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嫂。” 江云萝握住她的手,淡笑着摇了摇头。 “事情都过去了,堂兄也是因为心急,只要你没事就好。” 说着,江唯宁也突然开口道:“之前的事,对不住。” 江云萝闻言一怔。 或许是对江唯誉先入为主的缘故,她对江唯宁其实没有太大的感觉,甚至下意识的有些防备。 可现在看来…… 他似乎与其他人有些不一样…… “堂兄不必再把这件事挂在心上,眼下最重要的,是查出来究竟是谁要害堂嫂。” 江云萝将今日来的主要目的说了出来。 此事尚未完结。 陈曦虽然救了回来,可自己却不能平白无故蒙受冤屈! 提起此事,江唯宁的神色也瞬间严肃了许多。 “尚在调查中,但……” “什么也没问出来?” 江云萝一眼看出他此刻阴郁的表情是因为什么。 江唯宁神色瞬间更加紧绷,点了点头。 想也知道,做事的人不会主动承认。 可在这王府里伺候的,也都是从都城带来的,待了多年的老人,他实在想不出他们有何理由做这样的事。 陈曦是个心肠软的,又刚刚生产,若知道他们因此被严刑拷打,定然心有不快。 便只能先把人关起来,再做定夺。 “可否让我见见那些人?” 江云萝突然发问。 “自然。” 陈曦抢在江唯宁前面答应了下来。 她醒来后得知自己是如何被江云萝救了的,对她的信任度早已经升至顶点,只觉得又惊奇又佩服。 又想到她莫名被泼了一身脏水,要亲自过问,也是正常。 江唯宁便也没有多说什么。 两人又照看了陈曦一会儿,便选了一处偏院。 把被关押起来的下人全都叫了上来。 又让王府亲卫在外把守,任何人都不准靠近。 众人在牢里待了两天,早已经被吓破了胆,一个个跪在地上,浑身发抖,连头也不敢抬。 江云萝垂眸扫过人群,沉声。 “本郡主知道,大家在王府伺候了多年,都是真心待堂兄与堂嫂的。” “堂兄堂嫂宅心仁厚,不愿严刑拷打,那就请诸位想想,既然不是自己做的,那事发之前,可有发生什么不对劲的事,任何与平常有异的,都可以说出来,若是刚好有用,不但不会受罚,反而还重重有赏!但若是之后查出来有事你们没说……” 她故意没把话说完,威胁的意味明显。 江唯宁闻言一顿,敏锐的从她的话中察觉出了什么。 他也不相信王府的人能做出这种事。 除非是外人。 但这几日来到王府里的外人,除了凌风朔与江云萝,就只有…… 江唯宁倏地神色一紧,眼底快速闪过一抹惊疑不定。 他没有猜错。 江云萝心里确实已有怀疑的人选。 只是现在需要证据。 某人那些小手段实在不怎么高明。 这次,只要被她抓到一点狐狸尾巴,她便直接剥了对方的皮! 一众下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先开口。 终于,有人举起了手。 是府中的厨子,赵五。 “小人……小人有事要报……” 江云萝微微颔首,示意对方继续说。 他迟疑片刻,这才缓缓道。 “出事那天……小人曾一人在西侧小厨房,准备给王妃药膳,没想到却突然闻到东边大厨房传来糊味儿,还以为是炖的鸡汤烧焦了,便赶忙去看,没想到却发现不知道谁往里面添了一把柴火,把灶火烧的滚烫,那鸡汤要小火慢炖,小人赶紧将灶膛里的柴拿出来些,又重新调整了火候,这才回了小厨房继续……” 江云萝闻言眸光猛地一紧! “你那时可有听到其他动静?” 赵五摇头:“并……并无……” 他面色紧张极了,不知道自己说的算不算有用。 “之前怎的不说?” 江唯宁突然沉声质问。 赵五又是浑身一僵,赶忙磕头:“王爷恕罪,王爷恕罪!” 他不敢说的原因,想也知道。 因为不确定究竟是不是自己这里出了问题,说了可能要承担责任。 自己问心无愧,即便查到头上也不怕。 可没想到江唯宁竟把整个府的人都关了起来! “行了,当时用的药材可有剩?” 江云萝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没想到运气居然还不错,一上来便抓住了最关键的! 赵五点头如捣蒜:“有!都有!王妃用过的药,平时都有专人保存!” 说着,江唯宁一个眼神,便有亲卫转身去取。 不多时,便把药包拿了回来。 江云萝挨个打开,每看一眼,神色便更沉一分。 “这不是我开的药。” 江唯宁目光跟着一一扫过,脸色已凝结成冰。 “查!” 他突然咬牙沉声:“去查这城中近几日都有谁买过这几味药!每一间药铺都盘问清楚!!!” “是!” 几名亲卫领命而去。 院中下人早已经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被愤怒中的江唯宁注意到。 江云萝干脆做主,让这些人都各回各处,之后再等候安排。 江唯宁并未阻拦,只是沉默的在桌边坐下,指节隐隐泛白,已是在强行压抑怒意。 半个时辰后—— 一名王府亲卫匆匆赶回,跪地汇报。 “王爷,药物的来源已经查清了,并没有人在一日之内在同一药铺采购大批量的药物,反而是每家药铺都在当天差不多的时间卖出了其中一种药,均是由一个老妇人采购,据说对方穿的破烂,脸也又黑又脏,基本上买了药就被店家赶出去了,没有人记住她的样貌。” “呵……” 江云萝闻言嗤笑一声。 倒是学聪明了。 以为这样就没人能抓住她的把柄? “你先下去吧。” 她挥了挥手。 那亲卫迟疑了一下,看向江唯宁。 得到许可,这才退下。 看着人走远,江唯宁突然问道:“你知道是谁了?” 江云萝转身,对上他此刻毫不掩饰的探究神色。 这样的目光,从她来到这里,已经见过太多。 轻笑一声,她缓缓踱步至桌前:“我早就知道是谁,只不过她既然敢这样做,便笃定我拿不到证据,既然如此,不如让她……不打自招?”