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二十二、大师之礼(中)(1 / 1)

荒天之下 荒斗 1514 字 9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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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天之下

白月秋带着如皋,缓缓跟随白子墨走在正紫宫内。

白子墨见白月秋沉默不语,试探着问道“陛下,您有心事?”

白月秋淡然一笑“突然更名,有些不适罢了。”

白子墨习惯性地教诲道“陛下乃万世白氏的继承者,是这江山的统御者,自然不能用以往的名姓。”

一国之君,用流浪在外的名字,多少不好听……

白月秋沉默,没有回答。

白子墨接着请求道“陛下,要不要今日先挑选明日的姓名?”

白月秋一愣“殿主于更名大典上,还有其他事?”

白子墨谨慎地点头“更名大典上…要宣布一个大事。下臣本想在僻静时禀报陛下。”

如皋身子一颤,知道白子墨在说自己。

不等如皋退下,白月秋却当先发言“如皋,只是单纯地跟着我。”

白子墨闻言,点点头,接着说道“下臣希望,征伐武邑柯家。”

白月秋一愣。

白子墨接着说道“天下自先帝失踪后,礼法崩坏,各地僭越之举多如牛毛,世人竟已逐渐习以为常……罪臣希望,为陛下肃清名分,收复权利!”

白子墨一边说,一边跪了下去。

白月秋与如皋纷纷震惊。

二人实在不明白,白子墨为什么要卑让到这个地步……

实际上,天下人也都不明白,白子墨为什么对皇室如此忠心耿耿……

白子墨悲恸地说道“妖国的动荡,是我造成的。为了稳定妖国,三大郡守的体系,也是我创立的……”

“所以罪臣白子墨,希望通过这场征讨,行大师之礼,为陛下收权!”白子墨声情并茂,很难不令人动容。

白月秋沉默许久,最后叹道“既如此,我们去看看那名字吧。”

白子墨见白月秋如此轻易地同意,自己反倒不知该作何反应。

许久过后,白子墨这才缓缓站起。

白月秋与如皋,一同随白子墨来到一处藏书宝楼。

推开门,白子墨对白月秋说“陛下可从这些典章中,寻找自己得意的字。”

白月秋颇为惊讶“这些都可以?”

白子墨点点头。

白月秋突然对白子墨吩咐道“你,退下去。”

白子墨问也

不问,直接便退了下去。

如皋整个呆在原地。

许久后,如皋直接跪到地上“陛!陛下!您?您怎么,对、对殿主如此无礼?”

白月秋却有些黯然神伤。

这妖国,白月秋其实并不想要。

皇帝的位子。

她也不想要。

什么万世白氏、六合统御,白月秋并不留恋,

毕竟她白月秋,并非生长在皇室。

她的前半生,也都对权利,毫无感觉,或者,并不渴求……

她只是要保命……要在妖国这未知的环境保住性命。

所以白月秋努力适应眼前的一切。

却没想到,一直听从他的如皋,竟也不会坚定地跟随自己。

白月秋有些灰心,但很快也适应了。

毕竟,连顾玉成这个兄长,都会抛弃她。

天地之大,无处可藏。

对白月秋来说,当年第一眼看到这正紫宫,她便觉得拥挤。

只因为,眼前一切都让她感到陌生与孤独。

空洞的陌生、孤独堆积在眼前。

压得白月秋喘不过气。

曾经是这样,今日,也是未改变丝毫。

白月秋淡淡点头,没有解释自己为什么要呵退白子墨。

如皋意识到自己似乎做错了什么,于是连忙跪下“陛下,侧卫无礼了!”

白月秋见状,又有些释然,上前扶起如皋,感叹道“我不敢袒露真情,世人也不对我说实意。

孤家寡人,从来如此罢了。这皇帝,还真是高高在上,空无一物在身旁……”

如皋沉默。他不敢说任何。

白月秋又淡然一笑“我只是好奇,白子墨会不会真的听命于我。

但现在我更加好奇,他为什么,如此尊敬我……”

如皋犹豫再三,最后缓缓叹道“妖国有一个传统,圣子、圣女,未成年前,由大祭司照顾。而妖国曾经的大祭司,便是白殿主的女儿……”

“也是她,将陛下带出妖国……”如皋推测道“或许,白殿主是因为这些而感到悲伤、自责,要弥补过错?”

白月秋微微惊讶“大祭司?”

如皋连连点头“大祭司曾经是妖国一直存在的一脉,是东皇太

一大神将之收服的。每一任大祭司,都有着无穷的血脉之力,”

白月秋呢喃自语“大哥…是大祭司的子嗣?”

如皋有些不明所以,缓缓问道“陛下?”

白月秋摇摇头,没有说什么。只是在心里想“顾玉成,真的是大祭司的子嗣?——可大祭司的身份显赫,又为何要与父亲顾明文相恋…?”

白月秋想了片刻,又自嘲笑道“事到如今,何必想这些……”

白月秋走到一处藏书面前,看到庆水道人留下的一行字。

“知难而行易,知易而行难。”

白月秋微微不解“这是,什么意思?”

如皋见状,解释道“曹操对袁绍,知难而行,官渡之战大胜;曹操征孙刘联盟,知易而行,赤壁之战大败。”

白月秋恍然大悟。

人们看到悬崖,往往谨慎小心,不容易掉进去。

可看到小水洼,却容易湿鞋、崴脚。

白月秋于是以灵力将“易”字拓下,印在掌心向外走。

如皋连忙跟上。

白子墨守在外。

白月秋一出来,便亮明掌心。

白子墨有些惊讶“易?——陛下,这个字…”

白月秋淡淡回道“此字太容易提及。民间不必避讳。——只令各郡守避讳即可。”

白子墨一滞,连连点头“陛下圣明。”

白月秋波澜不惊,缓缓吩咐道“既然已经决定妥当,那寡人便静候殿主通知了。”

白子墨微微一愣,白月秋却已经走向前离开了。

白月秋一边走,一边问身旁的如皋“你觉得,仅仅是愧疚,就能让殿主如此尊敬我?”

如皋沉默了。

确实不能。

位高权重的人,怎么会因为如此简单的原因行事?

白月秋对白子墨的一切,追根究底,还是因为不明白——不明白白子墨为什么如此尊敬皇帝……

想不明白的人,就不容易被信任。

看不透的人,也容易让人觉得危险。

白子墨看着白月秋缓缓离去,心中五味杂陈。

实际上,白子墨哪怕权炎滔天,在面对白月秋这方面,却也是被动无奈……

白子墨,何尝没有他自己的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