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又过了几日。 江云萝整日睁眼闭眼除了解蛊还是解蛊,竟莫名生出了一种,如此安静的待着什么也不用做的日子倒是也难得的念头。 终于—— 到了距离无痕进入寒潭的前一日。 “把这些都装起来吧。” 江云萝指指面前的水盆,有些嫌恶的看着面前水中密密麻麻一片蛊虫。 她今日一口气替十五个人解了蛊。 每人、体内多了三只,少了两只,待全都结束,盆子足足有了三四十只蛊虫! 且因为灵石压在盆底碎石中的缘故,每只蛊虫都尽可能的想避开那个位置,全都挤在了最远的角落。 再加上身上都带着密密麻麻的红点,别说是寒刀,就连江云萝自己看多了都觉得头皮发麻,没有密集恐惧症都要患上了! “这……全都装进罐子里?” 寒刀迟疑的拿出准备好的五六只陶瓷盅。 “嗯,你慢慢弄,我去歇会儿。” 不想再多看一眼,江云萝转头就去了角落。 反正又灵石在那儿,那些蛊虫一时半会儿也不敢乱动。 寒刀:“……” 说不上来此刻是什么感受,他强忍着不适,出手迅速的将那些蛊虫全都装了进去,随即赶忙起身:“装好了。” “嗯,那便按计划行事吧,加油。” 江云萝挥挥手,答的十分公事公办,甚至有些敷衍。 她的任务完成。 剩下的便要看花月与炽火的了。 若是计划顺利,他们甚至可以不用折损一人,便轻轻松松杀了无痕! 晚些时候—— “什么人!” 一道怒喝几乎要传遍整座山峰。 夜色之中,本以晦暗一片的各处殿内突然便都亮起了灯火! 巡逻的队伍更是在一瞬间被训练有素的集结在了一起! 朝着夜色中一道诡异灵动的身影追去! 没人知道那黑影是怎么进来的。 只知道对方身形飘逸,一看便知轻功绝顶! “给老子追!” 今晚在外巡逻的正好是炽火,他爆喝一声,直接便飞身朝着那黑影追了过去! 只见两人不相上下,一前一后的掠过房檐与树梢,便朝着一从林立的假山处飞了过去! 看清两人的位置,那些追在后面的杀手反而有些迟疑地停下了脚步,纷纷对视一眼,止步不前。 那里是…… 彼岸的禁地。 岸主有令,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没有他的允许,所有人都不许进去。 但所有人都知道,那假山后,有一处寒潭。 曾有胆大妄为的人,偷偷的去泡那寒潭,以为能功力大增。 结果还是被人发现,当时就被人暗中举报给了无痕。 最后被无痕按在那寒潭里,又被涤音铃催动了体内蛊虫,折磨的站都站不稳,活活溺死在那才及腰的潭水中了! 自此之后,除了无痕派来守着此处的,连三位首领都无权指挥的私卫,更是无人敢靠近。 眼下炽火虽说是为了追人才跑了进去,可谁又知道要面临什么样的后果呢…… 很快,此事便惊动了无痕。 “炽火!你进了寒潭?!还没有将人追到?!” 大殿之上,无痕已又取出了长鞭。 无痕跪在殿中,胸前的伤还没好,低着头道:“岸主,那人功力及高,轻功更是出类拔萃,能有如此能耐的人,江湖中屈指可数,再加上属下负伤……” 他一句话,让无痕本想抽下来的鞭子竟是停顿了一瞬,随即更加阴冷道:“你这是在怪本座罚你了?!” “属下不敢。” 炽火将头垂的更低,以掩盖自己眸中的不悦,等待着鞭子降临。 可半晌—— 无恒竟是收了回去,冷声道:“寒刀,依你所见,对方意欲何为?” 寒刀思索一瞬,沉声:“对方应该是冲着江云萝来的。” 炽火也道:“岸主,属下第一次动手时,那江云萝身边倒是有位高手跟着,今夜看身形,也是此人,想必是不清楚彼岸内部的布置,这才就和没头苍蝇一样闯了进来,没找到人,便又匆匆离去了。” 是一场十足的“意外。” 无痕冷着脸没说话。 接着长袖一甩,看向炽火:“加强巡逻!他若是再来,抓住了,本座便饶你这次擅闯禁地!抓不住!你知道有什么后果!” “是!” 炽火与寒刀齐齐应声,随即对视一眼,转身离去。 出了殿门,寒刀突然道:“你的伤没事?” “没事。” 炽火轻哼一声,随即像是发现了什么奇事一般看着他:“啧啧啧,你何时学会关心人了?我又不是第一次挨鞭子。” 寒刀眸光一暗,没有说话。 其实今晚,他本想顶替炽火的位置去暗探。 两人都做好了今夜之事一定会受罚的准备。 但谁也没想到,炽火竟是回来就挨了一鞭子。 花月提前便得知了出入的捷径,自然不会“被抓。” 但炽火却坚持还是由自己来执行计划。 因为受伤了才追不上,反而更合理。 好在无痕今日没有动手。 毕竟是自己亲自培养出来的最锋利的刀。 眼下正是需要加强戒备的时候。 他又怎会亲自将这把刀折断? 反正他想要惩戒属下,从不需要挑时间。 秋后算账也一样。 只怕…… “不过想再打老子,他也没这个狗命了!” 炽火突然低低咒骂了一句。 今夜追人是假。 他趁机去了寒潭,把江云萝取出的三四十枚蛊虫全数倒进寒潭内才是真! 那寒潭内烟雾缭绕。 蛊虫一进去,便四散开来。 就算有心去找,都要花费一番功夫。 只要无痕一踏进去,他们便想办法夺取涤音铃。 让他也好好尝尝这蛊虫在体内游走是什么滋味! 一切,只等明晚。 是夜—— 无痕一人来到了寒潭之外。 两名看守的人没想到他这个月竟然提前来了,不禁有些意外。 无痕却什么也没多说,一人进了内部。 随即又谨慎的环视了一圈,这才在寒潭周围检查了起来。 确认所有的机关都一切正常,并没有被人动过的痕迹,他这才放心了些。 随即又迟疑环顾周围半晌,微微皱起了眉,眼底快速闪过暗光。 难道…… 真的是他多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