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尽管吩咐。” 福伯擦了一把眼泪,等着江云萝下令。 却被她扶着在椅子上坐下,问道:“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想请您好好回忆一下那天的细节,不管多小的事情都可以讲出来,说不定会有用。” “好……” 福伯连连点头,然后便回忆着讲了起来。 可他连那天夏文博是什么时候回来的都不知道,一白天基本上不是在干活,就是在休息。 一直讲到晚上发现夏文博遇害,也没有什么异常的。 江云萝便又多问了几句当时现场的情况,确认之后,这才让人离开。 待人走后,便忍不住深深叹了口气。 福伯方才虽然说的细致,但确实没有提供什么有用的信息。 书房作为第一案发现场,也一早就被人打扫干净,收拾妥当了。 她昨夜已经让流烟去看过,的确没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啧……” 江云萝轻啧一声,这种眼前像是有一团迷雾一样的感觉,实在是不好受。 按照计划,他们最多在这里停留五日。 但第一日便要这么一无所获的过去了…… 傍晚时分,花月找了过来。 江云萝本以为是带来了什么好消息,可没想到听到的却是牵丝阁传来消息,他们今日要查的那十几名江湖高手,每个人都有迹可循,和夏家丝毫不沾边。 这一下,似乎又把一切都堆进了死胡同。 几人又将此事来回复盘了一遍,却还是摘不到突破点。 却等来了拎着食盒的陆霆与苏蔓蔓。 “听墨影说你们一直都没有吃饭,就算要查此事,也不能饿着自己呀。” 苏蔓蔓这段日子被照顾的气色极好,一边说着,一边把手中食盒放在了桌上。 江云萝动了动鼻子,闻到了食物的香气,这才后知后觉的感到肚子早已经饿了。 没有客气,她直接拿起了筷子,边吃边问道:“你吃过了?” “我早就吃过了,陆霆方才还陪我在府中散了会儿步。” 苏蔓蔓在她身边坐下,笑的一脸幸福。 江云萝夹菜的动作却是一顿,不放心的叮嘱道:“你若是想活动一下,就在我们住的这附近走一走就行了,别走太远。” 毕竟是刚发生过命案的地方。 她起初并不赞成苏蔓蔓也跟着一起留下,怕哪里有什么不妥当的,再将人吓到。 但她执意要与大家一起,江云萝便也由着她去了。 苏蔓蔓自然明白她的担心。 “放心吧,我没走远,不过……我看这夏府如今倒也没有让人避之不及,方才散步的时候还看到几个人,说是来取之前定制的兵刃。” “取兵刃?” 江云萝拧眉:“夏文博已遇害,但生意却还在继续?” 话落便听花月解释道:“应该是之前接下的生意,夏文博遇害后,夏家应该暂时不会再接任何新的生意了。” “也是。” 江云萝不可置否的点点头。 却听身边“吧嗒”一声。 凌风朔突然放下了筷子。 “怎么了?你就吃这一点?” 还以为他这就吃饱了,江云萝神色有些不赞成。 凌风朔却道:“季孤寒也找夏文博新定制了一把兵刃,他说,自己是按照约定,前来取剑的。” “剑呢?” 江云萝下意识追问。 “如果夏文博是提前在书房等着他,还没等到人,便已经遇害了,那把剑……” 突然觉得似乎是有哪里不太对劲,江云萝猛地沉声:“墨影!去将福伯找来!” “是!” 墨影转身便去找人,没过多久,就把福伯带了回来。 听几人问起剑的事情,福伯神色似乎短暂的不自然了一瞬。 随即便道:“季盟主想要的那把剑,是单独与老爷说的,具体是什么样式的,老夫也不清楚……” “当时屋内也没有看到?” “并无。” 福伯摇摇头。 江云萝沉默了一瞬,随即摆摆手:“多谢福伯,没事了,让墨影送您回去吧。” “那老奴就先退下了……” 福伯转身欲走。 江云萝突然又道:“对了,我方才问您的话……” “郡主放心,老奴定会守口如瓶。” 福伯知道她想说什么,应了下来。 江云萝这才放心。 墨影一路将福伯送回了住处,见他愁眉苦脸的,还安抚了一番,这才离去。 福伯转身进屋。 待听着墨影脚步声离去后,竟是又打开了房门,悄无声息的走了出来,确认周围没有人后,无声的走远。 直到来到一处与江云萝等人的住处方向完全相反的院外。 “季盟主。” 季孤寒正静坐与院中,早就听到了脚步声,却直到福伯出声才佯装惊讶的回过头来。 “福伯?你怎么来了?快坐。” 他一副和煦模样,搀着福伯坐下。 接着便听福伯道:“有件事……朔王殿下方才叫老奴过去,问老奴知不知道季盟主之前是找老爷定做了一把什么剑。” “哦?” 季孤寒眼底陡然闪过一抹寒光,面色神色却未改,问道:“你是如何说的?”彡彡訁凊 福伯如实道:“老奴的确不知,便答了不清楚,之后,朔王便也没再多问了,季盟主在出事之后鼎力相助,老奴想着,还是知会季盟主一声,若是朔王对季盟主有什么误会,也好尽早说开。” “多谢福伯。” 季孤寒笑笑,又忽的话锋一转:“此事是我疏忽了,那把剑我一进门便看到被放在书案之上,当时场景太过混乱,我便将那把剑收在了身边,也算是……文博兄留下的一点念想。” “原来如此。” 福伯点点头,并未深究。 这本就是季孤寒花了银子定制的私有物,他时间拿走了倒也无妨。 又聊了几句,福伯这才起身离去。 季孤寒亲自将人送到了门外,见他转身,脸上原本和煦笑意瞬间无影无踪。 转身回了院中,他径直回了房间。 不多时又走了出来,去了院墙角落,轻轻吹了一声口哨。 接着便有一只信鸽从隐蔽枝头飞了下来。 季孤寒将写好的字条撞进了指节大小的竹筒内,重新将信鸽放飞。 做完这一切,紧绷的身体这才似是微微放松了些。 只是面色依旧阴沉。 凌风朔…… 他究竟何时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