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打算再惹陈宴,而且陈宴这会儿手臂的伤口再度流血,她也没打算在这个时候对他落井下石。
周棠彻底的沉默了下来,没想再回应陈宴。
车内气氛也跟着再度的沉寂与压抑起来。
周棠以为陈宴也会彻底的平静下去了,然而片刻后,陈宴再度低沉沉的朝她说:“在我眼里,哪怕赵梦的皮囊与能力比柳晴出众,但也和柳晴一样,对我来说没什么差别。”
是吗?
周棠懂陈宴的意思。
就是哪怕赵梦的长相与气质都胜柳晴一筹,但陈宴对她也如对柳晴一样,没什么感觉。
周棠分不清他这是在自己撇清和赵梦之间的关系,还是在有意委婉的解释给她听,但在这一刻,周棠还是稍稍有点被陈宴触动到了。
他现在本就是个天之骄子了,矜贵傲然,没理由在她面前这样的卑微,他的感情以及他的热烈,其实她都懂,但她没办法回应,因为他的感情太偏执太厚重,她在不爱他的情况下,不敢去接纳半许。
或许也正是因为陈宴的这种完全不符合他性格的卑微与服软,又或许是他这些日子对她的所有恩惠与搭救,哪怕是陈宴刚刚对她那般无礼,她心底深处,抗拒虽抗拒,恼怒虽恼怒,但却没有恨之入骨的感觉。
更多的,她对陈宴,是一种无奈感吧。
因为他有心理疾病,无法自控自己的感情,明明天之骄子却要在她面前卑躬屈膝,所以,对他这种生了病的人,她更多的是无奈。
周棠始终没回陈宴这句话,陈宴也没再多说。
在去往医院并重新包扎了伤口后,周棠才和陈宴坐车回了酒店。
整个过程,陈宴表现得有些寡淡与沉默,没朝周棠望来一眼,只是待抵达酒店客房的门口,眼见陈宴一言不发的刷开了他那间客房的房门,周棠才适时的说:“今晚早些休息,如果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叫我就好。”
抗拒归抗拒,但陈宴身体是真的弱,今晚又遭了那样的撞击,她不确定陈宴身上是否还有其它不舒服的地方。
“嗯。”陈宴低低的应了一句,没多余的反应与表情,进了房间就合上了门。
周棠暗暗叹了一声,只觉陈宴的心情也如过山车,这会儿该是又不高兴了。似乎每次和陈宴交谈,她和他都能不欢而散。
也是了,两个思想都不一致的人,感情用力程度也不一致的人,怎么可能友好谐和的相处得到一起呢。
周棠也不强求,陈宴生气就生气吧,只要其它方面别处幺蛾子就行。
周棠和陈宴这次洛杉矶出差的时间挺赶,第二天下午两点,她就要和陈宴飞回意大利。
次日上午,陈宴一直没出过酒店客房,直至中午也没任何要出来的动静,甚至于,陈宴一次也没叫过送餐服务。
周棠犹豫了几下,还是去陈宴房间敲门了,但陈宴迟迟都没来打开。
直至周棠心头蓦地有些悬起时,以为陈宴真在客房里出了什么事时,正待她有点焦急的想给酒店前台打电话时,她面前的房门突然就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