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对于她的试探,陈宴的却没什么太大的反应,他只转头朝她扫了一眼,便淡漠无波的说:“无关紧要的人罢了,你这么关心?”
周棠缓道,也没打算拐弯抹角了,“王茉这次过来,到底是看望芳姨的,还是想来看你的,你该是一清二楚,陈宴,你……”
没等她后话道出,陈宴便低沉沉的出声打断,“周棠,王茉这次过来,是瞒着我过来的,我和你一样,也是今晚到了我妈这里才知道她来了。我也不论她这次过来到底是什么目的,便是她今晚追着我去了二楼,我对她也还是在京都时说的那些话。”
他嗓音卷着些漫不经心的意味,仿佛在随口眼到一般,但周棠知道,陈宴这是在难得的向她解释。
甚至这话落下后,他便再度转头朝她望来了,那双深邃的眼里似乎卷着几丝周棠看不懂的复杂,待周棠正要越发仔细的窥探他眼底的神情时,陈宴又突然的转眸回避了,脱口的嗓音也越发显得低沉而又幽远,“我今晚能以这种方式带你过来见我妈,那么周棠,你就不需要再在我这里试探什么,王茉,也终究只能是王茉。”
是吗?
周棠勾着唇柔和的笑了一下。
王茉就只能是王茉吗?
她还是头一次听到陈宴的这种介绍与这种对她像是变现似的安慰与承诺。
所以,他带她来见王素芳,便是完完全全的承认她女朋友的身份了吧?
“陈宴,谢谢你。”周棠默了一会儿,才温柔而又释然的说了这话。
陈宴冷笑了一下,“谢什么。”
嗓音落下,他这才发动了车子,开车往前。
周棠的嗓音越发轻缓,“谢谢你在芳姨面前承认我。”
陈宴没说话。
周棠像是想起了什么,继续说:“我以前做梦都希望你能让我当你女朋友,希望你能在芳姨面前承认我的身份,没想到这兜兜转转的,多年过去,我还是实现这个愿望了,所以谢谢你在芳姨面前承认我的身份,能真的给我这个机会,让我和你在一起。”
嗓音落下,她的目光便再度落定在了陈宴的侧脸上。
然而陈宴却似乎轻皱了眉头,仍是没有出声。
他的情绪似乎又有些不对劲了,整个人又像在思量什么,完全没有理会周棠的意思。
周棠打量他片刻便暗自放弃和他交流了,然而脑子里又突然想起王素芳对她说的那些话,心底也逐渐增了几丝复杂。
所以,陈宴在高中的时候,是讨厌苏意的吗?
既然讨厌,那为什么会在高考完的那天晚上,拒绝她的表白并选择苏意呢?
依照陈宴睚眦必报的心性,但凡看见苏意帮着她妈骂王素芳,就凭这点,陈宴对苏意也不可能喜欢,所以又是因为什么缘由,陈宴会改变主意的选择苏意?难不成仅仅是因为陈宴是个受虐狂?越对他不好的人,越是带刺的人,他就越喜欢?
就如现在的她一样,她高中喜欢他追他的时候,他却不喜欢她,却在她果断放弃他并彻底和他断了几年的联系后,也在她对他各种疏远与排斥的时候,陈宴受虐似的又要反过来将她绑在身边要她的真心?
周棠沉默了许久,思绪有些乱,似乎快要理清里面的弯弯扭扭,但又似乎被什么东西所阻隔,无法真正的理清。
她甚至也再度想起王素芳说陈宴是在高考前几日才彻底决定要回陈家的话,所以,高考前几天的陈宴,一定有很大的心理压力吧?
可她也记得高考前的那几天,陈宴似乎也没太大的反常,除了对她冷漠就是冷漠,一切正常,但如果说真有什么怪异的地方,那就是每天两个人一起下课去食堂吃午饭的时候,陈宴与她隔着餐桌对坐,偶尔待她抬头去看陈宴的时候,他不是在发呆,就是在看她。
所以那几天中午吃饭的时候,陈宴在想什么?是在想回到陈家后该怎么在陈家彻底立足或者拿下陈家,还是,在想怎么才能合适的拒绝她?
周棠想了很久很久,思绪也全数被这些繁杂的事所缠绕。
直至不久,车子便彻底停了下来。
周棠这才回神过来,转头顺着窗外望去,便见车子已经开到了绿溪公馆的别墅外。
陈宴依旧是一言未发,下车过来便将她抱出了副驾,并一路抱回了别墅二楼的主卧。
周棠整个身子再度陷入柔软的被窝,目光静静的落定在陈宴身上。
她看到他缓缓将西装脱掉,而后便抬手一颗一颗的去解他的纽扣。
他的手很白皙,养尊处优了几年,他的手已经看不出当年吃了太多苦的粗糙模样,他的手指也是骨节分明,根根细长,然而周棠这会儿却觉得,他此刻魅惑的地方不在于他解纽扣的动作,也不在于他白皙修长的手指,而是在于,他左手中指上面,那枚与她手指上一样的情侣对戒。
那枚戒指真的很显眼,特别是落在这样一个英俊不凡的人的身上,落在他那细长白皙的指头上,像是真的心有所属,归属于人。
只可惜,再怎么美好的皮囊,再怎么代表爱意的戒指,也似乎半点无法让他们两个之间放下心里的芥蒂。
陈宴换好睡衣后,便去卫生间洗漱了一下,待出来后,他上床便将她抱在了怀里,只是这一次,他揽着揽着,不知是气氛到了还是怎的,他突然低头下来,吻住了他。
他的动作和轻柔。
也是在这一个刹那,周棠才感觉到陈宴似乎莫名其妙冷了一晚上的心情,终于得到了一丝丝的回暖。
直至一吻完毕,他才缓缓的抬头凝她。
他的眼底还起伏着几丝未能全然平息的躁意,然而他整个人却自律自控得已然全数平静下来。
他将她的眼睛打量了好一会儿,才低沉沉的问:“你爸最近有反应了吧?”
周棠猝不及防一怔,没料到他会突然问这个。
待几秒后她又全然反应过来,想来他和罗伯特医生快要合作,他们两个人也有联系,所以,她爸有了点反应这事,罗伯特医生应该是这两天对陈宴说了。
周棠调整了一下表情便,欣慰而又带满希望的说:“是啊,有些反应了。我爸的指头能稍稍动了,也像是能听得见我妈妈的话并流眼泪了,所以陈宴,谢谢你,如果不是因为你帮我邀到罗伯特医生,我爸也没这么容易有反应。”
嗓音落下,主动凑过去就着他的额头虔诚而又珍惜的吻了一下。
然而陈宴却没沉溺在她的这个吻里,只问:“你爸既然有反应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周棠缓道:“我以为这些对你来说都是无关紧要的事,便不想因为这些事而打扰你。”
陈宴落在她面上的目光深了深,认真的在审视,仿佛又要从她的眼睛里看出点什么来。
然而没有。
周棠的双眼盈满了欣慰与感激,剩下的,便是对他的依赖和喜欢。
她眼睛上的笑容恰到好处,面上的笑也是万分自然,陈宴没从她脸上看出什么来,但却不知为何,心底却莫名的有些烦躁。
总觉得周棠这副样子又是装的。
“没什么无关紧要的。我总得知道罗伯特在你爸那里的进度,也能及时的将罗伯特医生抽调走,毕竟,我和他接下来还有合作,总不能让罗伯特医生在你爸一个人身上困住。”
仅片刻,陈宴低声道了这话。
周棠神色微动,默了一会儿才说:“好,我知道了。我爸如果还有什么进展,我一定及时给你说。”
陈宴没什么情绪的应了一声。
周棠再度凑上去亲他,待她吻完并准备撤下的时候,陈宴突然扣住了她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接下来几天,周棠依旧在别墅里无所事事,然而这几天里的陈宴,似乎每天下班都是准时的。
两个人像是突然有了点恋爱的默契,一起吃晚餐,一起外出散步,一起去商场购物,只是这个散步,周棠是坐的轮椅,陈宴亲自在推,购物的时候,陈宴也一直在推她,刘丽在推购物车。
两个人都默契的没再提过以前的事,周棠释放了所有自然的温柔,陈宴也像是难得的收敛了心性,对她就像是对待一个极其熟悉的人,态度也莫名的越发平和了些。
网络上面,有关偶遇她和陈宴的照片越来越多,舆论的走向也越来越多。
有人还是在为苏意鸣不平,也有人仍旧辱骂周棠的小三,有人夸赞周棠的颜值与温柔。
也有不少人成了陈宴的死忠粉,诉说着陈宴这种大佬宠起人来,那真是甜死人不偿命。
瞧瞧大佬推轮椅的动作多标准啊,瞧瞧大佬逛超市多平易近人啊,瞧瞧大佬盯着轮椅女孩的头顶看得多么专注啊,瞧瞧大佬谈恋爱的时候是真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雅帅而又溺人啊。
这几天里,陈宴的热度一轮一轮的盖过了众多一线明星。
也本就是个商界奇迹,看似和娱乐圈不沾边的人,但每回的热搜,他都能窜到第一个。
网络上的评论,周棠看看也就罢了,没放心上。
但这也不妨碍她枕在陈宴的肩膀举着手机将这些评论晃到陈宴面前让他看,假惺惺的吃醋说:“陈宴你看看啊,网上清一色的都在喊你‘老公,我也可以’了啊,你看看你多了好多老婆呀。”
陈宴这种人是不怎么喜欢看网评的,也不喜欢关注网上的娱乐热点。
他网络上那些对于自己的评论没有任何兴致,目光也只是随意的朝周棠手机扫了一眼,便将目光落定在了周棠面上,漫不经心的说:“你若真没事干,便去网上买些东西消费,省得在这里看些有的没的。
周棠这才调整表情笑了一下,“我这不是随意调侃一下吗,你这么严肃干嘛。”
说着,在他怀里轻柔的蹭了蹭,感慨似的说:“这世界上有些事啊,就是这么怪,你看吧,网络上的人可以大片大片随意而又光明正大的喊你老公,但却睡不到你这个人;我呢,能睡在你怀里,又不能喊你老公。你说这世上是不是真的没有十全十美的事呀。”
陈宴淡道:“周棠,人若太不知足,就容易……”
周棠知道他想说什么,无非就是警告她要知足点,不要再妄想什么有的没的。
只是周棠这个时候却不打算听,她越发放柔了嗓音出言打断,“我也没有不知足呀,这几天你对我格外好,都像是换了个人一样,我就真的好高兴,心也落到了实处,就好像我们真正完全的走到一起了。”
说着,在陈宴下意识压住后话的时候,周棠继续说:“陈宴,这几天我真的很开心,也谢谢你的陪伴。我也希望我们以后能彻彻底底的走下去,白头偕老,地老天荒。”
嗓音落下,凑过去轻轻的在他唇上吻了一下,“陈宴,我爱你。”
陈宴难得的再度沉默了一下,神情似乎有些幽远,有些起伏。
却也在这个时候,他没给周棠离开的机会,扣住她的后脑勺吻了下去。
两个人的感情似乎真的在升温。
周棠在变,陈宴也在变。
周棠似乎习惯了每天五点左右就呆在花园里等陈宴回来,陈宴也习惯回来步入花园的时候先朝她打量几眼,而后才将她从花园里抱至客厅。
最近设计师也带人来过了,将客厅各处黑色的线条全数用雕花的石膏线设计并遮盖,黑色压抑的电视背景墙也被一整块的大理石遮掩,二楼的主卧里,黑色的四件套早已换上了淡绿碎花的小清新风格,主卧的衣帽间和卫生间里,也多了周棠的衣物和东西。
周棠最近画的画,融入了客厅与主卧的各大角落。
她画的不仅有花园里的风景,还有不少关于她和陈宴在一起的画,有些是关于两人一起在食堂吃饭的画作,有些是一起补课,一起放学的画面,还有一些,是周棠坐在陈宴的自行车后座,马尾飞扬,满眼灿笑的画面。
陈宴的整座别墅,也如陈宴这个人一样,突然变得磨掉了一些生人勿进的阴暗棱角,逐渐变得正常。
也是在这样一种似乎都在变好的走向里,有天陈宴下班回来,突然朝周棠说:“明天我要去国外出差,为期五天。”
周棠略微一怔,随即皱起眉头,满目不舍,“要出差这么久啊,是生意上遇到什么棘手的事了吗?”
她下意识的开口关心。
陈宴深眼凝她,只道:“没有。只是国外的市场也是大头,我要一并抓起。我出差出初定五天,但也许会提前回来。”
周棠叹了口气,伸手拉住他的手指,“我知道了,那你明天出差的时候注意安全,早些回来。”
陈宴缓缓点头。
这番对话过后,周棠整晚都表露出了不愿离别的情绪。
陈宴时常将她打量,仍没从她身上看出些什么虚伪的意味来。
直至陈宴第二天一早即将离开的时候,周棠拉着陈宴的手不放,担忧关切的说:“陈宴,早些回来。”
女孩这会儿没有半点睡意惺忪的感觉,整个人都像是绷着的,全然不想分开的,她干净的脸上纯透而又无辜,整个人细痩而又娇弱,这种依赖而又无奈的模样,使得陈宴忍不住将她拥入了怀里。
陈宴伸手抚着周棠细痩的肩背,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等我。”
两字入耳,周棠恍惚了一下。
似乎前不久,陈宴便接二连三的说了好几次这样的话,但最近他每天准时下班回来,回来和她呆的时间多了,就没怎么说过这话了,便也不知是此刻离别在即还是气氛烘托到位的缘故,陈宴再度说了这话,像是在叮嘱似的。
周棠默了一下才在他怀里点点头。
陈宴继续抱了她好一会儿才逐渐将她松开,抬脚离开。
陈宴一走,周棠便彻底的轻松开来。
则是不久,她接到了楚商商约她逛街的电话。
周棠欣然应允,换好衣服后便在花园里等楚商商,然而待她坐着楚商商的车出得绿溪花园不久,周棠便发觉了点不对劲。
“棠棠,我在给你说话呀,你在看什么呢?我问你我明天去的时候,到底是穿保守点好呢,还是穿性感点好呀?”楚商商是个大马哈,今天周六好不容易休息,就想拉周棠出来陪她选战袍。
最近家里给她介绍了一个,对方是个踏实的创业者,在北城里开了一家公司,盈利也还可以,楚商商前几天见过他一面,对他的气质与颜值都是满意的,而明天是她和他的正式相亲,便想穿好看点。
她在感情方面也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前些日子虽对秦墨杭还有些意难平,但最后的那点意难平,也还是被秦墨杭的拳头给打散了。
她现在也想清楚了,人还是得实际一点,对方帅不帅的又不能当饭吃,与其找个小白脸来供着,还不如找个有能力的人一起努力营造美好生活。
奈何这话一出,周棠却没回她的话。
楚商商扭头一扫,便见周棠还在认真的盯着窗外的反光镜,似乎在查探什么。
“喂,棠棠,你干嘛呢,我给你说话呢。”她忍不住又唤。
周棠这才回过神来,转头朝楚商商说:“我好像觉得后面有辆车在跟着我们。”
楚商商一愣,“跟我们干嘛啊!你是不是看错了啊?”
“不知道。但我们从绿溪公馆出来后,那辆白色的车边跟着了,感觉有点怪。”
楚商商无畏的笑道:“你最近莫不是和陈宴待久了,也变得多疑了吧?你瞧瞧你现在是什么身份,哪有人还敢跟你啊,不怕被陈宴打断腿啊!你就别乱猜了,也说不准后面那车里的人是陈宴派给你的保镖呢?”
周棠眉头一皱,没打算多说,但心底终还是有种莫名不太好的感觉。
可待她再度顺着后视镜朝外扫望的时候,那辆白色的SUV竟稍稍加速起来,在刚好路过她的时候,便转向了旁边的一条街道。
而在两车相排的刹那,周棠看到那辆车里正坐着一男一女,两个人似乎在说说笑笑,分明像是在谈恋爱的模样。
周棠这才蓦地放松下来,果然是她看错了。
或许最近真的是和陈宴呆久了,自己也变得敏感多疑了。
在抵达购物广场的地下室后,楚商商停好了车,随即推着周棠的轮椅入了电梯。
楚商商对明日的相亲见面很重视,接连逛了好几家服装店才将衣裙选好,随即,两人便坐到了负一楼的咖啡馆里闲聊。
“棠棠,你最近和陈宴太高调了,网上也将你们两个的事传翻天了,你说说陈宴现在对你到底是个什么程度了?完全陷下去了?”楚商商问得稍稍有些小心。
她这两天在亿千也是听说了的,说陈宴为了准时下班回家陪周棠,接连好几晚上都推掉应酬了,甚至像陈宴那种深居简出的人,也接连好几次被拍到推着周棠散步和逛超市的照片了,陈宴的这种变化,简直是史无前例。
却也正因为陈宴的这种明显的改变,才让她越发的担忧周棠。
陈宴越是对周棠陷得深,以后发现若是一切都是周棠营造出来的假象,那么他就越震怒,而真的到了那个时候的话,陈宴会怎么对周棠?
楚商商简直觉得周棠现在的处境越发危险,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劝。
周棠缓道:“是否完全陷下去了,我也不能肯定,但总之现在比起以前来,陈宴对我的确是特别上心了。”
说着,目光朝楚商商落来,脸色稍稍严肃了一些,低声说:“商商,前不久陈宴带我去见过她母亲了,以女朋友的名义。”
楚商商怔了一下。
周棠继续说:“你知道的,陈宴的母亲一直对我很好,也很喜欢我,上次的见面,陈宴的母亲也对我说了很多话,还说,以前苏意曾和她妈欺负过陈宴的母亲好几次,陈宴当时都差点对苏意和她妈动手了,依照陈宴母亲上次的原话,就是陈宴在高中时候并不喜欢苏意,只是不知怎的陈宴在高考完后牵了苏意的手。”
楚商商瞪大了眼睛,她只知道苏意当时是陈宴租住房子的房东的女儿,但对于这件事,她是真的不知道。
其实她以前对于陈宴拒绝周棠而选择苏意的举动,也是绞尽脑汁都没想通缘由,只因陈宴在高中的三年里脾气冷冽而又阴沉,行事喜欢独来独往,也不喜欢和人交流,除了周棠一直喜欢在他那里坐冷板凳且一直不放弃的嘘寒问暖以外,她也没见得陈宴和苏意频繁接触过。
所以,难道这里面真有什么问题?
楚商商开始认真的思量了起来,半晌后,她像是发觉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东西,脸色都骤然变了变,惊愕而又小心翼翼的朝周棠说:“棠棠,你说会不会是这样啊,陈宴这个人不是喜欢睚眦必报吗,不是很极端很病态吗?会不会是他知道回陈家就会水深火热,所以想拖着苏意去送死啊?”
周棠目光骤然一沉,楚商商的这席话,也瞬间击中她内心深处即将要成型的某个点。
她不是没有这样想过。
陈宴的性格她是知道的,阴冷而又偏执,得罪过他的人,哪里会有好结果。只是若陈宴当时牵着苏意回陈家只是为了让的罪过他的苏意去送死,他也没必要在真的把控住陈家后却还要将苏意留在身边谈恋爱,而且这一谈就是好几年,中途也到过谈婚论嫁的地步。
所以,楚商商的这席话虽有点可能性,但根据事实一揣摩,便就彻底的不成立了。
“谁知道呢。”周棠默了一会儿才低低的说,“不过都无所谓了,无论陈宴当时选择苏意是因为什么,苏意都高调的跟过他几年,也无论往事究竟如何,也改变不了我和陈宴的真正现状。”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还要继续吗?陈宴现在对你越陷越深,甚至每天准时下班回家陪你散步与逛街,都快赶上好男人的形象了,你打算继续将计划进行到底吗?或者,你和陈宴之间,是不是有更好的和平共处的解决方式?”
“我都试过了,没有更好的解决方式。陈宴不可能放了我。商商,你现在虽然看到我可以正常出行,但你信不信,我现在应该根本就出不了北城。”
楚商商深吸一口气,“棠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不用了。我现在只想和我爸妈去云城好好的休养,一家三口好好的在一起。商商,我现在对这些事真的累了疲了,我也只想彻底的摆脱一切,安安稳稳的不受任何威胁的活着,而陈宴,不在我未来的计划之中。”
楚商商满目复杂,欲言又止一番,终究没再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