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新颖的问法,让老鸨子愣了一下。 她虽然没有进过衙门,没有录过口供,可她接待过不少客人,多少听说过其中一二程序。 据她的了解,衙门录口供,好像都是让被问之人直接口述,然后再签字画押。 李安问名字什么的还挺正常。 可这性别是什么鬼? 是男是女?难道看不到吗? 再说自己今天化妆了,就算是素颜,凭自己强壮的胸肌,也能看的出来性别呀! 虽然老鸨子心中有些疑惑,但看着李安那板着的脸,也不敢多问。 “汝娘!” 正提笔准备书写的李安,眉头微一皱,一拍桌子。 “嘭!” “找死啊,竟然敢辱骂官差,是不是屁股痒痒。想吃板子了。” 老鸨子:“……” 站在一边当雕塑的衙役,嘴角微微一扯。 “安哥,她名字就叫汝娘。” 说完,下意识瞥了一眼那强壮的胸肌,干咽了一口唾沫。 李安瞪衙役一眼,没好气道:“咋的,你馋了,要不要给你点时间吃两口?” 衙役尴尬的笑了笑,心想。 我倒是想,可这价格,我付不起呀。 “安哥,这确实是她的名字没错,听说这个名字的由来,还有一个说法。” 李安来了兴趣,撇了一眼,坐在对面陪笑的老鸨子,对衙役道:“说说看!” 反正也是拖时间,别看这一大堆人挺多。其实,单独录口供的也只有那几个。 剩余的只是简单确认一下,询问一些疑点就行,用不了多少时间。 如今这时间,距离开城门还有两个多时辰,怎么着也要把时间,拖到二叔回来。 见李安来了兴趣,衙役看了看坐在对面的老鸨子,嘿嘿一笑,表情猥琐道:“我听说她及笄以后,就有喂孩子的粮食了,再加上相貌不错,身材又好,一下成为了当时最受欢迎的头牌。 由于她的特殊能力,很多人都称呼她乳娘,但随着年龄增长,客人们的感觉不一样了,就开始叫她汝娘了。” 李安惊奇的看了一眼对面的老鸨子,特别瞄瞄对方那强壮的胸肌,忍不住一阵感慨。 果然,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同时,脑中出现了一幅画面。 客人一边吃着口粮,嘴里一边喊着:汝娘…汝娘… 幻想着那副场景,李安再次看了老鸨子一眼。 老鸨子也挺了挺胸膛,抛了一个随时来找我,保证让你能吃饱的眼神。 李安:“……” 注意到李安和老鸨子眼神的交流,衙役嘿嘿一笑,小声道: “你别看她现在年龄大了,其实现在还有很多客人找她,主要就是劝她这个能力,说味道很甜,不过价格非常高,听说一晚上要十几两银子。 但很多人都说物有所值,甚至名声都传到了府城,很多公子哥大人物,都慕名而来。” 李安收回看老鸨子的目光,对着衙役挥了挥手。 对方的意思,李安明白了。 衙役明面上说的是风尘趣事,其实是在隐晦的提醒李安。 这个老鸨子背后有不少人罩着,不要玩的太过分,不然很容易被人穿小鞋,甚至还会连累到二叔。 “接着往下说。” 李安表情依旧严肃,提起毛笔,等待着老鸨子的回话。 “性别是女子,今年30有六,身份是春月楼的管事。至于和陈公子的关系……” 老鸨子想了想,小声的回答道:“算是客人吧,每个月他都要找我几回。” 听闻此言,李安手中的笔停了一下。 以眼前老鸨子的年龄,李安都怀疑八字胡公子的老爹,也有可能是对方的客人。 如今,八字胡公子也好这一口…… 好家伙!父子二人同饮一餐饭。 “你是距离死者最近的人,死者死之前还与你说过话,我问你,你是否看清楚了,凶手长什么模样?” 听问到正题上了,老鸨子想了想,眉头微皱道:“是一个涂着重中胭脂的人。” 李安挑了挑眉,“男人女人?” 老鸨子深思了一会儿,回答道:“那人虽然是一身女子打扮,但凭借我多年干这行的经验来判断,他很可能是男扮女装。” 李安眼睛微微一眯,坐对面的老鸨子瞬间一阵毛骨悚然。 “你确定是男扮女装,我这一笔记下来,回头抓到了凶手,对方要是女的,那你…就要有麻烦了。” 老鸨子心中一惊,被李安这话一吓,她心中就有些不确定。 当时天色太昏暗,再加上人来人往的原因,凶手具体长什么模样她也没看清楚,只是根据自己的直觉判断。 老鸨子从事这一行多年,各式各样的女人她都见过。 正所谓术业有专攻! 男扮女装,女扮男装,只要打汝娘眼前一过,汝娘一眼就能看出来。 但直觉毕竟是直觉,汝娘也不敢保证,对方是不是女生男相。 再加上这又不是平常聊天,是关联着十几个读书人的命案,她可不敢照着心里的想法瞎胡说。 今天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生意都做不下去了,背地里东家都没有出现。 可想而知,这件案子到底有多么严重,就连自己家东家,都不敢出头。 “我…我不太确定,有可能是女的,也有可能是男扮女装,不过他身上的胭脂味倒是很浓,而且还很劣质,闻气味,应该是东街卢记胭脂铺的货。” 想了半天,老鸨子还是说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但在最后,却加上了一个可以100%肯定的回答。 李安点了点头,提笔在手上的口供上写道。 ‘杀人凶手疑是男扮女装,但不排除女生男相的可能。 凶手身上涂有劣质胭脂,出处东街卢记胭脂铺。’ “凶手穿着什么衣服?身高约有多少?根据你的经验,年岁有多大?” “对方穿了一件麻色粗布长裙,年龄嘛应该在20左右,至于身高……” 老鸨子左右看了看,似乎打算找一个参照物。 看了一会,她把目光锁定在了对面,正等待着她回答的李安身上。 “看我干嘛?我脸上能让你看出口供吗?” 李安光平静的盯着老鸨子。 “额,不是的小大人,我看您,是因为那个凶手,跟您的个头差不多。” 李安没说话,只是在口供上写道。 ‘凶手身穿麻布长裙,年岁双十以上,身高七尺有五。备注:凶手身高应做过伪装,实际身高应该小于此。’ 问完了凶手大概的体型和外貌,李安便开始让老鸨子陈述,当时发生的情况。 “一个时辰之前,我在门口迎客人,当时陈公子他们突然而至。就在我去迎接的时候,那个丑妇人从左边道路走来,然后……” 随着老鸨子的讲述,李安手中的毛笔,快速的挥动,一行行小字,出现在了纸张之上。 不过在记录的时候,一些可能会暴露自己的线索,李安都选择了春秋笔法。 随着最后一笔落下,李安吹干了墨迹,递给了对面的老鸨子。 “看看…如果没问题了,就签字画押吧!” 老鸨子笑着摆手,按上手印笑道。 “贱妇相信大人。” 李安点了点头,指向春月楼。 “先进去,这几天不要离开县城,衙门随时会传召你。” “是是是,您放心,案子没结束之前,贱妇是绝对不会离开的。” 听到没自己的事了,老鸨子心里松了一口气。 说实话,不知道为什么。 录口供的这短短的时间内,老鸨子总觉得背后,时不时飕飕的冒凉气,就仿佛被饿狼盯着一般。 “四哥,安哥,大人那边知道凶手是谁了,还下抓捕文书了,让头赶紧去抓人。” 就在李安准备询问下一个人的时候,一个衙役快步的跑了过来,将一份追捕文书交给了四哥。 李安:(●—●),什么凶手,难道我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