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 江云萝与慕漓直接回了他之前的住处。 一进门,她便看到里面已经有一位侍女打扮的人,正在打扫。 她脚步一顿,有些意外。 之前倒是没见过慕漓还需要人贴身伺候…… 正想着,便听到慕漓唤道:“锦绣。” 那侍女闻声转身,看到两人,赶忙行礼。 “公子,郡主。” 她大抵是听慕漓提过江云萝的身份,脸上没有任何异样的神色。 江云萝笑了笑,忍不住多看了对方两眼。 这侍女……倒是和平常见的不太一样。 看着落落大方的,气质也有些冷峻,大抵是家风的缘故吧…… 两人在院中落座。 天气转凉,那棵原本总是落樱纷纷的花树,此刻也只剩下枯枝。 锦绣暂停手中事务,给两人沏了一壶热茶,便继续去忙了。 江云萝端过茶杯,正要询问慕漓近况,却被他抢先道:“听闻你与朔王和离了?” 江云萝闻言不禁失笑。 “怎么连你都听说了?这事情传的当真这么快?是,我与他和离了,彻底没关系了。” 她答的干脆。 本以为慕漓会像其他人一样在八卦两句。 没想到他却只是点了点头,淡淡道:“如此也好。” 便不再多问了。 “慕漓,你有心事?” 江云萝敏锐的察觉到眼前的人情绪似乎有些异常。 话落—— 对方平淡如水的双眸突然对上她的。 慕漓的眼睛很好看。 江云萝很早便发现了。 不似凌风朔那般眼角眉梢都刻着凌厉。 也不似花月那样似乎总含着深情又自带风流。 慕漓的眼睛,似乎总能给人一股安心又平静的感觉。 莫名便能让人安静下来。 而此刻。 那股平静之下,却似乎掀起了一丝江云萝看不懂的情绪。 在她忍不住想要探究之前—— 慕漓率先移开了目光。 “没什么,还是家妹之事。” “此次回家,我没敢把实情告知双亲,母亲却还是因为失望而大病了一场,却又心疼我这些年在外奔波,这次出来,无论如何也要让锦绣跟着,也好照顾。” “原来如此……” 江云萝见他神色有些疲惫,想到当初看到那一地枯骨,也有些替他难过,正要安慰,却听他又说:“其实此次,我本想去其他地方转转,途径都城,这才想着顺便与你相见。” “原来如此……” 江云萝点了点头。 随即赶忙又道:“那你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写信给我,千万别和我客气!不然便是不拿我当朋友了!” 慕漓闻言一怔,盯着她看了半晌,唇边似勾起一抹笑意,点头:“好,那便麻烦你了。” 两人又聊了些其他的,便看到锦绣将饭菜端了上来。 “简单做了些粗茶淡饭,郡主若不嫌弃,便和公子一同用些吧。” “这……” 江云萝本想坐坐就走,但眼下盛情难却,便答应道:“也好。” 随即又问:“那你这次打算在都城待多久?若是不急,过今天就是蔓蔓的生辰,不如一同吃顿饭,也算是和大家道个别?” 水云间起初筹备之时,慕漓也没少出力。 和大家更算得上是熟识。 因此痛快的便答应道:“也好,那便多留一些时日吧。” 两个人又聊了些别的,用过了饭,眼看天色渐晚,江云萝这才离开。 她刚走出院子—— “公子不去相送一番?” 锦绣见他站在原地,有些不解。 慕漓却是抬眸扫了一眼院墙之外。 有人早已在那里守了半天。 自然不需要他相送。 锦绣见他不答,便转身准备去做自己的事。 随即听到—— “都学会了?” 他的声音不再像刚才和江云萝说话时那般和煦,反而带着些冷清。 锦绣闻言立刻道:“差不多了。” 说罢,两道锋利目光直直射来。 “那便再学,哪怕只有一个字,一句话,都不能让任何人看出破绽。” “是!” 院外—— 江云萝已经走出一段距离。 慕漓住处的街道很幽静,再往前走出一段,才是街市。 江云萝走到一半,却突然停了下来。 随即突然抬掌朝身后拍去! “刷!” 一柄折扇突然打开,轻而易举的化解了她的力道。 扇子后立着的人身上那一袭红衣也在黑夜中格外显眼。 “跟着我干什么?” 江云萝早知道是他,故意白了一眼。 花月从扇子后露出半张脸,唇角一勾,那双笑眼却故意露出了点委屈:“自然是想等你一起吃晚饭,可你却与别的男人有说有笑……” 他一边说着,一边突然拽着江云萝手腕往自己心口贴。 “我这胸口闷了好半晌了,你看是不是受了内伤……唔!” 话没说完,人已挨了一拳。 江云萝好笑的抽回手,转头就走。 花月顺势跟上:“啧……怎的这般狠心?我可是一直在等你,连饭都没有吃……” “我又没让你等!” 江云萝好气又好笑。 说罢便感到袖子被人扯住。 花月语气也越发“委屈”:“可我就是等了,不光等了,现在还饿的前胸贴后背,有人开着那么大一座酒楼,难道不应该请顿饭?” “不请。” 江云萝唇角一勾,故意唱反调。 花月闻言顺势将她的袖子又扯紧了些:“哎……想我堂堂牵丝阁主,你可知有多少人想请我吃饭?” “不知。” 江云萝依旧言简意赅。 主打的就是一个高冷。 花月:“……” 怎么油盐不进的? 两人说着话,已经从安静街巷中拐了出来。 外面便是热闹的集市。 此时还有许多小摊贩都没有收摊。 蹭饭不成,他也只能把人送回水云间。 可没想到路过一个面摊时,江云萝竟主动坐了下来! “老板,一碗面。” 说罢,她放在桌上几个铜板。 花月顺势与她相对而坐,眉梢一扬:“这是要请客?” 江云萝笑眯眯:“嗯,你若是嫌弃,不吃也行。” “你挑的地方,我自然不嫌弃,此处甚好。” 老板动作麻利,两人说话间,一碗阳春面已端了上来。 花月随手挑起一筷子。 动作随意却不失风仪,活生生把一碗只值几个铜板的面条吃出了几十两的效果。 然后状似不经意的问道:“那位慕漓,是你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