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背对着他的白歆羽,却是全然不知男人神色的变化,只是将自己的长发拨弄开,方便他帮忙自己,“好了,厉衍爵,你帮我解开这个扣子就可以了。”
听见白歆羽的吩咐,厉衍爵才反应过来,抬起手去解那胸衣。
白歆羽因为害羞的缘故,现在浑身上下都有些发烫,偏偏厉衍爵的体温偏低,手有点冷,一次在触碰到她后背的时候,她的身子,便忍不住微微激灵了一下。
如电流一般的感觉,让白歆羽不能适应,只觉得浑身都有些僵硬起来。
但为了掩藏自己的异样,她只能没话找话的问,“上面的扣没坏吧,就……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直解不开。”
男人声音喑哑,声音极低,“扣错了。”
“哦,这样,那个……我可能最近有点胖了?所以以前的手感不对了,就把扣子给扣错了……”
厉衍爵听见白歆羽的问题,看着目之所及,眸色更暗,哑着嗓子回答,“不是人胖了,只是肉长在该长的地方了。”
他这说的是实话,随着白歆羽怀孕的月份见长,激素变化,原来的内衣,现下不合身了,也是在正常不过。
而白歆羽却是没有马上反应过来厉衍爵的话,先是愣了一下,直到低头,这才猛地反应过来,厉衍爵说的“该长的地方”是哪里,脑子里嗡的一声,整张脸都涨红了。
“厉衍爵!”她有些恼怒的正想发作,可不想,身后的厉衍爵却是已经倒退一步。
“好了。”
白歆羽一愣,这才发现是自己胸衣的扣,已经解开了,此时正松松垮垮的挂在她的肩膀上。
她顿时也顾不得和厉衍爵多说了,赶紧重新扣到最后一个扣上,将胸衣穿好,然后快速的穿好外套。
而厉衍爵也不急着走,只是斜靠在门边,漫不经心的开口,“你以前的内衣,都不合身了是吧?”
“是啊,不过还好。”白歆羽一边整理自己的头发,一边回答他,但话音刚刚落下,她就意识到其中的味道不对,不由警惕问,“你想干什么!”
听出白歆羽声音里的防备,厉衍爵不由失笑。
这女人。
还真是有够怕他的。
他有那么“凶残”么?
明明最近已经不怎么碰她了,她还时刻戒备的厉害,生怕他不慎伤到了孩子。
罢了。
这也是他作孽。
谁让他以前,太不懂得“分寸”。
也难怪,她像是防贼一样防着他。
“没什么。”厉衍爵无奈的笑笑,没有多说什么。
他折身出了更衣间,拿出手机,打通了他一个电话,开口吩咐了几句,而后就像是没事的人,守在门口等她。
白歆羽推门出来,就撞上守在门口的男人,下意识的后腿一步,手拍向自己的胸口,“你吓我一跳。”
男人看着她戒备的样子,不由逗她,“你怕什么,莫不是做了亏心事了。”
“……”
闻言,白歆羽的脸色就羞赧的一红。
“没什么,你别乱猜。”
她不敢看他,甩开了他,径自往前走。
厉衍爵瞧出,这小女人明显在心虚,口是心非了,不由失笑。
他追上来,倒也没有追问,而是握住了她的手。
白歆羽低了头,看向两人交握的手。
男人眸光深邃,盯着她,“记住你答应我的事。”
她知道,他说的是见到薛卿柔后,这是他们要面临的一大关。
“我记得,我会保持好心态,你相信我吧。”她看向他,澄澈的眸里都是坚毅。
……
车子一路行进,曲曲折折来到工业区。
厉衍爵接过司机手里的遮阳伞,遮挡头顶的些微阳光,这才拉开车门,让白歆羽下车。
她下了车,看着眼前的景和物,不由蹙眉,“这是要去……冷库?”
“不错。”
厉衍爵一只手拉着她的手,一只手撑着遮阳伞,替她遮阳,一边径直往前走。
很快有两个黑衣保镖迎上前,一人取过他头顶的遮阳伞,为白歆羽遮蔽去阳光,另一人跟他汇报里头的情况。
男人眸色冷厉,抬头看了看头顶的阳光,声音淡漠冷情,“她在里头冻了这么久,是时候见见阳光了,把人拖出来。”
“是。”
那人领了命令而去。
随后,一行人出来,为他们布置了巨大的遮阳伞,桌子椅子,桌上有茶具和水。
厉衍爵挪出椅子,扶着白歆羽过去,让她坐好。
他则站在一旁,看着手下的人熟练的沏茶。
茶水一杯杯的沏好,放到了桌子上,散发着灼灼的热气。
接着,薛卿柔就被人拖了出来,她的身上都被折磨的脱了力,两只赤脚拖在地面上,在水泥地面上,划出两道血痕。
看起来,触目惊心。
白歆羽仅仅是看了一眼,便躲闪开了目光。
只听得“哐”一声,薛卿柔像一滩烂泥一般,被人丢在了硬邦邦的水泥地上。
“醒醒!”
有人上前,一只脚狠狠踹在她的肚子上!
“啊……”
伴随着一声痛苦的呻、吟,薛卿柔的身子,卑微的佝偻起来,人也清醒过来。
她的眼皮吃力的睁开,望天上看去……
头顶的太阳,让她的身子变得暖了,她终于看到了阳光。
“暖,暖……”她不住的喃喃,乞求的伸出手,想要去触碰。
可她身上哪有力气,伸出的手,没有坚持多久,就泻了力气,全数垮掉!
白歆羽看向眼前这个,被折磨的没有人样的女人……
她的身上裹满了冷霜,连眉毛上都凝着冰结,脸色惨白如白纸,身子在阳光下,就不停的颤抖哆嗦,像是羊癫疯一般。
而这时,薛卿柔也艰难的移动眸子,看向了她。
四目相对……
她就看着,自己女儿的仇敌,坐在遮阳伞下的椅子上,穿着体面,看起来还是……那么的好。
而她,只能暂时享受,这奢侈的一点阳光。
她被厉衍爵的人带走,关在冰库里整整一夜。
她痛得想要寻死腻活,但那些人,总有办法对付她,给她调到不会“要人命”的温度,让她苟且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