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昏迷了多久,再度醒来时,秦如梦眼前依旧是一片黑暗。 她迷茫的伸手在眼前抓了一把,只握住一片虚空。 紧接着—— 余光却看到洞外似乎传来了星星点点的亮光,还有说话的声音。 “誉王……可曾……” “……皇子妃……多久……” 刚刚清醒过来,秦如梦耳边有些嗡嗡作响,一时间听的不太真切。 身体却已经优先于大脑有了动作,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朝着洞外走去。 就在她起身的一瞬间,外面说话的声音也停了。 随即是阿元有些惊喜的声音。 “皇子妃,您醒了?” 说着,对方身影已经出现在眼前,朝着秦如梦方向走来。 秦如梦闻言一怔,越过了阿元,直直看向洞外。 这才看到无风也已经赶到了。 一旁则是坐在轮椅上的江唯景。 那轮椅明显是被修补过的样子,但是好在还能用,应当是两人找来的时候在山崖上发现的,然后带了下来。 可是,他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秦如梦一肚子疑惑,愣愣的看着江唯景,终于后知后觉的想起了什么。 她……还活着? 晕倒之前,江唯景不是想要杀了她吗? 难道是他不想脏了自己的手,所以想让无风…… 目光闪烁一瞬,秦如梦浑身汗毛都在意识到危险的一刻立了起来,猛地向后退了一大步! “皇子妃……?” 阿元本想问问她有没有哪里摔坏了,看她突然就如同受了惊的小动物一样,自己也跟着吓了一跳。 秦如梦脸色惨白,指甲死死抠进掌心,刚要开口,便听江唯景突然沉声道:“无风。” “是。” 无风应了一声,上前便朝着秦如梦方向走去。 秦如梦顿时脸色更加难看。 却没再后退。 她早就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以无风的武功,就算她能感觉到痛,应该也只有短短一刹的功夫吧…… 想着,秦如梦视死如归般的闭上了眼睛。 无风却是脚下一顿,脸色浮现出一抹疑惑。 随即伸手从怀中摸出一包药粉来,唤道:“三皇子妃。” 秦如梦闻声双眼闭得更紧,连眼睫都在紧张的不停颤抖。 无风更是不解,无奈之下,只能又唤了一声:“三皇子妃。” 秦如梦这才睁眼。 随即便看到他手中正拿着东西,似乎是要递给自己,讶异瞪大了眼。 阿元赶忙解释:“这是用来治疗外伤的药粉,三皇子妃身上有不少擦伤,眼下只能委屈一下,自己上药了。” “这是……伤药?” 秦如梦有些不可置信,愣愣的依旧没有伸手去接,一时间回不过神来。 江唯景…… 不打算杀她了? 还给她治疗伤口的药? 为什么? 她不解的看向江唯景。 刚好对上对方同样看过来的目光。 依旧是如同一潭死水般平静无波的神色,让人看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只是—— “呵。” 江唯景突然哼笑了一声,随即收回目光,状似无意的扒拉着眼前的篝火:“暂时不想杀你了,不上药,那点伤口也死不了。” 阿元:“……?” 无风:“……?” 殿下要杀三皇子妃? 什么时候的事? 他们两人一路快马加鞭与剩下的人一同到了山下,将人安置好,便匆忙顺着原路返回,想要去接应江唯景。 可没想到走到半路,便碰到了满身狼狈的江唯誉。 接着便从他口中得知他们一群人竟然真的“不巧”的遇到了山匪! 无风自然不会相信江唯誉的鬼话。 可眼下也没功夫和他计较,只能顺着原路返回。 接着便看到了倒在血泊中的那两名随行护卫的尸体,以及江唯景侧翻的轮椅。 阿元险些魂都被吓飞了。 两人都知道,以江唯景的剑法,区区几名马匪不会是他的对手。 谁也没想到,竟然真的会出意外! 好在贴着断崖一路寻找,终于找到江唯景留下的记号,这才终于确认了他的安危。 找到人的时候,江唯景正靠坐在洞中闭目调息。 他没有主动提起,两人便也想当然的以为秦如梦并没有发现他双腿完好的事。 秦如梦没想到他竟然会改了主意,先是一怔,随即便连连点头道:“多谢二殿下……多谢……” 一颗心终于落回了原地,秦如梦一扭身进了山洞,去处理身上的伤口。 阿元与无风也重新回到了江唯景身侧。 “殿下,接下来可要回去与大队汇合?” 无风询问江唯景接下来的对策。 江唯景摇摇头。 阿元也气氛道:“还回去做什么?三殿下就差直接翻脸了!殿下,要不咱们直接回都城吧,回去之后,就和圣上说您受了伤……” “不行。” 江唯景想也不想便拒绝。 江容渊好不容易愿意将差事交给他,他便绝不能半途而废。 但…… 接下来的路,却不一定非得和江唯誉一起走。 正要说话—— 身后传来一道轻巧脚步声。 秦如梦上完了药,从山洞内走了出来,安安静静的在一旁坐下。 空气安静了一瞬。 江唯景三人互相对视了一眼,谁也没有开口。 秦如梦这才后知后觉的有些局促道:“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你们继续说吧,我去山洞里休息,不会偷听的……” “坐下。” 江唯景冷冷两个字,让秦如梦打算起身的动作成功僵在原地。 接着便听他问道:“你还想回去吗?” “回去?” 秦如梦一怔。 反应过来他问的是重新回到江唯誉身边,她轻轻摇了摇头。 她当然是不想回去的。 这一次是山匪。 谁知道下一次会是什么? 唯一能够确定的只有,江唯景已经等不及了。 所用的手段也一次比一次狠毒! 但…… 知道自己现在依旧没什么话语权,她看向江唯景,诚恳道:“二殿下想要如何做?” 江唯景眸光微微一暗,难得满意的扬起了一点眉梢。 这女人也没这么蠢。 起码识时务。 知道现在应该听谁的。 视线沉沉的从眼前女人因为紧张而攥紧裙摆的指尖扫过,他沉声开口:“若是不想死的话,你便只剩下一条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