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萝下意识脱口而出:“那你方才……” “方才是逗你的,不过想看你如何哄我,啧啧啧,结果没想到,有人那么干脆,直接便要把信物换回来……” 花月一脸揶揄。 江云萝:“……” 信物? 不是新年礼物吗? 这两样个词所代表的含义可完全不一样! 正想着—— 她便听花月又道:“所以便只能我来哄你了,不必多想,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毕竟……” 花月突然停顿一瞬,轻笑一声。 “我只要知道你心之所向便好。” 他这一句话说的温柔绵长,其中似包裹着蜜糖一般的情绪。 将周遭氛围都染上一层暧昧。 也让江云萝突然有些…… 她说不上来是什么样的感觉。 心慌意乱,像是胸口突然揣了一只兔子,无论如何也老实不下来。 下意识便脱口而出道:“我可什么都没说过。” 花月闻言笑唇角笑意更盛,连眼角眉梢都染上,竟突然站了起来,就这么勾着她的手指,绕过方桌,站在她眼前。 “你……干什么?” 江云萝有些莫名紧张。 说罢—— 便看到花月突然弯下了腰。 不过一瞬间的功夫,那张平日里总是让她有些招架不住的俊俏面庞便近在咫尺! 温热呼吸似乎都纠缠在一起。 江云萝看到眼前那对好看的薄唇一开一合,轻吐出一句话来—— “什么也不必说,还是……实际行动比较重要。” 一句话说到末尾,两人之间的距离更是又缩短了几分! 只要花月再向前一点点…… 江云萝心脏都快蹦出来,赶忙偏头叫停! “等一……” 脸颊上突然快速划过一抹温热,让她浑身猛的一僵。 随即感到勾着自己的那只手指似乎也抽、动了一下! 下一刻—— 身前的压迫感陡然消失。 江云萝目光到处乱飘,心底是少见的尴尬慌乱。 她是想躲开的! 可是没想到反而不小心蹭到了…… “咳……” 花月突然轻咳一声,拉回了江云萝的注意。 她下意识的朝他看去,对上那促狭目光,耳根忽的一热。 偏偏花月还笑的肆意:“刚才算是对我的补偿?” “补个头!” 江云萝没忍住爆了粗口,不想再聊刚才的事,干脆闷头赶人:“本公主要休息了!你快退下!” “是是是,公主殿下。” 花月憋着笑答应,目光瞥过她耳垂那一抹红,心底一片柔、软。 “咔”的一声,房门关严。 江云萝耳边终于清净,平复了一下心情,总算躺到了床上。 心里却还在惦记婚约的事。 凌风朔到底和父皇说了什么,才能让他允下此事? 不管怎么样,婚约应当是都无法撤回了。 但花月说的对。 她迟早是要离开的。 只要不举行典礼,婚约也不过是婚约而已。 她可以假死一次,便可以假死第二次! 再也不和凌风朔那个狗男人有任何的牵扯! 次日—— 婚约的消息果然迅速的传遍了满朝文武。 众人虽然议论纷纷,却也没有谁敢提出异议。 因为都心知肚明,这皇位,迟早是要传给江云萝的。 以她展露出的能耐与手段,带领替已锁国多年的北溟与东莱联合,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再加上册封大典上那么一闹,人人都知江云萝与凌风朔亡妻长相相似,凌风朔应下这婚约,也不奇怪。 毕竟是男人嘛。 哪能一辈子只吊在一个女人身上? 遇到长相相似的,自然是取进门来,以解哀思。 可没想到—— 娆妃竟然在当日午后去找了洛鸿萧! 说是反对这门亲事! 还在殿外跪了半个时辰! 江云萝得知此事的时候,据说人已经被马公公劝了回去。 她万分不解,赶忙亲自去看望娆妃。 一进门,便看到她宫中侍女正在帮她给红肿的膝盖上药。 “娆妃娘娘,公主来了。” 一旁另一名侍女赶忙提醒。 娆妃这才回神,看到江云萝先是一愣,随即便无奈的笑了笑。 “果然还是传到你那里去了……” “娆妃娘娘。” 江云萝朝她走去,神色稍显复杂,欲言又止。 随即便看到娆妃挥了挥手。 “你们都下去吧。” “是。” 两名宫女退下。 江云萝在娆妃面前坐下,拿起一旁的药膏闻了闻。 活血化瘀的药。 里面皆是上好的药材。 不过,没她的好。 江云萝默不作声的从怀中掏出一只小瓷瓶。 “这是瑶儿自己调的外伤药,要比娘娘这瓶好用一些,娘娘若是信得过瑶儿……” 话还没说完,娆妃便笑道:“这是说的哪里话?本宫当然信得过你。” 江云萝也莞尔一笑,将那透明药膏用指尖沾了一些,均匀抹在她被咯的红肿的膝盖上。 终于问道:“娆妃娘娘今日为何去找父皇?” 娆妃也不避讳,先是叹了口气,随即坦言道:“自然是因为心疼你。” 江云萝动作一顿,有些不解的看向她。 自打进宫以来,她和娆妃的接触并不算多。 对对方的印象也不过是温柔大方,知书达理。 可是她对自己……却似乎有着远超寻常的关心…… “本宫知道,你初入皇宫,虽表现的如鱼得水,却不敢轻易相信任何人。” 江云萝猛地被拉回了思绪,赶忙解释:“不……” “不必否认,因为本宫也是从这个时候过来的。” 娆妃笑着打断她,面上没有丝毫不悦。 见她抹完了药膏,反而掏出手帕,替江云萝擦拭指尖的黏腻。 轻声道:“从前,本宫就一直想着,若是有个女二就好了,瑶儿,不管你信不信,本宫都是真的喜欢你,也心疼你。” “婚约的事,的确是你父皇草率了,你好不容易回来,先是被怀疑身份,后又去处理旱灾,眼下总不能连嫁人这样的大事都如此仓促,更何况,朔王心中早已有人,你若真的嫁给了他,又怎会幸福?” 江云萝满脸意外:“所以娘娘便是因为此事,在父皇门外跪了半个时辰?” “是。” 娆妃点了点头,说罢,又满脸歉意的看着江云萝。 “只可惜,没有帮到你,你父皇病重,再跪下去,本宫怕他气坏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