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秦非墨的瞳孔骤然一缩,他的手放在后腰间,摸上早已准备好的短柄手枪。
头顶的灯光昏聩,影影绰绰,令他看不清厉衍爵脸上的表情。
登时,他的心头一乱,将枪掏出来,对准了他!
厉衍爵看着他的动作,眉头却是连皱也没有皱一下。
“你敢开枪么?”他看着秦非墨,唇角逸出一抹冷笑和玩味!
“你看我敢不敢!”秦非墨的眸中迸发出怒意,眼底一片红血丝!
而就在他话音落下的那一秒,厉衍爵横手将枪举起,朝向了他!
一瞬间,气氛空前的凝滞。
秦非墨看着他手里的枪,眸底闪出慌乱。
他……他怎么可能有枪?!
在让厉衍爵进来之前,他的手下已经搜过身了……
并明确的告诉他,厉衍爵身上,什么也没有带。
难道是……
他的眸子,顿时一恐!
厉衍爵放下枪来,显然不把他放在眼底,“只会把自己躲在暗处,有什么出息。”
“不可能,你……”秦非墨面色恐着,他俨然已经意识到,外面可能发生了什么。
他安排上的人,都被厉衍爵一行人制服了。
而负责给他通报的人,也被厉衍爵威胁,说了谎话。
“先发制人,后发制于人。”厉衍爵看透他的疑惑,“只有你会玩?”
“你连她的命都不顾了?若是这里主持大局的人,是别人,你可知道,是什么样的后果!”秦非墨眼神犀利的盯向他,同时也将手枪收了回去。
他知道自己的计划,已经宣告失败了。
“她?”闻言,厉衍爵就是低低的一笑,“你拿着一个替身的命,来换我的命?你一个生意人,怎么连算账常识都没有。”
“……”
秦非墨听着,又是倒吸一口凉气。
原来,厉衍爵是什么都知道了。
但怎么可能呢?
他自认为,一切的设计,都是那么的天衣无缝。
厉衍爵也是卯足了劲,来寻找白歆羽,他把厉衍爵想找的人带走,他自然愿意上钩。
不想,这大鱼非但没有上钩,还把抛出来的钩子,给咬断了!
厉衍爵眸光犀利的往后一瞥,就见一行人冲进来,纷纷举起手枪,齐刷刷的对向秦非墨。
“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男人眼中一寒,回眸睨向他,眼神如杀般嗜血。
秦非墨被众枪所指,脸色灰败一片。
但很快,他调整过来,对着他们对面,没有任何的反抗,只是淡淡的掀起唇角,问,“你是怎么发现的。”
“求救电话里的内容。”厉衍爵声音沉冷,“你以为,几句用了白歆羽声音的简单求救,就能让我信以为真?那是因为,你根本不了解白歆羽。”
“就算她再灰头土脸,她再害怕,都不会哭得那么狼狈,她有她的固执和倔强,从来就不是一个孬种!”
“而电话里的那个声音,跟你一样,是个孬种!”
他的语气逼仄,重重的击到他的心坎上!
秦非墨听着他的分析,登时顿悟过来。
他怎么忘记了?
同样是求救,但不同的人,就会有求救的语气和心气。
白歆羽心气高,怎么会跟杜雨凝这种假货那般,为了生存可以毫无尊严!
他看着厉衍爵,牙关咬了咬,抬起手将黑色枪口直对他。
“成王败寇,鱼死网破!”
而厉衍爵身后的保镖,直接冲上来,挡在厉衍爵的身前,行成护盾的姿势!
“把你的枪支扔过来,我饶你一命。”厉衍爵双眸阴鸷地盯着他,冷冷地开口。
“饶我一命?”秦非墨听着此话,如同听见一个笑话,“你跟沈佳容可真是母子,你们视人命如草芥,把别人的命玩弄在股掌之中,很得意是吧?”
他的眼底尽是阴霾,怨念深重。
他那可悲的童年……
乞讨叫卖的生活……
如果电影般,一点点的回映在他脑海里!
而眼前这个男人,却能养尊处优,优渥一世!
听着他的怨念,厉衍爵不以为然,眸底更加深邃阴鸷,咬牙恨恨,“你玩弄了我和她的人生,同样不输得意!”
他想到白歆羽肚子里的孩子……
她在帝盛酒店,被迫跟秦非墨发生关系的那一晚……
如剜心之痛!
就因为她身份特殊,因为她和自己的关系,所以白歆羽遭到了秦非墨如此的利用……
她怀上了秦非墨的孩子……
如果告诉她,她一定会崩溃!
他和她,也正是因为秦非墨的阴谋,而越走越远!
当年苏蔚蓝开车撞他,偷走厉家的机密,是苏蔚蓝负心于他,是她欠了他的。
而今时今日……
因为厉家和秦非墨之间的恩怨,白歆羽被他牵累,成为了秦非墨复仇的工具!
是他连累了她,以及她肚子里的孩子!
两个人之间的恩恩怨怨,这笔账,该怎么算?!
而罪魁祸首,便是眼前的秦非墨!
秦非墨听着,将自己的枪,就扔到了地上,他得意的笑起,“一报还一报,你和沈佳容是罪有应得,难道不应该么?!”
“‘玩弄’二字,用的可真好。”
“你们人人都想要一个当年的真相,那我就告诉你,当年的苏蔚蓝接近你,就是为了利用你!纯粹的利用!她开车撞你的时候,毫不留情!她对你……没有一丝情义!”
“你们猜的没错,她当年是想要撞死你,只可惜发生了一点意外……”
说着,他往前走了一步,靠近厉衍爵!
“闭嘴!”男人听到后处,握着枪支的手,顷刻间青筋暴起。
“听到这些,很膈应吧?”秦非墨蔑然笑,“跟一个曾经想杀死你的女人谈恋爱,是不是感觉很酸爽?!”
徐岩按捺不住暴怒的情绪,“你个疯子,死到临头还蛊惑人!”
他来到厉衍爵跟前,焦急道,“厉少,别信他。”
厉衍爵眼底如寒潭般深邃,令人看不清他的情绪。
“你们来要我的命,我还能蛊惑什么,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的道理,没听过?”秦非墨语气里只有讥笑,他伸起手,作发誓状,“我,秦非墨,在此发誓,今日所讲之事若有半句虚言,就让我们母子都永生不得超生!”
他的话音刚落,厉衍爵便推开自己身前的保镖,自己径直举起枪来,眸光狠厉的对向秦非墨,咬牙,“想死?我成全你!”
秦非墨挺胸抬头,毫无惧色的迎上他的枪口,“厉衍爵,你要杀我当然可以,杀死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就是你这辈子,做得最解气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