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陈欣谣得到同化，不过笑容相对轻浅，她两腿并拢，小幅度弯腰，手肘撑在膝盖上，满脸陶醉的感慨。

“青春真好啊……”

林浩并没有认真观察过张瑄的异常，只知道他被学妹破了防，既佩服又表现出很不甘的模样。

陈同学似乎能察觉到我的视线，微微斜眸，头顶的香樟树叶随风飘动，像波纹漫过一片海，传来断断续续的沙沙声。

“我说的有问题吗？”

“应该没有。”

林浩摇头，毕竟即便男女生隔空对望，女孩眼神纯净，且张扬大胆。而男孩眼里复杂中透露情怯，这都能被定义为青春，所以这个词从来都不被固定。

不知看了多久，只知道林浩已然昏昏欲睡，奈何秋天的风儿一直吹，无法安心的将意识埋葬。陈欣谣也从看打球变成了观摩少年，瞧他逐渐垂下头去，又被冷风灌醒，循环往复，她目不转睛，不厌其烦。

“你们怎么还在这儿？”

今天的训练告一段落，张瑄替楚晓拿着球，对于两人全程没离开表现的颇为诧异。

林浩也从这声叫唤中彻底清醒，发现压根无法回答，因为全程都在陪陈同学看球……

陈欣谣心情很好，微笑着抬起头来瞧两人，反问道；“你们打完了？”

“是啊。”张瑄抹了把汗，他现在只想赶紧钻进小卖部，拿一瓶冰镇快乐水凶猛的灌上几口。

此想法越发汹涌，导致他直接领着学妹先行走人，陈欣谣也拄着膝盖站起身，望了眼还有些魂不守舍的男孩，忍不住又伸出手在脑顶搓了搓。

“今天的林浩同学也很温柔喔。”

话音刚落便抽回手，不给对方任何先行摆脱的机会，缓步离开。

望着人家背影远去，林浩暗戳戳的抱怨；摸上瘾了是吧？随之带来的还有窃喜，不过这份情绪并没有被表达出来。

因为距离变小的陈同学忽然回身，疑惑林浩同学还待在那干嘛。少年有所示意，果断跟紧步伐。

……

周二晚，等张瑄来到寝室楼后方的篮球场时，对方已然打得不亦乐乎，更让他欣慰的是，今晚学妹并没有维持厚重的外套造型，只穿一件单薄长袖衫。

“先别打了，过来休息会儿。”

楚晓身形一顿，由于太过专注，根本没注意到学长的存在。妥协的坐到那被灯光映射过无数次的长椅旁，并非盛夏，导致光芒下的飞虫并不多，这让她感到舒服。

“明天就要比赛了吧？有没有信心？”张瑄找了个还算贴切的话题。

“老实说信心不大……”

楚晓埋头盯着怀里的篮球，她不会否定自己的努力，让她没信心的点在于班里会打球的人很少，有些人虽然知道规则却没碰过几次球，但本着凑数心态仍能被选上，没经验的人一多，比赛就很难赢了。

但她并没有把原因告诉学长。

“自信点，你都能突破我的防守，就证明没几个人能阻挡你的进攻！”

“呃……好。”楚晓稍微撇嘴，在她看来并不是自己不自信，而是学长太自信了。

今晚月明星稀，楚晓面向目标，表情格外郑重，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学长，我还是要向你道谢，没有你的倾囊相授，我一定会更加没把握，感谢学长！”

旁者呆愣，不禁咂嘴，他其实一点也不喜欢严谨场合，干嘛非要搞这么认真，随便些不好吗？

“咳咳！学妹的感谢学长收到了，不过这种话还是留到比赛结束再说吧，由胜利者说出来才完美。”

“什么……是这样吗？”楚晓忽然有些后悔。

“哈哈哈，别轻易当真啊，挑啥时候都没区别的。”张瑄赶忙打圆场。

……

次日，张瑄旁敲侧击，从学妹口中得知篮球赛举办于午休时间，虽然在陈福志的课堂上逃课绝不可能从轻处理，打底都得挨发麒麟臂。

但此时此刻，这些对于张瑄来说都根本不算什么！他趁陈福志去隔壁班的间隙，直接上演狗爬式奔行，迅速横跨四组桌椅跨越教室门，然后在楼梯的转角处等待。

隔壁王沐也不是省油的灯，陈福志前脚刚要回二班，后桌的他就已经采取行动，由于一般教室在教学楼最右边，必须得经过二班才能来到楼梯间，于是王沐先悄咪咪的扒在二班门口瞅了眼，确认陈福志不会注意后低头弯腰，搜的冲刺过去。

结果两人顺利在楼梯间汇合。

“王沐你可以啊！那种角度都难不到你？特工出身昂。”张瑄竖起大拇指。

“嗐~小菜一碟。”王沐骄傲摆手。

两人小跑无声，迅速来到体育馆门前，听动静里面的比赛应该开始了，张瑄迫不及待的想要进去，却被王沐拦住。

“别急，先瞅瞅里头什么情况，万一这比赛不支持观众咱们还是会被赶出来的。”

“哪有比赛没观众的？我第一个不认可！”张瑄虽然觉得王沐的设想很扯淡，可仍然听从指挥，谨慎的趴在门口观察。场地外围果然有少数人落座，大概都是给两班各自的成员加油助威。

“有观众有观众的！咱们直接进去！只要装成观战者模样就行。”张瑄歪头汇报。

王沐觉得甚是有理，反正不论是哪班的人看到我们，都会认为是对方班级的学生。“可以，咱进去吧。”

张瑄带头推开虚掩的大门，后者也跟了进来，他们隐去鬼鬼祟祟，无视两班莫名的目光，面色如常的找位置坐下，没引起任何怀疑。

“哈哈哈，真给混进来了，咱俩真厉害！”张瑄窃喜。

王沐则没吭声，但上扬的嘴角怎样也压不下去，两人开始观察现在的局势，现在的比分是13:15，学妹组相对要差两分，这一上来就不理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