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武岳的话。
穆凌霜十分汗颜,真是什么样的人,带出什么样的手下。
有时候,叶洵真是让她感觉十分矛盾,严肃正经起来不是一般人,吊儿郎当起来不是人。
她转头看向武岳,笑道:“武岳,今后你万不可跟秦王学那什么善意的谎言,你不比他,你没他那么多花花肠子。”
“这......”武岳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好吧,俺回头跟俺三师叔商量商量。”
商量商量?
穆凌霜:......
苏瑾:......
武岳确实是一个听话的好娃娃,不过跟了叶洵之后,这就很难说了。
与此同时。
太庙前殿内。
叶洵伫立于殿中,殿内最前方的一座御台上,供奉着密密麻麻的先祖灵位,御台前方的一张紫檀木桌案上,有御供香火和应季的水果,殿内庄严肃穆。
礼部官吏站在一旁,高唱:“秦王殿下凯旋,行献捷献俘之礼,告天祭祖,谢先祖庇佑叶家子孙千秋万代,大夏江山长治久安。”
献捷献俘?
献捷叶洵还是明白的,无非就是捷报。
但献俘......
湘江之战,他们也没抓俘虏呀?全都给噶了。
叶洵正思忖着。
后方几个礼部官吏上前,一人手持黄绢书写的捷报,放到灵位之前的供奉桌案上,另外几个人则抬着几箩筐短刀,长剑,甲胄,弓弩等兵刃盔甲。
叶洵恍然大悟,他还说哪里有什么俘虏,原来是战利品。
他想起来苏瑾在湘江城时,便托流云商行将这些东西运回上京城。
叶洵当时还想着是苏瑾第一次参战,又立下大功,留作纪念呢,原来是为了太庙祭祖。
不过苏瑾一直也没提这件事,估摸着是他也不确定,朝廷会不会给叶洵举办如此规格的凯旋之礼,所以也就没说。
不得不说,苏瑾还真是细心,性格也好,不是贪功冒进,恃才傲物之人,倒是挺对叶洵的脾气。
紧接着。
礼部官吏继续高唱:“秦王殿下跪谢先祖,百官随礼。”
......
又耽搁了将近一个时辰。
太庙祭祖,献捷献俘之礼才算结束。
就在叶洵准备问问能不能离开时。
一骑快马冲到太庙前,步行向太庙内跑去,来到殿前,“西疆急报,西羌反叛,八皇子叶山奔赴西疆平定叛乱。”
此话落地。
还不待礼部官吏宣布礼毕。
魏无忌和南宫夜便率领文武百官跑了出去。
叶洵亦是跟着走了出去,眉头紧蹙。
西疆急报,西羌反叛?西羌首领是无脑吗?大夏三边疆域皆已大捷,一个小小的附属游牧部落还敢跳?
再者说,越王西凉铁骑是摆设?怎么叶山还掺和进去了?
叶洵心中有疑问。
文武百官心中亦是有疑问。
殿外。
魏无忌手中拿着塘报,沉声道:“凉州叛乱,西羌起兵,越王发来求助信函,八皇子叶山得知此消息,没有任何犹豫,径直奔赴凉州,戍卫边疆,为国退敌。”
此话落地,百官皆惊。
“真是多事之秋,怎么西羌还跟着掺和进来了?”
“我还说三年之内,我大夏边疆无忧呢,看来年前是别想安定了。”
“八皇子真是大义无双,刚刚从北疆与天奴儿血战回来,行至半路又到西疆退敌,真乃皇子中的楷模。”
“没错,先定雁云关,再安凉州,八皇子功绩已然不小,赵王又对八皇子赞赏有加,也应受凯旋之礼。”
......
百官议论纷纷,不过对于西羌起事倒没有过多议论,反而是夸赞叶山的不少。
当然若是仔细观察便不难发现,拍彩虹屁的以山东派官吏居多。
中书令左章台站在魏无忌身旁,嘴角微扬,没有言语。
他最喜欢看的是南宫夜和魏无忌的明争暗斗,他还是比较喜欢坐收渔翁之利的。
现如今,叶山奔赴西疆也是一件好事,除雁云关退天奴儿外,再加上凉州平西羌,功绩也不算小。
最主要的是,年前这段时间只有叶辰和叶洵两人在京师。
若是他们两人明争暗斗,两败俱伤,那叶山回京就是收拾残局,登临储君之位了。ъìqυgΕtv.℃ǒΜ
如此甚好。
另一旁,魏无忌转头看向陆九渊,问道:“大将军,你看此事如何办理?”
陆九渊眉头紧蹙,沉吟道:“越王希望我们支援兵甲还是?”
魏无忌应声道:“不需兵甲,但需要朝廷拨些粮草和军饷。”
趁火打劫。
赤裸裸的趁火打劫。
这几年越泽以各种借口,向朝廷拖欠本来应该按时缴纳的朝贡。
但谁人不知,与中原私通的胡商,皆是从凉州而来,越泽那雁过拔毛的性子,不知道从中吃了多少钱。
现如今,一个小小的西羌叛乱,他竟还要向朝廷要钱要粮。
越泽这是看叶澜天昏迷不醒,趁机试探朝廷的底线。
还有西羌反叛,连那西羌首领都是越泽一手扶持上位的,谁人不知?又怎会反叛?
虽然众人心中有诸多疑问,但此时叶澜天昏迷不醒,若是凉州有变,大夏局势又将变的复杂,况且他们都是臣子。
陆九渊还没说话。
南宫夜倒是率先开口,严肃道:“现如今,四皇子和八皇子都不在京师,只有秦王殿下在,秦王殿下又新立滔天战功,不如让秦王殿下拿个主意。”
“秦王殿下怎么说,老臣都同意。”
闻言,魏无忌转头看向他,眼眸低垂。
南宫夜这厮真是好算计,这本来就是个火炕,他摆明了让叶洵往里面跳。
现在他倒是承认叶洵是大皇子了,让叶洵拿主意,真是够无耻的。
此事你不管怎么回答,都有问题。
叶洵若是答应给凉州拨钱粮,那摆明了是丢皇室脸面,被百官骂软弱无能,堂堂叶家大皇子竟然向一个连续几年不按规矩朝贡的藩王,低头示弱。
叶洵若是不答应,得罪凉州王越泽不说,还会被扣上一个不识大体,不懂大局的帽子。
就这个问题,你怎么回答,那都让叶洵授人以柄,被戳脊梁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