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什么? 凌风朔竟然真的失忆了? 他怎么会失忆? 他怎么能失忆? 她倒是宁愿他是装的! 若是之后都想不起来,岂不是赖上她了? 不对,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 “夫人?” 凌风朔听他久久不言,又喊了一声。 “你别叫我夫人!” 江云萝一个头两个大,本就疲惫不堪,随即便看到被自己冲了一嗓子的人,面上竟露出了些许委屈神色! 凌风朔! 委屈! 这说出去谁敢信! 随即便看他皱眉道:“我……确实记不起夫人闺名……” 还闺名! 江云萝觉得自己再听下去要吐血了。 大脑一片混乱,江云萝一把按住他,赶忙道:“你先别说话了……我……让我冷静一下……若有什么不舒服的再喊我……” “好。” 话音刚落,男人手又搭在她的肩膀,将她揽入怀中。 江云萝浑身一僵。 随即听到他胸腔传来震动:“夫人离我太远,我会不安,还是……我什么都不记得,给夫人添麻烦,惹夫人生气了?” 他像是在示弱。 和从前的凌风朔比起来简直就是换了一个人! 江云萝:“……” 江云萝已经没心情和他争论了。 本就疲惫不堪的思绪更是被这意想不到的状况搅成一团。 被困荒岛,花月行踪未知,眼下凌风朔又…… 想着,她突然感到有人轻轻拍了拍自己。 江云萝猛的回神。 这才察觉是凌风朔竟像在哄小孩一样哄着她。 心底突然闪过一丝微妙的感觉。 “睡吧,莫要叹气。” 凌风朔低声安慰着她,语气透着满满心疼,低声道:“夫人已辛苦了一天,又是寻住处,又是采野果,这些事本该由我来做,明日,我们一起想办法。” 他沉稳的简直不像是个失忆之人。彡彡訁凊 明明现在他才是最需要人安慰的那一个。 江云萝确实累了。 便没再多说,只是又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连他的称呼都无力再纠正。 没过多久,呼吸便渐渐绵长。 凌风朔却毫无睡意,只是小心的将人又搂紧了些,皱着眉努力在空荡荡的记忆中搜寻,想要找到一些有关于从前的蛛丝马迹。 却一无所获。 但…… 他指尖轻扫过怀中人柔嫩面颊,唇角勾起一丝细小弧度。 只要她在,便像是能填补那些空洞一般。 方才的话,他没有说完。 不止是他对她感觉亲近。 她虽然嘴上不许他唤她夫人,但却对两人的亲密之举并无太大反应。 俨然也是习惯了的。 譬如现在。 是因为他做了错事,两人才会流落至此,她气他,才不许他叫夫人的吗? 次日—— 江云萝在凌风朔怀中醒来。 算是安稳的睡了一夜,她刚一睁眼,便看到了洞外刺眼阳光。 “醒了?” 头顶传来一道男人的磁性嗓音。 江云萝这才惊觉自己不知何时竟躺在了他大腿上,赶忙便坐了起来,下意识道:“凌风朔,怎的不叫我?” 说罢,便看到眼前的人歪了歪头,随即眉梢一扬。 “凌……风朔?这是我的名字?” 他表情莫名有些玩味,仿佛是在说,你昨日不还说我叫凌二傻? 起外号被当场抓包,江云萝大脑空白了一瞬。 随即猛地回神。 哦。 忘了。 这家伙失忆了。 她深吸一口气,有些庆幸她看不到自己此时表情,故作随意道:“二傻是你我之间的昵称。” “原来如此。” 凌风朔唇边笑意更重,还是对这两个字没有任何意见。 紧接着便听江云萝似乎是转身朝外走去,赶忙上前一步,抓住了他的手。 神色微微一变。 他昨日就发现了,自己的听力异常灵敏。 而且……应当是会武的。 只是记不起其中关窍。 想着,江云萝的声音再度传来—— “我出去找些食物,顺便看看能不能选些材料造船离开,你留下,等我回来。” “我和你一起!” 凌风朔赶忙跟上。 似是怕她拒绝,飞快补充道:“夫人将我一人留下,我会害怕。” 害怕。 这两字从未在凌风朔的人生中出现过。 此刻却轻而易举的说出口。 只为能跟着她。 江云萝还没习惯一个“全新”的凌风朔,一时间竟说不出拒绝的话。 半晌,只能无奈道:“随你。” 刚要走,又听凌风问道:“夫人,我可有佩剑一类的武器?” 江云萝脚下一顿,看向被扔在山洞里的银色宝剑。 昨天他捡到凌风朔时,霁月就在不远处。 凌风朔怕她又觉得自己在演戏,赶忙抬了抬手。 “我虎口处有硬茧,应当是常年用剑留下的,所以想着询问一番,若是有武器,也好保护你。” 江云萝:“……” 可以。 人失忆了,倒是没变傻,智商还在。 不过谁保护谁,可就不一定了。 想着,她弯腰拾起霁月,塞进凌风朔手中。 “你的剑,拿着吧。” 凌风朔细细摸索起来,眉峰一点点蹙紧。 “可曾想起什么?” 江云萝又问。 凌风朔沉默半晌,摇了摇头。 江云萝便也没再多说,带着他一同出了山洞。 外面日光正好。 只是远远看去,海面上依旧是一片白茫茫的大雾,若是有船只航行,定然会迷失在其中。 江云萝瞬间便放弃了今日离开的念头。 只专心的寻着自己要找的东西。 掌心却突然一暖。 她回过头,看到凌风朔正一脸坦然的牵着她。 “放手。” 江云萝知道他只听声音也能跟上自己。 话音刚落,便看到他又凑近了几分! 摆出那副自嘲又委屈的模样:“夫人离我太远,我会不安……” “我不是你夫人。” 江云萝觉得这两个字实在是肉麻,终于纠正:“你我的确是熟识,但我不是你的夫人,明白了吗?不要再乱叫了!” 凌风朔不言。 却也没有松手,而是拽的更紧了。 随即便有调理的分析道:“若你我毫无关系,我这样牵着你,你应该早将我甩开,而不是说放手,你我之间还有亲昵的称呼,还有昨晚,你安然睡在我怀中,并无不适,难道不是早已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