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那畸形的白色人影和刺眼的光,最后客死他乡的袁浩宇转头看了一眼地上熟悉的尸体,他忽地想到了曾经自己第一次直面厉鬼的那段日子。
......
“喂,黄天河,出来玩啊。”寝室群聊里发来一条语音,但黄天河只想拿着手机窝在宿舍的被窝里什么也不想动。
“咚咚咚!”寝室的大门被人敲打着。
“门没关,自己进来。”黄天河不耐烦地喊。
吱嘎一声,门开了,舍友直接爬上了黄天河的床拉他起来。
“草,别拉老子,昨天才通宵过了,现在不想动。”黄天河抓着被子窝在角落。
“起来,整个寝室里就你一个人没出来了,现在是放假你不好好玩你在这睡觉?睡觉什么的上课的时候再补。”舍友说着硬是把黄天河从床上拽了起来。
“起来,现在都是下午了你窝在学校里面干什么?出来吃大餐去。”
黄天河无精打采地穿好自己的衣服,迷迷糊糊之间就跟着自己的室友来到了外面。
“行了行了,他们人呢?”黄天河不耐烦地问,“还有,你说的大餐在哪呢?”
“别急啊,去乡下。”好友说。
“乡下?”黄天河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舍友:“我被你拉出来就是为了去吃农家乐?那我怎么不直接点外卖吃?”
“哎呀,吃什么农家乐啊,我带你去吃点别的。”舍友嬉笑着说。
“吃啥?”
“哥们我带你去吃白事饭。”
黄天河听半天才反应过来:“怎么,你老家那边死人了吗?”
“对,死的据说是一个守村人,那家伙傻傻呆呆的,好像天生就聋了,而且还喜欢自残,这会儿死后是有人出钱办丧事的。”舍友回答道。
“这就是你所谓的大餐?”黄天河问。
“哎呀反正去就是了,还能白白吃一顿啊,这有什么不好的。”舍友呵呵地笑着。
黄天河瞟了他一眼:“所以说我们两个现在在这里站着干什么?”
“等车啊,不然我们站在这里干什么。”
黄天河感觉有点无语,不过他没说什么,而是拿起手机看起了小说。
黄天河是乡下长大的孩子,母亲为了生下他难产死了,家里只有父亲和自己一起生活,他更多的阅历是来自于来到江阳市上大学的这段时间,他个人因为自己出身的原因让性格里有着微微的自卑,不过对于当下年纪的朋友来说大家都不会在乎这样的事情。
相反,因为他的性格带着朴实和讲义气,在大学里还认识了不少朋友。
不过好在近几年自己父亲做生意也有所成就了,家里的生活条件也好了不少。
“行了,车来了,我们走。”
两人坐上车离开,车子经过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就看见了一起车祸。
“唰!”
“嘭!轰隆!!”
一辆大货车直接撞向了正在驶过十字路口的出租车,被撞中的出租车瞬间就被货车给碾在了其中,黄天河和自己的舍友则近距离地看见了这一幕。
血肉模糊,黄天河的脑海之中突然出现了这么一个词语。
他看见了被撞的出租车里那女乘客血肉模糊的躯体,还有货车司机从自己车子上晕眩着下来那慌张的姿态。
“真惨啊,幸好遭殃的不是我们。”舍友心有余悸地吐槽了一句。
一路上再没有什么意外发生,黄天河和自己舍友换乘着大巴车很快就来到了乡下的村子。
这会儿已经是天黑了,不过到现在这个村子里的居民们还在筹备,正好黄天河和自己的舍友赶上饭点了,越过了噼啪响的鞭炮,谢绝了迎客人递来的香烟,他们很快就找到了吃饭的桌子。
人群热热闹闹的,简单的红塑料盖在了木桌上防止污脏,黄天河和自己的舍友已经坐在了一张桌子面前等待着开饭了。
“唉,我们不需要去那老人的棺材前烧纸钱什么的嘛?”黄天河问。
“不需要不需要。”舍友摆手说:“一般办这事的都是和老人走得近的去,不过那老人是守村人,很多地方的习俗都是不一样的。”
听舍友说明之后黄天河也就没在乎这一点了,本来他还以为会有什么别的事情要做。
菜一份份地端上来了,在酒足饭饱的时候黄天河刷着自己的手机,舍友倒是和周围酒桌上的人家聊起天来了。
......
“哦?你说那个守村人叫什么?我不记得去了,不过好像是叫刘雨生吧?我以前听过村里的那些老人说到过这个守村人的名字。”一个老农手指夹着卷烟挥舞着自己的手臂徐徐说着。
“唉?我记得大家对这个刘雨生都不是很重视啊,平常见到那个老人没多少人尊重他的,怎么他死了就有这么大的席面了?”
“我不知道。”提到这里老农也有些疑惑了:“这次的白事不是咱村包办的。”
“啊?外地人?还是那老人的亲戚啊?”
舍友刚刚问出这个问题老农就好像是犯了什么忌讳一样,连他那长着褶子的老脸都微微扭曲:“我不知道,当时刘雨生死了大家本来想简单办一场然后直接埋了的,但发现死人的第二天村里就来了一帮人,他们是抬着棺材来的,说就是帮这个刘雨生办丧礼的。”
“这么玄乎啊?”舍友诧舌。
这几句话下来连在一旁玩手机的黄天河都被吸引了注意力。
“玄乎的还不仅如此哩!”
谈话间连另一张桌子上的一个年轻男人也加入到了话题:“我就是前几天回老家看看,但没想到就来了这么一批人,当时就是我去交涉的,但除了为首的一个老人说了话之外我就没见过那几个搬着棺材的小伙说过一句话,而且那老人的口型和说话的语句好像还不太一样。”
“这样啊,还真的是奇怪呢。”
“哎,我不是听你说你儿子今儿个也回来了吗?他人在哪呢?”老农突然问。
这年轻男人大手直接拍在了舍友的肩膀上:“喏,这不是?”
“欧呦,这你儿子啊,长得还真是俊啊。”
“叔叔好,我是你儿子的舍友,我叫黄天河。”黄天河见到后也主动打了个招呼。
......
聊了有很久,直到了人都快走光了,黄天河才问起自己的舍友:“唉,今儿个是在你家休息了是吧?”
“啊,不然呢,你总不能大半夜自己走路回江阳市吧?”舍友笑嘻嘻地说。
“那就别墨迹了,我手机没多少电了,我要充电。”黄天河直接踢了他一脚。
来到了舍友老家后黄天河直接往舍友床上一躺:“哎呦,你家装修还不错啊,这床也挺舒服的。”
“还行,等到明天上午抬棺材走人的时候我们还能去蹭一顿早饭,虽然是方便面,但别迟到了。”舍友说完后直接掀起被子往床上一扑。
“唉你说最近是不是多了一些邪乎的事情啊。”伸个懒腰在床上躺着的黄天河问舍友。
“啥呀,你别乱听那有的没的。”舍友这会儿正拿着手机刷视频。
“我这吃瓜群里面都有好多条犯罪杀人的消息了,这年头治安也不该这样啊。”黄天河说。
“你还搁哪看吃瓜群呢,这年头伪造聊天记录什么的不是人人都会吗?也就是看个乐子,你别把自己看进去了。”舍友吐槽了一句。
黄天河还想说什么,但他突然看见自己老爸发来消息了。
慈祥的老父亲“儿子你哪去了?”
武神黄天河“爸我去同学家玩去了。”
慈祥的老父亲“哦,发个地址过来,以后不回家的话就提前跟爸说一下,顺便发个地址,我也就没必要从外地回来了。”
武神黄天河“好的。地址”
慈祥的老父亲“明天回来吗?”
武神黄天河“嗯,明天中午回来吃饭,下午回学校。”
......
直到深夜后,大脑逐渐迟钝直到彻底睡过去。
......
当空皓月,夜晚的村子里是不存在什么灯光的,连距离村子好几里地的镇子光亮也逐渐熄灭了。
而在刘雨生的破落房子里,一口黑色的棺材此刻正被缓缓地盖上,里面则不断地发出砰砰砰的撞击声,就好像是诈尸了一样。
“不出意外的话,到了明天棺材就不会出现在我们眼前了。”一道声音响起,一个老人就站在黑色棺材面前,只是他说话的时候自己的嘴巴并没有动,声音是从自己的腹部发出来的。
“这话最好别再说了,等到把事情做完再说吧。”棺材旁边的男人说。
“这口棺材要埋在哪里?”另一个人问。
“去......”为首的老人古怪要说话,他突然间就看向了破落房子的角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感觉到自己的一个同伙身上的气味突然变了,身体带着一股刺鼻的气味。
“谁!”老人毫不客气地问。
“别怕啊,我只是过来看看。”站在房间最里面的男人嘴巴闭上了,但他依旧说出了话,只是在说话的时候他的脑袋就好像是长了一个瘤子一样,而且这个瘤子还在不断地变大,直到变成了第二个头,只不过这个头是倾斜着面向上空。
“呵呵,你们想帮他入殓啊?”这个突然出现的驭鬼者只是看了周围还剩下的驭鬼者几眼,他伸出手直接搬开了原本关上的棺材:“我帮你们打开这凶棺验验尸!”
“停下!”老人想阻止,他开口说出话来,仅仅是这一句话,就让这个想打开棺材的男人停滞住了,可仅仅是这样却没有效果,老人身后的男人他的身体也开始挣扎了起来,脑袋上长出了一个瘤子。
在老人没注意的时候这个男人直接冲过去撞翻了原本架起的黑色棺材,原本已经盖好的棺材瞬间掉在了地上......
在场的人几乎都不曾动了,就连原本还想动手的老人此刻也不敢再发出任何一点儿的声音,而原本倒落的黑色棺材原本关上的时候里面还有敲击的声音,现在打开后同样没有了半点声息。
谁也不敢动,谁也不敢发出声音,可一阵笑声响起:“你们怕啊?现在来不及了!”
倒在地上的棺材瞬间被掀翻,但并不是这个侵蚀了老人同伴的那个驭鬼者动的手,而是棺材自己飞了出去。
一只穿着破落衣服的老尸直挺挺地站在了原地,仅仅是手一挥,这个嚣张的男人瞬间就被凌空切成了两半,而且身上多出了很多道伤口。
剩下的另外三个还正常的驭鬼者忍不住了,其中有一个想要逃离这里,但只是刚刚动身,因为身体长时间僵硬发出了酸涩的咯声,这个驭鬼者也瞬间被这只恐怖的老尸杀死了。
时间过了很久,只剩下老人一个人还活着,他不敢动用自身的灵异,因为动用的话就需要开口说话,可一旦他发出任何一点儿声响,身旁的老尸就会立刻对自己动手。
可一直站在原地也不是办法,因为寂静的夜里没有任何人的声音,老尸也站在原地不动,老人就一直感觉到身边似乎是有一把把细小的刀子在身上划来划去的,这简直就是凌迟!
如果他撑到了天明,或许会有活人来到这里,从而发出声音触发厉鬼的杀人规律,这样的话他也能顺利离开。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过一秒就总感觉下一秒更加的长。
“身体......”老人最终还是吐出了一句话,他还是想用自身的灵异拼一把,自己已经撑不住了,可距离天明不知道还有多久,在出声的下一秒他的身体也瞬间变得支离破碎......
......
黄天河从床上醒来,不过让他奇怪的是现在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舍友也不知道跑哪去了。手机里自己老爸的电话也来了很多个,估计现在老爸已经开车来到这个村子的路上了。
“唉,要是之前在学校里补觉的话就不会起这么晚了,本来还想只睡八九个小时回一趟家里。”
走出了舍友的家门,只是让他奇怪的是舍友家里的人都不见了,更奇怪的是自己的手机接收不到信号。
“人都哪去了?”
黄天河向着昨天夜里吃饭的地点走去,可当他到那里的时候看见的却是一片片倒在地上肢体被切开的死人。
“这?!”
黄天河有点不敢置信,但在下一秒他闻到空气之中的血肉腥味的时候直接吐了出来,但只是吐出了自己胃袋里面的酸水,昨天吃的饭早就进去肠道里面了。
“啪!”
突然之间就有一只手拍到了自己的肩膀上,黄天河下意识想喊出来,但他的嘴巴立刻就被死死地捂住了。
身体挣扎着扭头过去,他看见的是自己的舍友,此刻对方的脸上有着两道泪痕,对方不顾自己嘴巴上的污脏死死地捂住了嘴不让自己发声。
黄天河被舍友拖着离开了,两人跑回到了家里,黄天河就呆呆地看着舍友关上了家里所有的门,直到这时候舍友才倚在门边静静地痛哭。
即使是这样他也不敢哭出声来,两只手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脸,哪怕涕泪横流糊满了自己的脸和双手。
黄天河身体麻木地站了起来,他来到洗手台边上,里面还有着一盆清水,拿起一条干净的毛巾浸在里面,他在水中拧出了毛巾里面的水分,随后递给了此刻正不让自己哭出声来的舍友。
直到过了很久,舍友的情绪也稳定了下来,黄天河才轻轻地问:“发生什么了?”
“死人了,只要说出话的人都死了,连我爸妈,家里人全死了。”舍友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出来。
“这为什么?”黄天河不理解。
“那个死人,就是那个死去了的刘雨生他又活了过来,从棺材里出来了,只要碰见了说话的人就会杀了对方,就好像是那种看不见的剑气一样。”
黄天河没说话,他感觉这一切都太匪夷所思了,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东西,难不成那个老人刘雨生生前还是一个武林高手不成,能凭空切出剑气杀人?
“不是我不想相信你,但你要知道,这一切都太让人感觉匪夷所思了,就好像...”黄天河不知道怎么说,好半天才说出一句:“就好像那些玄幻小说里的设定出现在了现实一样。”
黄天河本来是不相信,但直到他亲眼看见了。
将信未信加上好奇的恐惧的促使人他透过窗户悄无声息地看向了窗外,很快黄天河就看见了一具僵硬的尸体在大路上走着,一些在田边的鸡鸭发出了叫声,但那具尸体仅仅是一挥手,黄天河清清楚楚地看见了那些鸡鸭的身体瞬间被分开成了两半。
那具尸体逐渐远去......
他心中焦急着,因为他知道自己父亲会来到这里看看情况的,自己父亲对他这个儿子一直是一个死脑筋,完全没有在商业上那样的精明,可手机没有信号,他根本就发不出任何的消息,甚至连报警都做不到。
舍友家中的电器还能用,但是打开电视的话只有花屏。
他想打开门看看能不能逃出这个村子,可是刚刚出门就听见了一道声音。
“回去!”
黄天河的双脚控制不住地移动着,自己走了回去。
“你想要活下去的话这样莽撞出门可是行不通的。”
“你,你谁啊?!”黄天河有些不知所措。
“那只凶鬼一般人对付不来,但也不是没有办法,只要让那只凶鬼回到棺材之中的话,一切都可以结束。”
“你到底是谁?”舍友也听见了这道声音,不过他并未像黄天河一样慌张,家人死完后给了他很大的冲击,在感情的麻木之中反而能让他镇静下来。
“我是驭鬼者,是驾驭了厉鬼的人,而驭鬼者死后也会变成了只依靠杀人规律行动的厉鬼。”那声音回答道。
“你说规律,那有规律就一定有破绽,我们是不是还有机会?”舍友问。
“你很敏锐,那只凶鬼的杀人规律就是声音,这也就是为什么只要说话了凶鬼就会找上门来?”
“你说这东西叫厉鬼,为什么?”
“不为什么,大家都这么叫,鬼无法被杀死,不会影响黄金,能对付鬼的就只有鬼,于是就出现了我们这种驾驭了厉鬼的驭鬼者。”
“为什么要把那只厉鬼叫做凶鬼?”黄天河问,他也镇静了下来试着得到更多的信息。
“黑色棺材之中的驭鬼者,被我们称为囚,封闭了自己的灵异防止伤害到外人,但棺材盖被打开了,囚就变成了凶,又有刀剑出棺锋芒毕露的含义,预示了这只厉鬼的灵异和来历,而囚中人已死,成为了厉鬼,取一字得名为凶,取一字得名鬼,合称凶鬼。”那声音回答道。
“还有一个问题,为什么找上我们?”舍友问。
“这里的人全死完了,让那只凶鬼离开这个村子的话没有能关押的驭鬼者了,必须趁着这只凶鬼刚刚从棺材里出来没多久让他再回去才行,本来我也活不下去,但在最后我动用自己的灵异暂时处于这样唯心的状态,只要有人的声音我就会出现,但与此同时因为声音的缘故我也会遭到厉鬼的袭击。”
“本来我想找别人的,但那只凶鬼杀得太快了。”
黄天河和自己的舍友还在犹豫,这是那声音接着说:“要么你们等着凶鬼离开,但在此之前我估计你们很大的概率会被杀死,你们不可能憋那么久不出声的,选择那么说话没事是因为凶鬼还未彻底复苏,要么就拼一把,但很大可能有一个人会死,因为一个人要进入棺材之中吸引厉鬼,一个人要关上棺材盖。”
黄天河答应了下来。
他没法不答应,自己父亲应该快到了,万一刚刚好那只凶鬼就出现了呢?
黄天河不敢看到那样的场景。
“我进棺材吧。”舍友说道。
黄天河诧异地看向了自己的好友。
“人都死完了,留我一个人还有什么意思呢?不如就让我来吧,我去的话值一些。”舍友缓缓地说。
黄天河摇头道:“你救了我一命,按理来说,我进去好一些。”
舍友看向了面前的空气完全没理会黄天河的话语:“我要怎么做?”
“很简单,回到棺材之中,不断地叫喊发出声音,你在棺材里会感觉自己和棺材合为一体了一样,凶鬼想要杀死了你只能进入到棺材之中才行,而那时候就是关上棺材盖的时候,我已经快撑不住了,接下来就看你们自己的了。”
那声音回复道。
“你要去哪?”黄天河问。
“我即将灵异复苏,去处理自己的后事,切记,要关上棺材盖地那个人要离得远一些。”那道声音说完后就在没有了回复,任凭黄天河试着去对话也不回答了。
很快黄天河和自己的舍友就行动了起来,他们捂着鼻子走过了一片狼藉的血肉场地,很快就找到了那口黑色的棺材。
棺材上已经全是各种各样的划痕,看起来就像是被人疯狂地刀砍斧劈了一遍一样,而舍友和黄天河把棺材摆正后就自己躺了进去。
“趁着那只凶鬼还没来,你不要说话,听我说,反正我家里人都不在了,这世上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但你不一样,我知道你还有一个爸,只要你记得我就行,只要你活着,我的死就是值得的。”
舍友躺进棺材后就感觉到了一种异样的冰冷,他那不再想活下去的心思越发的沉重。
“这我怎么可能安心活下去,你他妈救我两次,欠了两次的命我怎么还你!”黄天河伏在棺材边缘想一拳打在舍友身上,但他一拳下去的时候自己的手居然透过了对方的身体。
“现在就是这样,你死了,你爸怎么办啊?我死了不要紧,我死了很值得。”
舍友絮絮叨叨地说着,不知道过了多久,那只到处杀人的凶鬼出现了,身体僵硬地移动这向棺材这边走来。
黄天河手扶着棺材盖,他距离黑色棺材起码有二十多米远,仅仅是支撑着棺材盖就让他费了很多的力气。
凶鬼靠近了过来,舍友躺在棺材里神志不清地说着话,似乎他是被棺材之中的灵异侵蚀了,凶鬼一手抓了进去,但却捞了个空,那布满了刀痕的老手并未抓住任何东西。
很快,黄天河看见了凶鬼重新进入到了黑色棺材之中,他赶忙抬起沉重的棺材盖往黑色棺材方向跑去,要关上的时候黄天河留心看了一眼,他瞧见了舍友的身体就好像是一个虚影一样附着在了凶鬼的身上,凶鬼身体不动,但身体虚幻的舍友却露出了一副痛苦的样子。
黄天河不敢再看,他很快就关上了棺材盖。
“结束了。”黄天河吐出一口气说道。
“砰砰砰!”
仅仅关上的那一刻棺材盖就被猛烈地敲击,同时那只老手直接打开了棺材盖,一只手死死地抓住了黄天河的脖子。
“这,这是为什么!?不是应该......”
黄天河并不清楚,棺材里如果躺着的是活人的话那里面的活人是能够打开棺材的,厉鬼则是不能,可此刻的黑色棺材之中同时躺着有活人和厉鬼,厉鬼借助活人的身份突破了黑色棺材的灵异限制攻击到了棺材外面。
也就是说凶鬼是操控了舍友的身体,但舍友身上可没有那必死的灵异,于是就这么卡在了里面。
正好就在这个时候。
“天河!”
黄天河的父亲黄东来开着车来到了这里。
成年男人的理智让这个父亲苦苦支撑着自己的精神,他成功找到了这里,可来到这里看见的第一幕就是这样的绝望。
他看见了自己的儿子被一口棺材吞噬了。
......
黄东来四处求人,他依靠着自己的人脉找到了一些神秘的人,他穷尽自己的家产终于得到了一些线索。
鬼,灵异,驭鬼者。
但知道这些没有用,他见到过的那些神秘的人都没有办法帮助自己。
黄东来等待着,他等待着官方的羁押,因为死了那么多的人,而自己也开车去到过那里,自己一定会被抓取审问的。
可什么消息都没有,似乎自己当时见到的尸体全都是假的一样。
他一直等待着,他也不敢打开棺材,因为那些人警告过自己主动打开棺材放出来的只会是厉鬼,他只有等待。
......
而在棺材之中,黄天河和自己的舍友被凶鬼的灵异折磨着。
黑色棺材的灵异似乎是能保住人的性命,同时稳住厉鬼,但就是因为这样,从进入到棺材的那一刻起,黄天河和自己的舍友每日每夜不断地被凶鬼的必死灵异袭击,无比痛苦,但又无法死去。
苦痛的嚎叫是他们唯一发泄的源泉,但这样偏偏会触发厉鬼的杀人规律让他们更加痛苦。
不知道过了多久,似乎活人的身躯彻底和棺材合为一体了,而黄天河和自己舍友在苦痛之中思索着对策。
声音,杀人规律,灵异,驭鬼者。
如果达到完全静音的状态,那厉鬼就不会动弹了,在长时间的灵异折磨下对疼痛已经麻木,他们能忍住不发出声音,可仅仅是无声的话凶鬼身边依旧会有必死的灵异,即使不触发杀人规律也会生效。
除非像那道声音一样,没有身体,无法被袭击,可他们现在的境遇无法驾驭那样的厉鬼,做不到这一点。
黄天河注意到了这口黑色棺材。
只有鬼才能对付厉鬼。
那是否意味着,这口棺材其实也是厉鬼,或者说是厉鬼的一部分?
在黑色棺材之中他们的身体虚幻,可却又能切实感觉到一切,在两人的刻意引导下,让厉鬼借助活人的身份,他们成功破坏了一部分的黑色棺材。
黑色棺材之中满是刀痕。
为了对付厉鬼,于是就出现了驭鬼者,驾驭厉鬼的人就是驭鬼者。
黑色棺材彻底合上了,如果这口棺材是打开的话或许能分开驾驭,但现在做不到。
只有一个名额,谁生?谁死?
“曾经你救了我的命,之前在进入黑色棺材之前,我又一次让你来救我,现在,该我救你了,活下去,记得,如果能出去的话,碰见我父亲你就说为了铭记救了自己朋友的名字,就说以后不在叫黄天河了。”
“别让爸伤心,出去之后,你就又有家人了,不要当是为了我活下去,是为了你自己活下去。”黄天河说道。
他主动去触发凶鬼的杀人规律,去承担凶鬼的袭击,舍友想阻止,但黄天河却怒骂着拒绝了。
“老子不当懦夫!凭什么你能救我我不能救你,你觉得自己很伟大吗?!”
在黄天河的怒骂下,舍友不得已选择去驾驭黑色棺材的灵异。
在舍友成功的那一刻,黑色棺材的灵异成为了他驾驭的灵异,这股灵异保护了他,同样作为了无声的鬼域关押了那只凶鬼和里面的黄天河。
没有了黑色棺材的灵异保护,黄天河在鬼域之中瞬间死亡,但在那一刻他却是解脱。
......
黄东来颓废着身体回到了仓库,家财四散,他只剩下了人脉,但没有金钱的支撑,人脉也不过是一碰就断的细线而已,但这一次他回到这里的时候却感觉到了有些不一样的地方。
“难道?!”
他冲进了放着黑色棺材的房间,看见那口棺材变得陈旧,同时也打开了,里面坐起了一个模糊的人,那人的身体模糊虚幻,看不清任何的细节,世上再没有人能知道他曾经长什么样。
“天河?”黄东来颤抖着声音问。
“......”
舍友看着自己的身体,同时转而看向了站在自己面前的黄东来,他记起了黄天河对自己说的一切,他张了张口:“爸...”
“爸,我以后不在叫黄天河了,就叫袁浩宇吧,他是我的一个朋友,最后在棺材里救了我,我不想忘了他,让我以他的名字活下去吧。”
谁也不知道这位几近失去了希望又复得而归的父亲心里是怎么想的,但他答应了一切。
“好,好好,就叫袁浩宇。”黄东来答应着轻轻抱了上去,袁浩宇回以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