗址之前就被人盗过。 青花瓷苑中牛光一头雾水的问道:“丁叔,就算是传世玉,也不能值二十五万元吧” 丁小京眯眼像看傻子一样说:“你傻啊,没听说是传承了五百年,这对玉琮的历史影响有多大,你还能不明白吗?” 庄孝荣白了眼牛光说道:“这说明这枚玉琮很可能是华夏新石器时代第一枚出世的玉琮,反正纵观新石器史上,还没有传世的潜山玉琮。” 牛光听后挠了挠头,红着脸也不好意思在说话。 庄孝荣看了他,不经也摇了摇头,京城古玩界各家顶尖字号的传承人,不缺少天才,但也不缺少蠢才。 牛光这种虽然不是蠢才,但也是不学无术,除了年少的时候被家里填鸭式的学了些东西,但远不如庄孝荣这种全能型人才。 这其实也不能怪他,作为华夏古玩界第一字号的继承人,不仅有着超人的天赋,付出的努力也多于常人。 每一代掌舵人如果没有过硬的本领,荣庆斋也不会屹立华夏古玩界数百年,依旧稳坐第一把交椅。 丁小京恢复神色,点头示意了身后一位老人,老人见后点了点头,走向八仙桌前,又检查了下桌上的玉琮。 文物小组那位鉴定玉琮的男子苦笑着摇了摇头,但这也是比赛规则,如果两方有人不满意结果,可以亲自派人重新检查。 珠城协会的人全都玩味的看着青花瓷苑的人,董光北苍老的脸上露出难以捉摸的笑容。 “光北,没听说过你珠城协会有这件宝贝啊。” 李成林疑惑的看着董光北,就连古会长也探头翘首以盼的等着他回答。 董光北没立即回答,喝了口茶后笑着道:“等结束后,咱们在聊这件事。” 站在后面的沈洛饶有兴致的看着玉琮,对几个老头的谈话没有听见一句。 鉴定的时间没有多长,也就是一根烟的功夫,这枚玉琮的形象很明显是潜山遗址出土的,就是包浆的年代费了些时间。 青花瓷苑的鉴定人员看完后,走到丁小京跟前无奈的点了点头。 “是真的?”丁小京皱着眉头。 “包浆浑厚干净,而且是人为养成的,说明每一个拥有他的人,都是玉器方面的专家,那种质地的玉能养出这种包浆不是一两代人的时间。” 话说完后,丁小京只好坐下不在言语,自己人鉴定都这么说了,如果他在争论的话,无异于无理取闹。 文物小组见丁小京没有意义,就又宣布了结果。 最终的结果还是平局,虽然是平局但对珠城协会就是一场胜仗,这次他们面对的对手不一样。 哪怕是一平局,也比输了要好,这不经是面子的问题,如果输了,那徽州的玉器市场就得向人敞开大门,失去的还是一大批人的利益。 青花瓷苑的人虽然没想到会是平局,但也没放在心上,毕竟大家都是没分胜负,反正这次主角不是他们,就不如让天宁斋的人出把力气。 “丁叔,咱们青花瓷苑的牌都打光了,你看天宁斋是不是该出把子力气了”牛光不客气的笑着道。 对于这次斗宝,他家长辈早就吩咐过他,青瓷花苑要量力而行,毕竟荣庆斋联合的五个字号里,其他四家都要强于青花瓷苑。 有些时候,给人摇旗呐喊就行了,没必要拼了命的给人当炮灰,毕竟每个古玩字号的底牌都是非常重要的。 如果有人上门踢馆打定场的话,都是作为一个大杀器存在,以做不时之需所用,这次华东斗宝只是为了夺取市场份额和打开市场罢了。 没有必要为了场,不打定场的斗宝掏出去底牌,其实这次青花瓷苑也不是没带大杀器,只是既然天宁斋来了,不如就让他们先顶着。 在牛光看来,京城古玩界虽然表面上和和气气,其实也都是面和心不和,就那么大点地方,大家在一起也是少不了有些矛盾。 所以凡事还是留一个心眼好,跟着老大哥荣庆斋来一趟就算是打打广告,赢了名扬天下,输了就算荣庆斋的。 丁小京板着脸不悦说道:“这次可不仅仅为了市场份额的利益,更是为了京城古玩界面子,我希望你青花瓷苑最好不要耍小心眼。” 牛光闻声后依旧客客气气的说着:“丁叔,你这可就误会我们青花瓷苑了,我们毕竟可是斗赢了半个徽州省,但您天宁斋,可是连朝天宫的门……” 最后的几个字牛光还是没敢说出口,但丁小京听后却勃然变色怒骂道,“牛光!你老子都不敢跟我这么说话,你居然敢来看扁我天宁斋。” 作为天宁斋的二掌柜,本就是八尺男儿的大汉,被一个后辈看扁,身上的怒火再也压制不住。 本来就在金陵颜面扫地,而导致心里憋着一团火,今天又被自己的盟友给嘲笑一番,当场就要一巴掌扇过去。 庄孝荣见场面控制不住连忙拽住丁小京的手,压着嗓音红着眼道。 “丁叔!别让外人看咱们京城古玩界的热闹。” 丁小京看了眼徽州省的人,又瞪了眼牛光,然后压着怒火甩开了庄孝荣的手。 庄孝荣也没生气,只是对着牛光狠狠的说着。 “小光,你要是觉得青花瓷苑不想在京城吃这碗饭了,就让你爸来说,现在要么跟丁叔道个歉,要么就回京城去。” 牛光心有余悸的来回打量着庄孝荣和丁小京,作为荣庆斋的继承人,他完全相信庄孝荣的话,不是说说那么简单的。 还有就是如果不给丁小京道歉,那只有回京城这条路,但他知道如果就这样回京的话,完全算是临阵脱逃,等待他的还是荣庆斋的报复和打压。 牛光想都没想连忙低头弯腰的给丁小京赔着不是。 “丁叔,你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这小辈计较,回京之后,我一定上门给你谢罪,到时候要打要罚,我都心甘情愿的接受。” 丁小京扭过头鄙夷的看了眼牛光,看在他道歉诚恳的面子上,只好挥手作罢。 现在放在他们眼前最重要的就是怎么来斗第二局的竞猜,因为每一场的竞猜都是一场经验与人性的博弈。 竞猜的时候,并不一定就是东西价值越高越好,因为这样往往会被人狙击针对,很多斗宝的时候,高于几千一万都可以把你踢下去。 往往会浪费一张底牌,竞猜的时候最好的是能分析对方的实力,和大致能拿出的东西,大家在从自己的牌挑出一张旗鼓相当的来打,这才能价值最大化。 就像董光北用一枚玉琮就和他们打了个平局,这种价格上的精准计算和价值最大化,才是斗宝的最高手段。 斗宝这种游戏,就是荣庆斋那种实力,也不可能说是无脑的使用大杀器,尤其是定场的时候,指不定有人给你设局,让你往里面跳。 毕竟中国向来是人外有人,天外有人,民国以前斗宝打定场盛行的时代,很多藏家得到宝贝往往都是藏在家里不给人看,也不让人知道。 最多就是给一些熟人炫耀一下,其做法除了是收藏家特有的占有欲,更是为了能够在斗宝的时候留一手,以防有人给自己做局。 他们这些京城古玩界的老字号更是懂得其中的门道。 庄孝荣见两人都不说话,只好板着脸说:“牛光,这次你青花瓷苑必须拼尽全力的给我斗,听到没有!” 本就心情不好的牛光听后,红着脸但却支支吾吾的不敢开口,只好无奈的说。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