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子吞吐术最为神妙的地方，就在于它是让人的身体在自然而然的状态下进行修炼和提升，并不需要过多的引导和梳理。

随着身姿的变换，无月能清晰的感觉到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发出愉悦的欢呼，仿佛溺水者呼吸新鲜空气般，贪婪又迫切，只是因为此前一直没有注重过这个事情，所以细胞所能承受的灵气十分有限，九子吞吐术就是要不断地打破身体的极限，让每一个细胞都能充分地得到提升。

在无月摆弄身姿的时候，每一个动作都落在了雪鸢的眼中。

无月自己是没有什么感觉的，但在对九子吞吐术有一定了解的雪鸢看来，现在的无月说不出的奇怪。

倒不是说这些姿势有多么不妥，而是和她以前所见到的修炼姿势有些许的不同，苏启元修炼的姿势好像就只有无月的一半，并没有那么的细致和精准。

雪鸢也说不清这是不是代表着无月抓住了九子吞吐术的精髓，她通过感知可以清楚的知道，无月现在的身体在快速地提升着，虽然提升幅度并不算特别大，但也至少证明了无月初步掌握了九子吞吐术。

除此之外，雪鸢还从无月的姿势中感受到了一些其它的情绪，不像她最开始修炼时散发的属于龙族的那种暴戾之气，而是带着一丝不舍和眷恋，这是让雪鸢尤为奇怪的，就好像无月修炼的和她修炼的不是同一部功法一般。

无月的修炼并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毕竟他现在的身体还不能承受太多的灵气浇灌，即便如此，当他醒来时，依旧是满满的神清气爽，果真是身体好坏决定了精神的好坏。

见到无月睁眼，雪鸢第一时间便撤去了幻境，微笑着走上前，关切地看着无月，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无月给她的惊喜可是一点不少，要知道九子吞吐术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修炼的。

“怎么样？现在明白身体的奥秘了吗？”雪鸢笑问道。

“嗯，明白了一些了，谢谢院长。”无月起身恭敬地回应道，这一次他是真心实意地感谢雪鸢，雪鸢等于是给无月打开了另一扇修炼的窗户，为他铺平了未来很长一段时间修炼的道路。

“不用谢，那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你就留在我这里好生感悟吧，相信要不了很久，你就能熟练掌握九子吞吐术了。”

“嗯，但我还有一事想请教一下院长。”

“哦？如果是修炼九子吞吐术的问题的话，我可能帮不到你什么，这部功法并不适合我修炼，所以我就只是浅尝辄止了一下。”

“不是和修炼相关的，我只是想知道龙之九子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在修炼的时候，感觉到了它们的一些情绪，却又不知道这种情绪源自于何处。”

无月的问题让雪鸢微微一惊，九子的情绪她还是第一次听说，苏启元也好，她自己也好，修炼的时候都未曾感觉到什么，就只是沉浸其中，然后模仿而已，如果无月真的感觉到了什么，那应该就是九子吞吐术的精髓了吧。

“我只能告诉你我知道的，毕竟过去了太久，书籍记载的也不多，大多数还是后人凭空想象的。”

“嗯，还请院长不吝赐教。”

“龙之九子，说是最后一个龙族与其它族群杂交而生，可实际上却不然，它们的诞生很突兀，没有任何征兆地便出现在了这方天地之间，所以就有人说，它们实际上是应天运而生，目的就是统一妖兽族群。

它们也确实做到了，龙族消失后，妖兽们有一段时间处于群龙无首的状态，打打杀杀极为的混乱，后来还是九子初长成后，才将妖兽们稳定了下来，也有人说，如果没有九子，或许就不会有强大的妖兽了，它们自己都能将自己灭绝。

随着九子的实力日渐强大，很少再有妖兽能与它们争锋，但九子性格迥异，让它们和谐相处也是十分的困难，但好在它们还算顾忌同胞之情，并没有大打出手，而是各奔东西，各自统领了一片区域，自那个时候开始，这天下就被分成了九个区域，其中睚眦统领的区域算是最大的，毕竟它自己就十分的好战，领土扩张的也很快，而负玺和狻猊的领土就相对较小一些，它们一个不喜争斗，一个成天睡觉。

即便如此，太平的局面也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很突然的，天地变动，植被缩减，荒川陡增，九个领土无一幸免，妖兽们赖以生存的环境一步一步被天地消减，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也没有人知道将要会发生什么，可能唯一知道内幕的就只有九子了吧。

所以它们再一次联合了起来，以通天的手段将仅存的绿植和河流聚集在了一起，同时也把妖兽聚集在了一起，那个时候妖兽间虽然没有了争斗，但天地似乎也并不打算放过它们。

无奈之下，九子只好一同对天祈祷，祈祷的场景没有任何的记载，只是说从那以后，天地重新恢复了正常，可九子也消失在了天地之间。

曾经有人在走访天地的时候，发现过九具巨大的骸骨，它们围拢在一起，全部呈现出跪俯的状态，所以就传出了，九子应天命而生，又因没有做到天地交代的事情，而被天地所消减的说法。

虽然不知道真假，但我个人觉得可信度还是蛮高的，不然也无法解释它们那个层次的妖兽为什么会忽然消失，除了天道，应该没有谁能将它们灭杀吧。”

无月和雪鸢是同样的感受，在经历了九子吞吐术的修炼后，他的感受可能更深一些，刚刚还有些理解不到的地方现在算是想通了。

他一直都在奇怪为什么九子的情绪那么怪异，如果它们是被天所生，又是被天所灭，那一切就都能解释的通了——

天让我活我不能死，天让我死我不敢活。

大概就是九子最真实的感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