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脏兮兮的张小鱼,快步走向自己宿舍。 血液干枯后形成的黒褐色块状痕迹,残留在他的衣物上。 引得一些人指指点点,有些吃瓜群众昨晚已经听到了一些传言,此时见到正主,连忙顿步观望,和身边的人讨论了起来。 而张小鱼完全无视他人对他的指点,他没那个时间去解释或者说求得他人认同。 ‘堕’马上就要发作了。 求得认同对此时的张小鱼来说,没有任何帮助,他知道一切只能靠自己。 人生总有一段路,只能靠自己独自前行。 他快步走来到自己的房前,推开房门,走了进去后,反手关门。 一进屋的张小鱼立马靠在了房门后,喘息了起来。 “堕、堕、堕...。” 脑海中,呢喃之音响起,一阵无形波动开始在他脑海中扩散。 开始无息中转换张小鱼的认知,泯灭他的初心,毁掉他的道行,也毁掉张小鱼这个人。 张小鱼神情又开始扭曲起来,脑海中一阵剧痛袭来。 那是他的‘错’被‘堕’碾磨传来的痛苦。 在张小鱼被小魏用手按在胸膛时,就有一缕力量绞缠在了透明光团上。 当他使用光团推动木片后,他与‘错’之间就失去了联系。 以往那种如臂使指、心灵相通的感觉,早已不在。 但同出一源,冥冥中的联系还在。 此时他脑海中,透明光团被乌黑堕落的气息包裹着,挤压碾磨。 剧痛也随之传递到了他的身体上。 “啊!” 张小鱼双手抱头,蹲在了宿舍地上,把头深深埋进了膝盖之间。 剧痛一波一波袭来,一丝丝黑气从张小鱼眼眶冒了出来。 张小鱼止不住地敲砸起了自己脑袋,他用力抗拒着这种从灵魂深处传来的剧痛。 他想用摆脱这种痛苦,但是这剧痛却如付骨之髓,无论如何也挥之不去。 越抗拒,越持续。 越挣扎,越痛苦。 “不如放弃吧。” 张小鱼知道自己只要放弃,断去与‘错’的联系,他就会摆脱这种痛苦。 这是‘堕’和‘错’的对抗,与他张小鱼毫无关系。 ‘堕’的气息仿佛捕捉到了张小鱼心中的这股念头,它加重了对这股念头的影响。 “是啊,还不如放弃,祂们之间的战斗,与我这个杂鱼有什么关系!” “我只是被殃及的池鱼而已,我为什么要承受这种非人的痛苦!” “虽然老苗他们因此而丧命,但是人死不能复生,我再这样痛苦下去,也改变不了事实,也没什么办法呀!” “为什么不直接放弃呢?这样痛苦也会远离我,我还可以安心做我自己。” ”我才刚刚升职加薪,我还可以活得更好!” 张小鱼脑海中马上浮现出这些念头。 给他自己放弃‘错’,放弃自己的‘道’,找好了理由和借口。 但他肯定不知道在这个现实残酷的世界,一旦失去了自己的‘道’,变得懒散和堕落,那么永远别想生活得更好。 张小鱼一旦选择了放弃,那么也就放弃了自己的希望,放弃了自己未来那个梦。 就在张小鱼在越来越痛苦的时候,他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高壮的身影,那个身影对着他大喊道: “贱鱼!不要放弃!” “一个人什么都能放弃,但是希望不能放弃!” “一个人什么都可以丢掉,但是唯有信念不能丢掉!” 张小鱼看着这个身影,眼中流出了泪水。 他看到那个身影对着他继续喊:“小鱼,再坚持五分钟!” “哈哈,五分钟!” “对对对!再坚持五分钟!” 张小鱼徒然像条死鱼一样瘫倒在地,他面目扭曲中,嘴里却喃喃自语。 “五分钟,再坚持五分钟!” 张小鱼就这样在‘堕’的呢喃之音和‘错’被挤压碾磨的剧痛中坚持着。 坚持,坚持,再坚持。 很快五分钟过去了。 此时的张小鱼蜷缩在地,双手抱头,只见他脸色苍白、全身被冷汗浸透,单薄的衣物紧紧贴在身上,干枯的嘴唇起了一块块白皮。 但是他睁开的双眼却闪着坚毅的光芒。 他望着头顶黄木制作地天花板,嘴唇开合间,吐出六个字。 “再坚持五分钟!” 第二个五分钟过去之后,他脑海中的剧痛和呢喃之音并没有像昨晚一样减弱,反而越来越剧烈。 越抗拒,越持续。 张小鱼嘴角牵动,发出一记无声苦笑,继续坚持着。 “再坚持五分钟!” 五分钟后又五分钟。 没有得到‘微’真传的老苗,或者说对‘微’理解的还不够透彻的张小鱼。 并不知道‘微’的真谛,只能蛮力坚挺。 有的时候,你靠蛮力或者动力坚持去做某件事情,意志力消耗得反而更快。 俗称的三分钟热度就是如此。 有热情、有动力是好事,但是如果不懂‘微’的真谛,一切只靠激情和动力,那么就会坠入“堕”的权柄中,一直找不到出路。 所幸的是,就在张小鱼意志力即将耗尽的时候,那股让他欲死而不能的痛苦终于过去了。 四仰八叉躺在地上的张小鱼,两眼无神,呆滞空虚的望着前方,久久没有回神。 许久许久之后,他才恢复了一点精神。 “呼~” 吐出一口长长浊气的张小鱼,躺在地上。 他刚刚快要坚持不住了,他知道在下一次‘堕’的来袭前,如果他还没找到方法,那么他将要彻底堕落了。 “呵呵,我真的要走上那条路吗?” 张小鱼想着昨晚在地牢做出的决定,心中一阵苦涩。 可他确实没办法,他知道自己下次一定坚持不下去了。 “嗬嗬,我张小鱼不做命运的木偶!” “就算要堕落,也是我自己的选择,就算要疯狂,那也是我自己的决定!” “我张小鱼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 张小鱼想着那七个字,嘴里喃喃自语道。 “希望黑夜快点来临吧!” 说完后的张小鱼慢慢爬了起来,面色苍白的他对着屋里的琉璃镜,一阵打量。 才慢慢走进了淋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