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便这样直接住进了慕府。 慕漓当即便让管家安排了一番,给几人收拾好了住处。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纷争,”她特意给江云萝安排了一处只有一间卧房的小院。 花月与凌风朔则是各自住在两侧。 江云萝对此没什么意见,转了一圈,突然想起什么,问道:“洛念瑶呢?” 慕漓闻言一顿,随即答道:“念瑶她最近在宫外购置了一处宅子,已经安顿下来了。” 提起此事,他也颇为无奈。 本以为她闹腾着住够了客栈总会回来,没想到竟当了所有身家首饰,买了处宅子安家,似乎是铁了心都要住在外面。 他拗不过,只得随她去,却也放心了些。 住在宅子里终究比客栈要安全,派人盯着她就是了。 江云萝点了点头,也并未多说。 她才不关心洛念瑶状况,只是怕她也在府上,到时候又上赶着来找不痛快,惹人心烦而已。 不在正好。 “那你……” “劳烦……”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停下。 慕漓本想说让她先休息,可没想到江云萝直接道:“劳烦你差人将城中几处井水取些样本回来,我想检查一番。” “你怀疑水有问题?” 慕漓眉峰一紧。 江云萝“嗯”了一声:“我刚才想了一路,能让这么多人同时出现相同的症状,最简单的就是通过水源,但也只是推测,还需要检查之后才能确认。” “好。” 慕漓转身便招来暗卫,按照江云萝的命令吩咐了下去。 不到一刻钟,几桶水便分别被送到了江云萝院中。 乍一看,似乎是没什么问题。 江云萝挨个检查了一遍便道:“全都测一遍也需要花些时间,等有结果了我通知你。” 说罢,她便已经低头开始忙活起来。 慕漓见她丝毫不打算休息,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罢了。 她的性格,劝也劝不住。 江云萝独自一人忙活着,这一忙,便又是到了日落黄昏。 中途花月与凌风朔皆来找过,却都被她以需要安静撵了出去。 可尽管如此专心。 却依旧没有查出些什么。 不管她用什么方法,这些水始终没有显露出半分异常,再正常不过。 可她的时间却没有那么多。 几乎是后半夜才睡,天刚一蒙蒙亮,她便又背着药箱带人出了门,在城中到处走访,诊脉,开药。 一连五日,几乎日日如此。 可得病的人还是越来越多。 她留下的药也丝毫不见起效。 且出现了两种情况。 一种是高热昏迷至死,另一种则是发热伴随着腹痛,甚至还有人、体温并不算高,却被活活疼死! 每个人的症状似乎都差不多,却又大不相同。 而且不是所有死亡百姓的家属都同意开腹验尸。 就算江云萝公主的身份,也不能动摇半分。 因此得到的相关信息便更少。 但可以肯定的是,每一个出现腹痛的人,内脏皆有海绵状的孔洞! 那些死于发热的人反倒没有! 这实在是让她百思不得其解,停留在外的时间一天变一天多,入睡时间也一天比一天晚。 深夜—— 江云萝坐在桌前,又在废寝忘食的翻看医书,研究药材。 她看的并非常规医书,而是专门托慕漓找来的偏门别类,希望能从中找到一些自己未曾听闻过的灵感。 正专心着—— 院中突然传来脚步声。 江云萝眼睛都不眨一下,全然沉醉在书中。 下一瞬—— 一只托盘放在眼前。 清粥小菜,闻起来带着一阵清香。 “听闻你又是一天没吃东西,别百姓没治好,先把自己饿坏了。” 花月语带调侃,却掩饰不住其中的担忧与心疼。 江云萝总算从书中抬头,刚要回话—— 余光看到凌风朔也从院外走了进来,手中同样端着一个托盘! 上面不是放着什么,他人还没走近,微风就已经送来一阵浓烈香气。 似乎是鸡汤。 看到花月也在,凌风朔眉眼一凛。 却什么也没说,进门同样把托盘放在了江云萝眼前,这才沉声道:“吃点东西再看吧。” 果真是鸡汤。 旁边还有一壶用来清淡花茶,与饭后点心。 江云萝:“……” 就算是她心情好的时候,也吃不了这么多。 何况是现在! 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眼下她也实在是不饿,略一停顿便道:“多谢,我眼下没什么胃口,一会儿再吃,你们不必管我。” 说罢,便又继续低着头钻研自己的医书。 凌风朔与花月对视一眼。 眼底自是只有彼此才懂得暗涌情绪。 却也都清楚若是在此时打扰了江云萝会是什么后果,便谁也没在多说,转身出门。 心中想法却是一样。 刚才那声谢,定然是对我说的! 两人一起来到院中。 花月脚下一顿。 随即余光便看到凌风朔脚下也是一停。 下一瞬—— 二人同时转身,一南一北,同时朝着院子两侧角落走去,各自跃上房顶。 刚好能看到房内的人。 两人眼神在空中短暂相撞一瞬,激起无数火花。 像是开启了一场无声的博弈。 院内一片安静。 江云萝看的专心,又过了半个时辰,这才觉得肚子抗议的有些明显,随手抓过凌风朔端来托盘里的一块点心。 没有原因。 不过是因为比起粥与汤,点心更方便边吃边看。 房檐上,花月眉梢一扬,不用看也能感受到对面凌风朔利刃般的目光,轻笑一声。 以他对她的了解,不过是图方便而已。 他才不会放在…… 咳。 稍微放在心上一下也不是不成。 大不了……之后要些“补偿”就是了。 江云萝一连吃了三块点心。 又过了一刻钟,似乎是觉得累了,终于放下手中医书,起身来到院子中,打算活动一番。 凌风朔与花月稳稳从房檐跃下。 江云萝心思全在别处,没防备被吓了一跳,先是瞪了一眼花月,随即又看向凌风朔—— “你怎么还在?” 她问的直白。 语气中毫不掩饰的亲疏关系也实在太明显。 凌风朔当即便心口狠狠一闷! 什么叫他怎么还在? 花月在这里可以,他在这里便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