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他,轻轻摇了摇头,彻底失望,“那些事,让我很痛,但让我更痛的是,我们所有人的人生,都受到了重创,没有人从中得利,包括你。”
“如果报复我们,能抹平你心底的创伤,那还能证明,你那么做,有那么一点价值,但事实是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清楚楚……”
在她眼里,秦非墨所做的一切,都是那么的不值得。
她的双手按在的腿上,试着站起身,但蹲的久了,腿有些发麻,一时站立不住。
厉衍爵见状,连忙过来扶住了她的身子。
她没有挣扎,而是被他扶住。
“秦非墨,往后,我再也不想看到你。”她的声音沙沙的。
然后,她侧头看向厉衍爵,只见他眉目冷峻阴沉。
“我们找个地方,喝一杯吧。”她说着,然后轻轻挣开了他的手臂,自己往外走去。
胸口沉甸甸的,双腿就像灌了铅一般,每一步都抬不起脚,不知该如何走下去。
后来,是厉衍爵追上来,再次将她扶住。
到了门口,唐婳连忙从车里出来,见她脸色不太对劲,立即蹙眉,质问厉衍爵,“你把她怎么了!”
说着,就要推开厉衍爵,自己去扶白歆羽。
白歆羽却是朝着她摆了摆手,“我要去跟厉衍爵喝酒,你们就不用跟着了。”
“不是,你……”唐婳纳闷极了,不明白白歆羽为何这样。
“我会照顾好她。”
厉衍爵则是甩下这句,就扶着白歆羽,进了自己的车内。
……
夜已深——
白歆羽冲了个澡走出来,身上穿着白色浴袍,腰间系着带,手上拿着毛巾擦头发,一张脸被热气蒸得有些泛红。
房间里不见厉衍爵,只有他的手机放在茶几上。
他定了一个套房,陪她喝酒。
她先去洗澡,就等着他拿酒来,却是不见酒。
白歆羽不禁蹙了下眉头,然后往外走去,有风穿过,她迎着风往前,在不大的弧形阳台上见到厉衍爵。
夜幕漆黑,星光闪烁。
周围静得一点声音都没有。
厉衍爵也是一身的浴袍,脚上是拖鞋,一旁的阳台扶手上放着一瓶白兰地,酒已经下去不少。
白歆羽看着灯光下那只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拿起酒瓶倒了一杯,厉衍爵端起酒杯一口抿尽。
看着他的背影,白歆羽返回去拿了一只酒杯,重新走回阳台上,从厉衍爵手中抢过酒瓶,替他和自己倒上一杯。
“……”
厉衍爵低眸看着她,眸子深邃。
“来,陪你喝一杯。”白歆羽露出淡淡的笑意,端起透明的厚壁酒杯看向他。
厉衍爵抬起手按住她的杯口,嗓音低沉而强势,“这酒不适合你喝,有给你准备别的。”
白歆羽看了一圈,就发现旁边放着的啤酒……
相对于他喝得,他给她准备的,就像是小儿科。
她看着,不禁摇头失笑,“我记得,以前你的酒量太差,大不如我。”
有一次带着他吃饭,他只喝了一点儿,就开始犯糊涂了。
足以证明,他的酒量奇差。
没想到现在,竟然是这么能喝,他还这么鄙视她。
他看向她,唇角泛起苦笑,“你说过,人是会变的,口味什么的,都在变化。”
她明了,点了点头,“也是。”
“不过,我还是想陪你。”白歆羽拉开他的手,在他的酒杯上轻轻碰了碰,然后仰头直接饮下。
入口又涩又辣,直烧喉咙。
白歆羽这才意识到,她有些高估自己了。
他喝得度数,也太高了。
一时间,她被辣的,眼睛眨巴了一下。
见她这样,厉衍爵的眉头拧了拧,将她手中的空酒杯放回一旁,指腹抹去她唇边的酒渍,“说了不适合你喝。”
“太烈了。”白歆羽被辣地说不出话来,大口吸了一口气,补充说,“很苦。”
“我喝过很多,练出来了。”他又仰头看了不少。
她看着,都为他捏了一把汗。
看他的样子,还真是喝了不少。
她给自己开了一瓶啤酒,跟他碰了碰杯,“我们开诚布公的聊聊吧。”
“嗯,你说。”男人声音喑哑着,让她来说。
她深深的凝向他,“我要你说出来,你要跟我分开的真实原因。”
“……”
听言,男人的眸色便是一暗。
五年前,秦非墨歇斯底里的话,如同魔咒一般,回荡在他的耳边——
“等这个孩子出生的时候,我就可以把真相说出来,再给你们一击,让你们尝尝新一轮的痛苦!”
“你打算怎么办?找白歆羽和好,告诉她,她被我利用的有多惨?顺便再告诉她,你冤枉了乔安染,把乔安染害到多么惨?”
“你玩弄了乔安染,你欠了她,却把她害成了那个样子,要是被其他的女人知道,她们还敢跟你,还敢对你掏心掏肺么?”
“你自诩对白歆羽情深义重,实际上早就做了渣男,在我面前,你委实高贵不来多少。”
秦非墨对着他,尽是无情的嘲讽!每一句,都深深的扎在他身上!
秦非墨疯了,疯狂的要去利用白歆羽肚子里的孩子,去报复他……
为了阻止悲剧的发生,他只能如秦非墨的愿,跟白歆羽分开。
那时候的自己,已经别无选择。
而秦非墨也以为,只要自己跟白歆羽分开,他就有了机会,去跟白歆羽再续前缘。
但没有想到,旧金山教堂里的那一枪,改变了一切……
秦非墨自爆了,自己是厉家的血脉,厉家就对他进行了,为期五年的控制……
这场战役里,谁也没有最终获利!这才是悲剧所在!
每每回忆起这些,他的心口像是被刀尖抵住,疼得没法呼吸。
他黯淡了眸子,痛心的叹息一句,“都过去了。”
但是在我这里,没有过去,我根本没有参与你们的谈判!”她眸子犀利的瞪向他,用力握住了他的手臂,“当年逼着我分手,就是因为怕秦非墨说出真相伤害我?怕他丧心病狂的,继续来伤害我的孩子?!”
她几乎能够想象出,那个时候的秦非墨,究竟能有多么的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