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苏瑾的话。 叶洵对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有了大致了解。 其实这件事非常狗血。 左奇寒门出身,跟妹妹左露露相依为命。 后来左奇入伍从军,屡立战功,便一路升到四品明威将军。 晋国本来就是上升期,世家门阀很多,加之左奇又没有攀高枝,娶个世家姑娘什么的,他嘴也笨,不会溜须拍马,也不会送礼,所以到这个位置基本就到头了。 即便他的战功和能力,早已超过现在官阶。 不过,左奇也不是一个野心勃勃之辈,他也没打算再升迁。 自从他升到四品将军后,就将左露露接到了晋国帝都,给她买了宅子,军饷也都给了她。 左露露自幼跟他过惯了苦日子,他这辈子没有别的想法,只是想让妹妹过上好日子,嫁个好人家。 后来,左露露日子过的确实也不错,嫁了一户人家,虽然不是名门,但也是书香门第,还生了个大胖小子。 左露露日子过的好,左奇也就踏实了,在军军本本分分,兢兢业业。 不过,事与愿违。 左露露天生丽质,肤白貌美,上个月在帝都逛街时,正巧被陈雨潇给撞见了。 陈雨潇仗着自己康宁帝国陈王府四公子的身份,原本就在帝都横行无忌,他本身也是好色之人。 自从屡次在叶洵手中受挫后,他也愈发暴虐。 陈雨潇见左露露长得俊俏,他便心生歹意,设计强暴了左露露。 此事传出去后,她丈夫非但没想着报仇,反而厌恶起左露露,将她给赶出了家门,就连孩子也不让她见,还要她去死。 左露露伤心欲绝,但是为了孩子,还是强撑着回到了左奇家中。 她报了官,也提了左奇的名号。 但没用,毕竟那人可是康宁帝国四公子陈雨潇,就连晋皇都不敢得罪。 晋皇都不敢得罪,还有何人敢管? 这还是因为左奇的名号,官府没为难左露露,劝解了她一番,让她回家忘掉此事,不要再来惹麻烦。 若不是看在左奇四品将军的面子上。 左露露直接就得被下大狱。 这就是这个时代,无权无势的悲哀。 人命如草芥。 左奇得知此事,怒发冲冠,暴跳如雷。 但他亦是没有办法,且不说找陈雨潇报仇不现实,就是他现在回去照看妹妹都不可能。 现如今,大夏联军就在八里外的潼江对面,羽化尘肯定不会让他走,他若是走那就是逃兵,别说仇报不了,还得连累妹妹和外甥。 所以这几日,左奇饱受着精神折磨。 叶洵和穆凌霜两人听后。 同样对左露露的遭遇感到同情。 这就是国力的彰显,弱国无外交。 这一幕,不仅仅只发生在左露露身上。 但没办法,晋皇不敢得罪陈雨潇。 整个晋国都不敢得罪陈雨潇。 这若是在大夏。 别说陈雨潇,就是康宁帝王敢干这种事,叶洵都要砍了他的脑袋,这就是底气。 俗话说的好,爹有娘有不如自己有。 这就是叶洵不断奋斗的原因。 他可以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不用被迫包庇任何人。 他可以真真正正的为百姓做主。 虽然叶洵不愿。 但他必须要揭开左奇的伤口,劝他投降。 因为这个世界上,能为他报仇的人,只有叶洵,绝没有第二个人。 顿了顿。 叶洵看向苏瑾,问道:“消息准确吗?” 苏瑾点点头,“多方打探的消息,绝对可靠,而且这事在军中已不是秘密,左奇人品不错,在军中口碑颇好,很多将士都为他打抱不平。” “但这几日羽化尘已亲自下令,军中任何人不得讨论此事,否则军法从事,他还亲自去找了左奇谈了。” “但效果不佳,毕竟羽化尘除了说给补偿外,也没有任何办法,他总归不能因为左露露的事,将陈雨潇给抓起来。” 叶洵点点头,“事不宜迟,你去安排一下,本宫要亲自去对岸一趟,与左奇面谈此事。” 听闻此话,苏瑾和穆凌霜两人皆是一惊。 “夫君,你要亲自前去?太过危险了,还是妾身去吧,我太子妃的身份,足够重了。” 穆凌霜急忙出言劝说。 苏瑾附和道:“是啊殿下,只要我们提的条件足够多,这本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您为何非要以身犯险?” 叶洵眉头稍稍舒展,解释道:“左奇此人不一般,他确实想要报仇,但在叛国和报仇之间,他肯定会犹豫。” “所以,本宫必须亲自前去,才有足够的把握劝说他,这件事正在发酵期,本宫必须抓住,这关乎到我大夏联军数万万将士的命。” “此事不必再议,你去准备吧,本宫带乐清和御乘风两人前去,最好明晚就行动,还有这件事先不要透露出去,不然他们又来劝,耽误本宫时间。” 见叶洵坚持。 苏瑾和穆凌霜两人,便也都不再劝。 “好,卑职这就去准备。”苏瑾揖礼,随后向帐外而去。 紧接着。 叶洵转头看向穆凌霜,“娘子,我前去对岸后,这里的大局就交给你主持了,千万别出了乱子。” 穆凌点点头,“夫君放心,交给我便是,你一定要小心。” 叶洵淡然一笑,“放心吧,这件事我有把握。” ...... 翌日。 夜,阴云密布,小雨淅淅。 叶洵,乐清和御乘风三人,乘坐竹筏,趁着月色向河对岸划去。 他们走的是一处河岸非常高的水路。 “姐夫,你的胆量真是越来越大了,这种时候你还敢往对面蹿?” 御乘风一边撑着竹筏,一边低声聊着。 叶洵躺在竹筏上,闻着江水的味道,享受着小雨的洗礼,“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别说是这么个地方,今后康宁帝国和西曼帝国咱们也敢闯一闯。” 竹筏划到中游。 叶洵三人不得不弃了竹筏,潜入湍急的江流之中。 若是向前再用竹筏,有被发现的危险。 羽化尘还是留了一些小艨艟在江中巡游的。 叶洵已经可以清晰的看到不远处,有一燃着火把的艨艟,正向他们这里驶来。 叶洵几人水性很好,即便江流湍急,亦是如鱼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