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有此理!世间竟有此等害人性命的邪物!咳咳咳……” 洛鸿萧情绪一激动,便咳的停不下来。 江云萝见状赶忙安抚:“父皇放心,眼下此事已经解决了,只是……还有另一件事。” 她沉默了一瞬,这才轻声道:“瑶儿制药时,那蛊王曾跳出来攻击,是朔王是替瑶儿挡了一下,如今双目受损……” “朔王?” 洛鸿萧一怔,赶忙问道:“受损到何种程度?” 江云萝这才答道:“他……失明了。” “这……这……” 洛鸿萧大惊。 凌风朔是何种身份? 堂堂东莱的战神,如今却目不能视,若是在北溟出了什么意外,那两国之间岂不是…… 但瑶儿与他之间…… 想到他们二人之间曾经的过往,洛鸿萧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沉默半晌,只得道:“传朕的旨意,从即日开始,在医院内的所有御医与珍奇药材,你随意取用,不必知会任何人,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治好朔王的眼睛!” “父皇放心,此事,瑶儿定当尽力。” 江云萝毫不犹豫的应下,本来也是想提取用宫中药材一事,没想到洛鸿萧竟主动开了口。 随即又听洛鸿萧嘱咐道:“对了,瑶儿,朔王受伤的事情千万莫要声张,宫内人多眼杂,你们暂且不必回来,就先住在漓儿府上吧。” 江云萝赶忙回答:“好,父皇放心,此事只有我与慕漓还有王府的几个贴身护卫知晓,他武艺高强,就算目不能势,也不全然手无缚鸡之力,父皇不必担心。” “那便好……” 洛鸿萧点了点头。 原本因为疫病解决的喜悦都被此事冲散了不少,变得有些忧心忡忡的。 又询问了好几句凌风朔的病情,他便借口要休息,让江云萝赶快去太医院中挑选药材,早些回去将凌风朔治好。 江云萝只好叮嘱了他一番,这才告退。 随即径直去了不太医院。 有洛鸿萧口谕,自然无人敢拦她。 江云萝便干脆把太医院上上下下都翻了个遍。 洛鸿萧平日里要用的药材和凌风朔也不冲突,她便看见好东西,全都收入了囊中。 还顺势拿了几套现成的药针,满载而归的回了府。 刚一进门,连脚都顾不上歇,便直奔凌风朔住处! 还未走近,便听到里面传了舞剑的嗖嗖声。 她下意识放慢了脚步。 走近了一看,果然是凌风朔正站在院中练剑。 他本就身材高大,宽肩窄腰,看着如同山间雪松一般笔挺。 此时手中霁月更是舞的只剩残影。 一片“刷刷”的声响中,江云萝不小心踩到了脚下一截断枝。 “咔。” 一声几不可闻的脆响。 凌风朔耳尖一动,几乎是瞬间便调转了攻势,直直朝着江云萝攻来! 江云萝站着没动。 眼看着那剑势到了眼前,在鼻尖两寸处分毫不差的停下。 凌风朔微微歪了歪头,唤道:“瑶儿。” 他早知道是她。 “都能练剑了,看来恢复的不错?” 江云萝颠着手中的一包针向院内走去。 凌风朔跟着转身,下意识便要往前走,脚下却突然微微一顿。 墨影瞬间便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扶上他手臂。 “王爷,这边。” 他小心翼翼的扶着方才还健步如飞的从房中冲出来练剑的人坐在桌边。 江云萝看着两人动作,却微微皱起了眉。 “你的眼睛一时半刻应当是好不了了,有空的话,让墨影与黑鹰扶着你在院中多走两圈,也好记一下路线,以你的能力,应当很快就能熟悉,免得身边没人的时候不小心磕碰。” 她之前就想说了。 凌风朔刚失明时兴许还不习惯。 可这都过了好几天,他应当早就记住了周围设施才是。 墨影与黑鹰闻言神色顿时变得有些微妙。 王爷何止是记住了…… 简直就是如履平地! 这不是为了在心上人面前适当的展示一下“柔弱”么! 不然公主怎么能没事就往王爷这跑! 空气安静了一瞬。 墨影正想着该如何替凌风朔“辩解”一番。 随即便听他沉声道:“的确是早静下来了,只是这几日目不能视,耳边声音便异常嘈杂,我还……” 凌风朔忽然停顿了一瞬。 向来总是不可一世的人语气中竟突然多了一丝落寞,轻声道:“不太习惯。” 墨影:“……” 老天爷! 王爷何时用这种语气说过话! 而且这理由也合情合理!!! 江云萝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人竟似乎是在示弱,心情一时间竟有些复杂。 凌风朔这种性格的人,要他在别人面前袒露自己的“弱点,”怕是和要了他的命也差不多。 现在却…… 想着,她急忙将手边的东西摊开。 “刚才我回宫找父皇复命,向他说明了你的情况,又从宫内取了些药材,来吧,今日针灸试试看,说不定在你习惯之前,便已经恢复了。” 江云萝拿起针包,冲着墨影与黑鹰扬了扬下巴,示意他们将凌风朔扶到房间内。 又让人去准备了一盆热水。 “可能会有些痛。” 下针前,江云萝还是叮嘱了一句。 “无妨。” 凌风朔全然信任她,没有半分犹豫。 话虽如此,可一刻钟后,后背却几乎还是被冷汗渗透。 额头上也冒出一层又一层的汗。 “马上便好了,再忍一忍。” 江云萝小心的用热布巾替他擦着额头,又等了一盏茶的功夫,这才将银针取下。 黑鹰与墨影也一直守在一旁,赶忙便问:“公主,这针灸之法大概何时见效?” “起码三日。” 江云萝将针包收好,神色也有些迟疑:“若没有效果,我再想别的法子。” “是。” 黑鹰点了点头,不再多问。 凌风朔却撑着床,自己坐了起来,指尖扯住了江云萝衣袖。 “外面如何了?” “一切正常,你不必担心。” 江云萝没想到他竟还惦记着此事,语气难得温柔,垂眸看着他揪着自己衣衫的手指,终究还是没有拂开,继续道:“既然是病人,便什么都不要想,只管养伤即可,你受伤的消息,暂时也不会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