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时间晃眼而过。
洞口，江澈如盘根老树不闻春秋，一心浸入异术之中。
人在那，却又不在那。
几乎融入天地虚幻的一面。
若是用洞照术来观察，他于物质界存在也于二次元存在。
0和1。
奇妙无比。
何况还是夹在中间呢？
“羞煞我也。”
另一头老天师看着碗里的黑狗血发出好似古神的低语：“他们是僵尸，我又何尝不是僵尸呢？或许人人都是僵尸。”
天赋…
遥想八十年前山河破败，他孤身悬剑退敌一千九百有余。
区区肉体凡胎便做到此等地步！
比天资，他自问不输于人。
如今…
不提也罢！
有句话说得很好：大人！时代变了！
边上两怪胎一个胜似一个，他老人家还是打洞而钻吧。
“僵尸不是你想当，想当就能当。”
金授一脸认真：“你得先用上好棺材安家落户，再…”
“嗯？”
老天师眼里寒光一闪。
“…”
金授闭口不言，转而道：“咱们先把这些家伙弄活。”
“我劝你放弃得了。”
老天师摇头。
沾染煞气的生灵只有两条路——
自杀，被杀。
即便是微不足道的量，一旦入体也无挽救可能。
煞气蒙昧灵光。
勾出来的全是负面情绪。
除非能做到舍弃肉壳思维存活才能摆脱煞气寄生。
可这等于废话。
自古以来前人也不是没在煞气上做实验，而结论只有一个——
别沾！
压根就没啥办法。
虽然金授洞照天地神威莫测，但事实也摆在眼前。
这么些天了都…
“总得试试。”
金授咬牙切齿，气从心来。
洞照术确实还没修炼到高深阶段，难琢磨透煞气。
只是想想这两年如何甘心？
大把时光全陪僵尸了，修炼的功夫都挤不出来。
“随你。”
老天师知晓因果，懒得再说。
实在事不可为，他偷摸找个机会一把火烧干净便好。
免得金授空耗光阴。
“一个疗程。”
金授巴掌打的啪啪响。
一边对僵尸好言相劝喂下狗血，一边回道：“治不好就尼玛算了。”
他又不是明觉，没那么倔。
哪里需要老天师鬼鬼祟祟，救不回来这些孙儿他亲自扬了。
…
不知是不是气运暗中发力。
江澈总能在迷茫的时候灵光一闪。
继而迅速找到感觉。
从沉浸虚空到思维刺破物质，再从物质深入虚空。
这过程如有神助。
而现在他的状态似乎出窍，以无形眼观有色世界。
用思维直视天地。
这种视角是有些苍白灰暗的，但却比物质来得更真实。
表，里，夹层。
一切有迹可循。
简而言之：大师！我悟了！
“唰！”
江澈紧闭的双眸睁开，内里无有一丝光芒。
侧目洞外，物质界就此远去。
至此，天黑，地白。
“成功了！”
新奇感汹涌如潮。
按捺喜悦，江澈再度闭目。
他还做不到瞬间切换，从真实视角到缤纷世界需要cd。
时间还不短。
“呼~”
良久。
江澈轻吐浊气，眼中神采斐然。
似乎有一瞬间山洞都亮了。
而这番变故自然逃不过金授与老天师法眼。
霎时间两者目瞪口呆。
龟龟！
老天师手一抖，几滴晶莹的黑狗血落在地面溅起斑驳血花。
这就成了？
就这？
他不由身子后仰。
接着眉毛下斜化作八字，眼突牙白鼻子流出晶莹。
啧。
那模样颇像是某贼王空岛偷听战神现身说法。
“我尼…”
一旁金授法师拎着僵尸衣领，动作生硬掏出手机猛瞧。
三天，还是三天。
作为创法人他深知洞照之难。
这个时间…
只能说离谱妈妈给敲门的离谱开门。
离谱到家了。
“那啥。”
金授喉咙干涩，声音沙哑：“你真看到二次元了？”
“嗯！”
江澈露出沉醉之色：“二次元着实让我大受震撼！”
恰似五雷聚顶，飘飘欲仙。
“好吧。”
金授麻了。
再看看不忍直视的老天师，他想了想还是没将其唤醒。
遭此大难，睡睡也好。
随后他小心翼翼的放下僵尸走到江澈身前说道：“了不得了不得！”
假以时日或许江澈能追上自己甚至超越都说不定。
真真是天纵奇才。
“还好还好…”
江澈不自然摇了摇头。
回想之前灵光频频闪烁，他是笃定气运施以援手了。
自己天赋是还成。
但也没到这么夸张的地步。
可怜金授法师他老人家哪晓得个中因由呢？
如果把天地隐藏的种种法则奥秘比作脉络…
气运便是命脉。
洞照术想要观之还差得远。
“不必谦虚。”
金授夸赞道：“天赋上天赐予每个生灵的机缘，好好珍惜就行。”
他心里倒是没别的想法。
只有些许羡慕罢了。
再者自己今后有个同道该高兴才对。
一个人探路是挺孤寡的。
“法师，那？”
江澈看了看洞外晴天：“我现在应该是看不到的吧？”
之前天黑地白可什么都没见。
金授见状点头道：“没错，洞照术目前共有三个阶段。
观空，观纹，观相。
金光我预计起码要达到第二个阶段。”
天黑地白还是空。
观纹才能见到真相，才能透过无形有形捕捉实体。
至于观相…
这个一时半会估计难学会，他自己还没摸进门呢。
而且也用不着。
“法师教我~”
江澈直接把金光抛到九霄云外。
“我想想…”
眼前人常理难度，教学方法必须做些调整。
思索一阵，金授说道：“我觉得辅以异术没太大必要了，你直接停在天黑地白中感悟便可。
嗯…想象气息！
把万物想成活的，就像我们感知生灵都是从活的出发，什么时候你能抓住死物跳跃的气机那纹哭就会出现。”
金授法师不愧是金授法师。
去教书估计一个班一个班的往九洲大学送吧。
瞧瞧这话，猪听了都恍然大悟。
“法师神人！”
江澈感叹无比。
他本以为要手把手传功呢。
“或许这个过程比较长。”
金授笑了笑，道：“不过以你的水平顶多数月吧。”
洞照术是一蹴而就的。
理念出来就是大路，没有不断完善这个说法。
但到底还是脱胎于异术。
洞照本身也是天马行空如云端梦游。
有自身理念支撑学习还是难，不可能两三日成功。
类似于…
把想象兑现吧。
“好嘞~”
江澈重新盘膝坐下。
数月而已，除了十二天后要回趟东海他又没什么急事。
慢慢来呗。
这宝贝花再多时间也要学的。
“不急。”
金授见状随口说了一句便回到山洞深处。
他心里有些索然无味，怎么说这个冲击也挺大的。
需要缓缓后劲。
看看老天师，还石化着呢，那情绪多少能体会。
想想看，自己某个长处被摁在地上狠狠摩擦…
还秃噜皮了！
这是何等的卧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