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打听一下,赵庆元每日都在做些什么,不要问田边的卫兵,去找那些懂得耕种的农户打听。” “是。” 暗卫领命离去。 不到半个时辰,便又折返了回来,汇报道:“公主,据农户所说,那位赵司农也未做什么特别的事,只是每日在田间走来走去,随意看看,基本待上半天便走了。” “呵,表面功夫倒是做的不错。” 花月突然插话。 到了此时还看不出来那位赵司农安的什么心思,她怕不是瞎了。 要么,是他不想管这事。 要么,是他不敢管。 但两件事的结果是一样的。 那便是江云萝一人出力,出了事,也是她一人担着。 半晌—— 江云萝轻笑一声。 “无妨,爱做表面功夫,那便让他当着大家的面做个够!” 次日,江云萝亲自出面,挑选出了农户中最有经验的一群,说明了自己的想法。 并提出除了现有的肥料,还可以采用蚕屎等物。 众人闻所未闻。 可早已经对她无条件的信任。 因此很快便全都答应了下来,表示无条件的配合。 旱灾与水源的问题解决,让百姓心中都多了不少希望。 几乎是立刻就热火朝天的干了起来。 江云萝随即便让卫严叫人喊来了赵庆元,要他一起干活。 赵庆元哪敢说个不字? 就算心里再不情愿,觉得江云萝是在瞎折腾,此时也不得不配合。 每天犁地插秧,简直累的骨头都快要散架了! 又是一日清晨—— “赵司农。” 江云萝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已站着打瞌睡的赵庆元身后。 “诶!公主,下官……下官……” 赵庆元瞬间惊醒,一个头重脚轻,险些栽到地里去!彡彡訁凊 江云萝笑眯眯:“赵司农好生厉害,竟然站着也能睡着?” “下官知罪……” 赵庆元勉强从牙缝中挤出四个字,心里快把面前的人骂了一万遍。 他日日天不亮就起来! 干活干到太阳落山才能休息! 还每天跟这群农户一起吃些粗茶淡饭,能有精神才怪! 旁边有农户替赵庆元说话:“公主,赵大人想必是累了……” “不是累,是体虚。” 江云萝依旧笑眯眯的:“赵大人这体态,足足比寻常人胖出两圈了,因此才会干点活便觉得累,睡眠也不足,此番正好锻炼一下……” 说着,她突然一顿,拿过锄头塞进赵庆元手中:“赵司农,劳烦你把那片地再来回翻地三遍,照这样下去,不出几日,体态准保有变化,可比前些日子那般只是走来走去要有效的多。” 赵庆元:“……!” 前几日? 呵。 洛之瑶在故意针对他? 世子果然没说错,此女阴险狡诈,心狠手辣又睚眦必报! 如此心胸狭窄之人,怎能当得起江山大任! 她不配! 但…… “下官遵命。” 赵庆元深知自己惹不起她,尽管心里猛如虎,嘴上却还是怂的老鼠一样,不情不愿的拿着锄头走远。 本就肥胖的身躯步履蹒跚,活像是受了什么虐待。 “咳……” 一旁有看热闹的暗卫忍不住笑了出来。 察觉到江云萝看向自己,又赶忙闭嘴。 “想笑便笑,憋着做什么?难道不够好笑?” 江云萝不但没有责怪,反而自己也笑了出来。 就喜欢对方一脸不爽,还斗不过她的样子! 这便是偷懒的代价! 眨眼间又过了十余日。 江云萝带领众人日日耕种,命令赵庆元必须跟随。 到了最后几日,赵庆元官服都松快了两圈,实在撑不住,便干脆开始装病! 江云萝一心扑在田间,也听够了他日日唉声叹气,便没有戳穿。 可田里种下的山芋却没有动静。 众人也从一开始的信心满满,逐渐变的有些不安。 清晨—— 在府中悠闲了许久的洛铭宇终于打算出城看看。 “卧病在床”的赵庆元今日也奇迹般地恢复了精神,跟着一同前往。 “你说洛之瑶那法子,不可能种的出东西?” 路上,洛铭宇向赵庆元打听道。 “是!绝不可能!” 赵庆元一脸笃定。 “世子有所不知,耕种要讲究季节,天气,雨水,可谓是天时地利,缺一不可!公主此番简直就是胡来!竟让大家在深夜耕种!还说什么,只有这个时间段种下的种子,才能长得最好,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更别提现在已经入冬,就算淮城地处特殊,温度适宜,想要长出幼苗来,也要比寻常花的时间更久,且成活困难!她如此大动干戈,折腾了这些时日,这次,怕是要让全城百姓失望了!” “呵,果然还是你懂得多。” 洛铭宇又放心了不少,十分欣慰的拍了拍赵庆元的肩膀:“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听说她将你折腾的不轻……” “替世子办事,是下关的荣幸,怎能说是辛苦?” 赵庆元面色谄媚,又道:“前日开始,便已经有农户议论,说是此法不可行,种不出东西!百姓中已经有人失了耐心,到时世子再当着百姓的面,狠狠斥责一番公主胡闹,再拿出下官前些日子拟定的耕种之法,让他们随便种些红薯果腹即可!届时,这功劳可就……” “不错,不错!” 洛铭宇连连点头,越发的满意。 两人一路说着,来到了田边。 百姓们果真都已经闲了下来。 种子已经种下。 这几日,他们一直按照江云萝说的方法,浇水,施肥。 却还是没有动静。 眼下闲来无事的,便三五成群凑在一起,眼巴巴瞅着那田地。 “怎的都在这里站着?” 洛铭宇往田边一立,折扇一开,颇有几分人模狗样。 这段时间百姓对江云萝的追捧,着实让他有些眼热。 她洛之瑶一个女人都能在百姓中取得声望,他凭什么不行? 若是他声明大噪,那这帝位…… 呵。 “世子。” 几名闲聊的农户回神,赶忙冲他行礼,面上却有些苦涩道:“草民们正在等着,那山芋何时从地里发芽……” 话还没说完,洛铭宇便深深叹了口气。 “哎……” 他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本世子早就知道此举行不通!瑶儿却偏要胡闹!非要拿全城百姓的口粮来赌!” “赌?” “怎么是赌?” “公主当初不是这样说的……” 周围百姓懵了。 公主不是说定会长出来么? 为何是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